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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


  昨天,她在文聯大樓的樓梯口看到了方菊,方菊想問什麼,話到嘴邊又變成了微笑,郝從容知道她想問什麼,無非是吳書記的身體云云,方菊曾經多次給吳啟正打電話,吳啟正因為對方菊跟別人妊娠耿耿於懷,也就以身體有病而冷淡地拒之,方菊很可能曉得是郝從容從中作梗,但這梗作成這樣,方菊還是蒙在了鼓裡。什麼時候她能明白呢,在壁壘森嚴的郝從容面前,也許她永遠都弄不明白了。

  吳啟正不光是鳥拃不起翅膀,人也從上到下地萎縮了,回到家就躺在床上閉目,鋼琴也懶得彈了,仿佛世界末日都跟他動了真格的,他就等著變成木乃伊了。特別是雙休日,吳啟正只要不出差,人就泡在家裡倦在床上,讓郝從容顯得無所適從,她想寫東西,身邊躺著這麼一個男人,你說他沒病他打不起精神,你說他有病他又沒病得東倒西歪。

  這天早晨,郝從容做好了早餐,又煎好了藥,便想出去走走,這段時間她的心就像孵化的小雞,在生命成形壯大的時候卻被吳啟正的沉悶扼殺了。他是因為方菊而沉悶的,這證明他心裡有方菊,他才特別在乎對方對他感情的背叛。想到方菊,郝從容又覺得自己對吳啟正太忠誠了,她與斑點馬在小橋流水景區有那麼得天獨厚男女面對的機會,她的芳心都沒有錯亂,自己是不是太傻了一點?

  郝從容出了門,沿著人行道漫步,雙休日路上的行人稀少,人們都倦在家裡睡覺呢,郝從容本來也想好好睡覺,但面對吳啟正的冷漠,她的心情是不愉快的,也就很難入睡。那就出來走走吧,要不去看看斑點馬?想到斑點馬,郝從容在路上停了下來,直到今天,她才發現斑點馬作為異性在她心靈中的存在,她怎麼一下子就想到了去他那裡?

  郝從容轉身想回去開車,又擔心驚動了吳啟正,於是便攔了一輛的士,直奔斑點馬在郊外的畫室。

  郝從容的到來令斑點馬意外,自從上次他拒絕了她,她已經很久沒跟他面對面了,偶爾在辦公樓裡看見,彼此點下頭匆匆而過,或問上一句畫畫得怎樣啦稿子寫得怎樣啦?斑點馬知道,對於郝從容這種以事業為重的女人來說,她是會完成自己的既定目標的。

  斑點馬的意外倒令郝從容無所適從了,真的,她在雙休日找他做什麼呢?看他畫畫的進度?跟他商議書的出版?顯然都不是,那麼她總該有個找他的理由,找一個他曾對她想入非非而她也曾對他想入非非卻又因雙方的拒絕而未成正果,眼下再尋出一個堂皇相見的理由,對郝從容來說竟成了難題。

  郝從容倚在畫室的門口,陽光正好打在她的身上,有煙嗎?她問斑點馬。

  斑點馬遞上一支雪茄,郝從容看看,是墨西哥產的,在手裡掂了掂說:裡面不會有毒品吧?

  斑點馬點燃打火機,為郝從容燃著雪茄說:誰敢把毒品供給市委副書記的夫人啊,那真是自投羅網了。

  郝從容啪地將雪茄扔在了地上,她的這個動作令斑點馬大吃一驚,他還從沒見過郝從容如此傲慢無禮,郝從容對著驚魂未定的斑點馬說:以後,你當著我的面少提吳啟正好不好?他當市委副書記跟我來找你有何相干?!

  斑點馬後退了幾步,覺得自己快要被郝從容的咄咄逼人嚇得魂飛魄散了。

  郝從容越發有恃無恐地逼近了他,她把他逼到了床前,然後她解開了自己的上衣,露出裡面的胸罩,命令斑點馬說:你把它給我解開!

  斑點馬驚恐地搖頭,他的兩手背在身後,支撐著自己的身體沒有倒下去。

  郝從容見眼前這個年輕的男人一副畏縮的樣子,一種不甘失望的情緒油然而生,她唰一下扯掉自己的胸罩,袒露著一對飽滿的乳房說:你已經拒絕過我一次了,今天你不要也得要,要也得要,我就把這對鮮花獻給你了。說著,她的身體猛地向斑點馬壓了下去。

  郝從容的乳房就抵在斑點馬的嘴唇上,她的乳豐滿挺拔,大學期間就是男生眼中一道靚麗的風景,後來郝從容自視清高到了三十五歲才嫁為人婦,大概就因為她這對美麗的鮮花,什麼樣的男人才配觀賞和玩味這樣的鮮花呢?吳啟正與郝從容結婚以後,最常讓他對嬌妻動手的,也是這雙乳,他對它的撫摸吸吮超越了平常,以致郝從容在他們蜜月的日子裡,經常是兩隻乳頭腫脹得發癢,她知道那是吳啟正的嘴巴吮淨了花蕊。現在,吳啟正很少撫摸她的乳了,方菊的乳取代了她的乳,她的兩朵美麗的鮮花在他面前再也新鮮不起來了。

  郝從容早就應該警醒,為什麼偏偏等到如今,等到他的鳥為了另一個女人而在她面前再也拃不起翅膀?

  斑點馬迅速地躲開郝從容的乳房,此刻連他自己都十分奇怪為什麼這樣清醒?他推開郝從容,由於用力過猛,郝從容的身體往後趔趄了一下,斑點馬扶住她,認真地看著郝從容說:大姐,我知道你喜歡我,而我也喜歡你,今天你的衝動都因為我,我不該在小橋流水景區勾引你,當我被你拒絕,回來後又想明白了現實,我真的不想讓我們之間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了,你是市委副書記的女人,我對你的嚮往是賴蛤蟆想吃天鵝肉,我們還是保持同事的狀態好,我們本來就是同事,是藝術讓我們相互信任,大姐,請你穿上衣服,只當這一切都不曾發生。

  要是我不穿衣服呢?要是我想讓你做我的永久情人呢?斑點馬,你的內心並非不想,而是你在世俗和功力面前發抖和膽怯。郝從容索性開始解褲子,她要把自己的全部脫給斑點馬看,她的生命已經被冷落很久了,如今她需要男人的撫摸,確切地說是斑點馬的撫摸,此刻她的身體非斑點馬莫屬!

  在劫難逃了,斑點馬看著眼前這個被欲望追趕得幾近瘋狂的女人,他能夠感到她身上澎湃的激情。他理智地坐在床上,看著她想:既然如此,不如談筆交易吧。

  郝從容已經把自己全部脫光了,她裸露著白亮的身體正一步一步向斑點馬逼來。

  斑點馬已無處躲閃,於是在郝從容的身體逼向自己的瞬間猛地抱住她說:大姐,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做你的長期情人,但你必須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說吧--郝從容的身體已經滾燙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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