學達書庫 > 時尚閱讀 > 梵天之眼 | 上頁 下頁 |
二五 |
|
而後,他們打車返回江北大學。但是,夏曉薇的心裡卻沉甸甸的。 注一:鄧鐘嶽(1674~1748)。字東長,號悔廬。山東聊城人。康熙四十七年(1708)中舉人,六十年(1721)登進士一甲第一,入翰林。曆康熙、雍正、乾隆三朝。工書,能詩文,康熙曾有「字甲天下」之譽。著有《知非錄》《寒香閣詩集》4卷,《文集》4卷。 注二:於道泉(1901~1992)。字伯源,山東臨淄區齊都鎮葛家莊人。齊魯大學肄業。1934年赴法國巴黎大學留學。1938年至1947年任英國倫敦大學東方非洲研究院高級講師。建國後,歷任北京大學講師、中央民族學院教授。中國民主同盟盟員。從事藏學研究,研究動用拉丁字母拼寫拉薩話全部聲韻調的符號系統。與趙元任合譯《第六代達賴喇嘛倉央嘉措情歌》,主持編纂《藏漢對照拉薩口語詞典》。 第九章 日記 「我覺得我們就像強盜。這和入室搶劫有什麼區別?如果柳墩兒是個正常人,這本日記或許就夠他一輩子的花銷。」回到榴園住處,在沈默的房間,夏曉薇給自己接了一杯水說。 「不,不能這麼說。古人說過,大行不顧細謹,大禮不辭小讓。就是我們給柳墩兒留下一座金山,他會知道怎麼花嗎?那樣反倒會害了他。」 夏曉薇從旅行箱裡取出沈默的筆記型電腦,上網—無線網卡真是個好東西。 沈默翻看于道泉先生的日記。淺米色的道林紙。于道泉先生的鋼筆字跡遒勁有力。由於墨水的原因,筆跡深淺不一。 日記始於1924年2月4日,止于同年7月6日。 泰戈爾訪華的時間是1924年4月12日至5月30日。 沈默直接翻到4月份。 4月21日,星期一,晴。 今天,對我來說是個特別的日子。得知泰戈爾明日來濟,我被公推為泰翁的陪同翻譯,我怎麼都沒有想到這樣的榮譽會落到我的身上。這是我自考取公費留美之後的又一個讓我激動的消息。我對泰翁傾慕久矣!無論其文字,還是其為人,都堪為我輩師表。此次泰翁來華,本有詩人徐志摩及林徽音女士陪同翻譯。濟南學界同仁為尊敬起見,擬再公推一人做翻譯,其實主要是陪同。故而,我才能有這份意想不到的榮耀。除了驚喜,還有一份緊張。 …… 4月23日,星期三,晴。 下午,我隨接待團一行在火車站等候泰翁的到來。 各界名流與教育部門和文化部門負責人、佛教界與僧侶及各校男女師生與得知消息後慕名而來者約二百餘人,場面非常熱烈。雖然火車一再誤點,但眾人的熱情依然不減。 夜色漸濃,火車站卻燈火輝煌。 直到晚上七點四十分左右,泰翁乘坐的火車才緩緩進站。人群開始騷動,有人在維持秩序。 泰翁一行在王統照先生和王祝晨先生的陪同下走下火車。兩位先生是先期趕到曲阜迎接泰翁的。泰翁留著半尺多長有些曲卷的白鬍鬚,披肩的銀白長髮,身穿白素長褂,外罩粽紅色拖地長衣,頭上有一布帽。63歲的他看上去臉上有些蒼白,但兩眼矍鑠有神。 此時,人們忽然發現在泰戈爾一行中有詩人徐志摩、林徽音。青年們一下歡呼起來,人聲鼎沸,場面變得難以控制。為防意外,在王祝晨先生的指揮下,我們組成人牆,簇擁著泰翁出了火車站。泰翁卻突然停下,臉色陰沉,嘴唇抖動,小聲在喊:「No,No,No……」徐君志摩快步走到泰戈爾身邊,向前面看去,只見在月臺前面一字擺開的是一律藍坎兒上衣、白色衣褲拉著車子的人力車夫,徐君趕緊拉著王祝晨先生說:「在上海也是碰到這情況,泰戈爾先生最怕看見人力車夫,趕快叫他們走。」王祝晨先生急速把人力車調走,但臨時又無他法,只好請他們步行到約半裡地的石太岩飯莊,請他們休息,一切明天再談。 徐君介紹後方知,泰翁認為乘坐人力車是讓人馱著他,這是殘酷的、沒有人道觀念。 …… 沈默一頁一頁地看下去,他看到了泰戈爾在濟南的整個行程以及泰戈爾和于道泉先生之間的故事。1924年4月23日,在濟南市的佛經流通處,于道泉先生向泰戈爾介紹了佛教傳入中國的歷史以及對中國文化產生的重大影響。言簡意賅的一席話使泰戈爾十分感動,他對這個說英語的年青人頗加讚賞,便說:「先生,你是我們來中國見到的第一位對印度文化和語言有如此濃厚興趣的人!」陪同、遊覽、對話,一天下來,泰戈爾的學識、風度、水準已經使于道泉先生十分傾倒、折服。所以,當泰戈爾建議于道泉先生隨他到印度進國際大學學習梵文、佛教時,於道泉毫不猶豫地答應下來,並決然地隨著泰戈爾去了北京。 但是,這些和梵天之眼似乎毫無關係。沈默接著往下看。 4月27日,星期日,晴。 |
學達書庫(xuoda.com) |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