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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六


  白叢的母親說:你把白叢打發回家這顯然不妥,一旦讓村裡人知道了她還怎麼有臉見人?還是給她在城裡找個工作求個生路吧,以後好壞都靠她自己闖了。

  邢小美想想說:給她在城裡找個工作容易,但她對我的家庭危脅太大,你們敢保證她不再勾引許鵬展嗎?要是他們繼續暗渡陳倉怎麼辦?

  白叢的母親一時語塞,便不停地給白叢遞眼色,示意白叢表個態。

  白叢頭一昂說:這事我可不敢保證,那要看舅媽能不能看住舅舅呢。

  邢小美的母親正好從衛生間走出來,聽到這句話,臉一拉說:沒商量,你走人吧。

  白叢說:我就不走,看你能把我拖出去?

  許鵬展的大姐夫見事不妙急忙說:好了好了,這終歸是見不得人的事情,好歹我們也是親戚,事情鬧大了反而糟糕。我看這樣吧,我們先把白叢帶回去,讓她把身子養好了,你們還是要在城裡給她找份工作。現在,我替白叢寫個字據,保證以後不與許鵬展往來。

  邢小美一時拿不定主意,只好看母親。

  邢小美的母親從筆筒裡抽出一支自來水筆遞了過去,又找了一張紙,寫字據的時候,白叢的母親突然湊上來說:咱弟弟在家閑著,腿有點跛,不如讓他跟白叢一道來,你們給他找份工作,也好看著白叢一點。

  一個跛子能找什麼工作幹?邢小美的母親譏諷道。

  城裡不是有很多公路嗎?每條公路都有收費站,讓他看收費站最好了。白叢的母親說。

  你以為那些公路都是許鵬展投資修建的?別得寸進尺蹬鼻子上臉了。邢小美的母親拉著臉說。

  邢小美在一旁聽著哭笑不得,幸而今天有母親在,否則她一個人真抵擋不了這場面。

  字據寫完後,就交給了邢小美,家裡鬧翻天的局面總算暫時平靜下來了。

  邢小美的母親帶幾個鄉里人在外面的酒店吃了飯,有葷有素有酒,肚子飽了,氣也就消了一半。吃過飯,邢小美的母親又把他們送到汽車站,買了返程票,看他們上了車,車子發動後才放心地離開。

  邢小美始終沒出房門,她把家裡所有的門窗都打開,傾力打掃著屋裡的衛生。

  26

  按著與斑點馬簽訂的協議,郝從容眼下急著要辦的事就是為他酬辦畫展,這不光有情在裡邊,還有利益在裡邊,畫展一旦成功,他們想共同出版的書就不愁資金了。郝從容自然會上心這件事情。

  文化局與文聯在一個樓上,文化局在四樓,文聯在三樓,兩個單位的人經常在樓梯口會面,但相互交往的頻率卻不高,文化局主要是搞群眾文化,意義在於普及,而文聯屬陽春白雪的藝術單位,意義在於提高。郝從容幾乎沒到過四樓,也就沒到過文化局,但經常聽見四樓在吵架,主要是文化市場管理這一塊總出問題,經營者便鬧上門來,在郝從容看來文化局是比較難管的部門,用文化局人的話說:你們文聯清閒死了,是神仙過的日子。

  分管文化市場的副局長郝從容認識,是個部隊轉業軍人,會畫小魚小蝦,工作幾年下來,成績不少,讓本城的文化市場十分乾淨,但對他的非議也不小,諸如利用職權之便搜刮民脂民膏,私人辦一次畫展撈了上百萬等等。

  郝從容一邊往樓上走一邊想:這年頭誰不撈,大權大撈,小權小撈,撈不著的就發牢騷,欲望膨脹,人心都快被物質掩埋了。你郝從容清廉了半天,又落個啥呢?現在不是也想撈了嗎?人心從來都是被物質牽著走的,人心難以抑制物質,所謂見錢眼開說的就是人心吧。

  副局長葉青正在辦公,見郝從容來了,急忙起身讓坐,郝從容是市委副書記吳啟正的夫人,吳書記分管文化,這個背景對文化單位的頭頭腦腦還是有制約力的。

  郝從容坐下後,葉青副局長給她泡了杯茶,遞上問:大作家怎麼想起到我這裡來了,無事不登門吧?

  郝從容見葉局長直奔主題,索性開門見山把來的目的說出來了,郝從容說:美協有個年輕的油畫家你聽說過吧?

  葉局長說:如今的畫家如雨後春筍一樣多,特別是年輕的,學院一批一批畢業,弄不清誰是誰。

  郝從容糾正道:如今教育水準提高了,國民的綜合素質提高了,畫家多是很自然的事情,但有特點的畫家還是不多的,這個叫斑點馬的畫家有自己獨特的畫風,舉辦過多次畫展,在國內拿過多次獎項。

  葉局長接著問:目前他的畫在市場上流通的價位是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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