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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8

  在小橋流水景區一晃就是數天的時間,郝從容與斑點馬不斷地尋找著沒被開發的景點,大有一種歷險的意味,但每逢遭遇險情,斑點馬都衝鋒在前,讓郝從容的內心生出一種深深的感動。

  這天黃昏的時候,夕陽吻著大地上最後一片美麗的晚霞,寧靜的大自然給人一種愜意的舒適。

  斑點馬順勢躺在地上,他的雙臂交叉托著後腦,望著天說:大姐,躺下來的感覺跟站著是不一樣的,不信你躺下來試試?

  郝從容正對著一叢野花拍照,在鏡頭的視覺裡,那叢野花顯得落寞而孤寂,就像她現在的心情。

  郝從容沒有吭聲,等她拍完照,回身看了一眼斑點馬說:我跟你躺在一起有點同床共宿的味道,算了吧,還是給我那位留一點面子吧。

  斑點馬笑笑說:如果昨天你陷在泥沼裡出不來的時候也這樣說就好了,那我就不再救你了,等吳啟正書記來救你,免得有閒話。

  郝從容想起昨天的歷險,為了拍池塘的一個角落,她一下子陷了進去,想不到這個不曾開發的池塘周邊已形成深不可測的泥沼,郝從容一隻腳剛剛進去,另一隻腳隨之也跟了進去,接著身子就開始下陷,等到斑點馬開始營救她時,泥沼已經把她的胸部侵呑了,斑點馬使出渾身的勁也難以拉動她,自己還差點陷了進去,情急之中,斑點馬將書包帶子一頭拴在身後的樹上一頭拴在自己的腰上,這時郝從容已經感到呼吸特別困難了,斑點馬拿出水果刀一刀割裂郝從容的上衣,架著她的胳膊像拔蘿蔔一樣把她從泥裡拔了出來,赤條條的郝從容就像一個白蘿蔔一樣滾在地上,她的衣服都被泥沼掠走了。

  斑點馬立刻將自己身上的衣服脫下來,裹住郝從容,一路呵護到酒店,郝從容驚魂未定地洗了澡,穿了衣服,在酒店裡睡了一夜,今晨又跟斑點馬一道跑了出來。兩人今天跑得比較遠,開始只顧得選景,郝從容拍照記錄,斑點馬畫油畫,一天快轉下來了,斑點馬想起郝從容昨天赤條條的身體,膚色的白嫩細膩,心不由怦怦跳起來。於是就有了剛才的叫喊,見郝從容不理不睬,忍不住又喊:大姐,我們共同享受一下大地的溫情不好嗎?

  郝從容看了一眼躺著的斑點馬,不得不說道:跟你出來之前,我也曾想入非非過,可出來後我心裡很牽掛吳啟正,這證明我心裡有他,既然我的心裡有他,肉體就不能背叛他,儘管如今一夜情婚外情都很時尚,然而我的身份還是不允許自己胡來。

  斑點馬認真地打量了一眼郝從容,郝從容已收起相機,朝他走來了,她坐在了他的身邊,斑點馬嗅到了女人的體香。

  斑點馬忍不住說:知識女性,大多都把靈看得很淡,把肉看得很重,跟男人可以無話不談,上床卻要頗費思量,還是沒有認識到愛與性是可以分開的,丹麥有部電影叫《破浪而出》,不知大姐看過沒有?

  說說看。郝從容頗有興趣地催問。

  一對新婚夫妻,男的突然在工地受了重傷,癱瘓不能起床了,女的每天侍奉他,日久天長,男的感到生活的乏味,跟女的說一個人連生命的能力都喪失了,活著還有什麼意義呢?你不如到外邊去找男人尋歡,回來把過程學給我聽,也許可以使我復原生命的能力。女人在男人的反復勸說下,終於答應去外邊找男人做愛,回來把過程學說給男人聽。男人聽後果真有了感覺,後來女人為了男人儘快康復,越來越瘋狂,最後竟在遠洋輪上被船員們折磨而死,男人聽到了這個消息,居然奇跡般站了起來。大姐,你能說這不是愛嗎?依我看,這是大愛。

  郝從容沒接話,她看到夜幕真正地落下來了,地上的潮氣開始往上升,鳥啊等飛禽全部歸巢去了。

  斑點馬見郝從容不吭聲,便催問道:表個態呀大姐,故事應該不錯吧,是個大愛的故事。

  郝從容站起身,拍拍屁股上的土說:凡事都要具體問題具體分析,愛的問題可能更要講究環境了。環境決定了愛的意識,那樣獨特的環境才能生成那種愛。如果拋開了特定的環境,還是應該講究愛與性的和諧統一。

  得,又上了一堂哲學課。斑點馬知道跟郝從容這樣的女人難以有情感上的突破,便一躍而起,收拾起自己的東西。等他背好了行囊,突然大膽地跟郝從容說:大姐,今晚可是你我最後的機會了,明天一早我們就回去了,哪有這麼好的環境讓我們浪漫。

  郝從容拍拍他的肩膀,正兒八經地說:大畫家,郝從容可不是你浪漫的對像,你難道敢給市委副書記戴綠帽子嗎?

  斑點馬有點不屑地說:大姐扯到哪裡去了,婚姻不過是一張紙,而人的身心是自由的,你現在獨立於小橋流水景區,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只要你心裡願意。 

  我們還是規矩點吧,別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吧,人生沒有規矩難成方圓。如果將要發生的東西,將要控制我的東西,誰知道它會把我卷到哪裡去?我會不會在幾年以後,幾個月以後,筋疲力盡而又絕望地在新的失敗中醒過來呢?那可是令人傷心之痛了。郝從容似有先見之明地說。

  大姐,這次跟你出來,我終於發現了,你本質上還是很傳統的人,表面看好像挺開放挺浪漫的。斑點馬試探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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