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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五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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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聊,我累了。王家丫頭,陪我下去轉轉,看那小子在忙些什麼呢。」陳老在王京攙扶下站起來,道:「你們這些個人精一個比一個不地道,下個棋說個話都思來想去吞吞吐吐的。我去轉半小時,回來不想看到你們。」 祝童早習慣了,面不改色心不跳坦然受之。周振遜有點掛不住,起身扶著陳老的胳膊送出好遠去;回來時,祝童與許虎已經擺開一具新棋。 「家母受了一輩子苦,這次要辛苦李先生了。」周振遜泡出三杯茶,將第一杯送到祝童手邊道。 「治病救人乃我等本職,沒什麼。」祝童接過茶,啜一口贊道:「好茶,好功夫。」 「周兄拿來的是茶我都見不著,當然好了。」許虎笑嘻嘻地說:「怎麼樣周兄,回頭給我弄半斤嘗嘗?」 「聽說向幀同志要來看望斯內爾先生,我可以在這裡等兩天。」周振遜沒理會他,又道:「只要老太太能多醒過來,讓我們這些做兒女的多孝敬幾年,周家可以付出的更多。」 祝童端著茶杯的手顫了一下,這個人情,可有點大了。看來,他還是個孝子。只不過,這份支持是針對王向幀,「神醫李想」只是間接受益。 也不錯了,人不能太貪心。現在是非常時刻,來自周振遜的奧援更顯得難能可貴。 陳老來的時候十七樓已經沒有什麼人了。 他們在十五樓,老太的病床前。 祝童再一次為老太太做全面檢查,他的成名寶器龍鳳星毫全用上了,顯得分外認真。 「李先生,有希望嗎?」周振遜擔憂地問。 「明天上午,老太太肯定能醒過來。」祝童刷刷開出一份處方:靜脈滴注濃度為百分之五的營養液二百毫升。 陪同老太太來的軍醫拿過處方問道:「營養液的主要成分是……」 「茅臺酒,水浴提純兩次即可。」 軍醫就要發火,周振遜道:「我相信李先生,去準備吧。」 很多人都知道,「神醫李想」為斯內爾先生開出的第一份處方就是酒,周振遜也知道。這又是一份,只不過濃度低了一些。 老太太的情況比斯內爾好太多了,她只是各臟器自然衰老,沒有被腫瘤等惡性疾病侵蝕過,恢復起來相對詳單,那只玉蝶就夠了。要讓那只玉蝶發揮作用,首先要培養它儘快成熟起來。酒,是它精血以外最好的養分。 周振遜在病房守著老太太,許虎隨祝童回到辦公室,伸出手道:「拿來。」 「什麼?」祝童故作不解地問。 「介紹費啊。」許虎很認真地說。 「你該去向周書記要。」 「你是認真的?」許虎威脅道;「真的什麼也不肯給?」 祝童很認真地說:「許哥,請你轉告周先生,望海醫院一定拿出最大的誠意為老太太治病,他如果真心感謝的話,不必太過勉強自己,只要答應一個條件就行了。」 「什麼條件?」許虎收起戲謔的表情,看著他。 「望海醫院現在是華夏的資產,我想,沒人會傻到來打它的主意。山東還有一家望海製藥,不久之後,斯內爾先生的醫學研究中心將併入望海製藥下屬的研究所。許哥,我需要一個承諾!如果有人找望海製藥的麻煩,有人能站出來說句公道話。」 「你想讓他們怎麼做?」許虎問。 「下週一,九月二十七日,這裡將舉行一個新聞發佈會,由我和博尼斯內爾先生共同對外宣佈望海製藥與斯內爾醫學研究中心聯合成立一個醫藥研發機構。這個機構由望海製藥控股,名字還未定。我希望,周先生能抽出一點時間,為它取個名字。如果方便的話,求賜一方墨寶。」 「應給沒什麼問題吧……」許虎沉吟著;「可是,王省長那邊……」 「呵呵,多個朋友多條路嘛。」祝童輕輕一笑,化去許虎的試探。 「我去去就來。」這種事許虎不能擅做主張,他需要去徵求周振遜的意見。 祝童不擔心對方不答應,這個要求可比周振遜剛才承諾的簡單多了;保護一家民營企業,對周家來說算不得什麼大事。 以前,無論是望海醫院還是望海製藥都是「神醫李想」一個在撐著,他只要在上海一天就沒人敢來找麻煩。 望海醫院已經轉到華夏基金名下,現在的董事長是歐陽凡。可望海製藥是祝門的核心資產,不可能如望海醫院這般處置。所以,祝童要找一個夠大的保護傘,以防某些人在做手腳。 果然,許虎很快就回來了,周振遜也來了。 「李先生,我看錯你了。請放心,望海製藥一定會有一個健康的發展環境。」周振遜握住祝童的手道。 有些人、有些話、有時候,一句真的頂一萬句。 祝童心裡一酸,張張嘴沒吐出半個字來。 周振遜果然老於世故,他看出祝童如今的態勢需要什麼。留下來和王向幀見面,不只是提供奧援,還有替雙方說和的意思。 祝童對王向幀已經徹底失望了,有人來找他和朵花的麻煩,他等了整整四天,王向幀那裡沒有任何動靜。唯一打來的電話,是通過朵花的口讓他做一件很無聊的事。 還有黃海最近的舉動,似乎朵花不是他的未婚妻,鳳凰基金與朵花沒什麼關係。 或許他們有很好的藉口,但在祝童看來,任何藉口都是說不過去的。 他既然按照自己的計畫開始反擊,沒有必要再去講東講西的,更沒必要替人做嫁衣。 周振遜乃一方大員,來望海醫院探望母親身邊也有安保人員。 王文遠現在是望海醫院的安保負責人,對方上來接洽,他也很樂意配合。 周振遜與祝童之間的交流他看的一清二楚,看到周振遜走進了祝童的辦公室,王文遠覺得有點奇怪,卻也沒想太多。 他隨手點開一個網頁,上面赫然出現了一個十分引人注目的標題:「神醫李想」准姐夫、二奶基金董事長被雙規。 王文遠點開細看,鋒向創業投資基金董事長今晨被相關部門從辦公室帶走調查,據說,與「神醫李想」有關。 在上海,很多人都知道二奶基金董事長被雙規是早晚的事,那個基金的管理太過混亂,資產流失嚴重,董事長也不太會做人,早就弄得天怒人怨了。 可按照鋒向基金的性質他的問題屬於經濟案件,應該由檢察院偵辦。現在出面的是相關部門,那就意味著現在走的是內部處理常式而非法律程式。 王文遠腦子裡「轟」的一聲,他忽然明白了祝童把那兩份檔交給他的用意。 他只是個二傳手,祝童要把那些東西交給範西鄰,或者黃海。 從今天淩晨到現在,它們已經在自己手裡十幾個小時了。 到底是給黃海還是范市長呢?王文遠這方面的經驗嚴重缺乏,心裡泛起了嘀咕。 思來想去那不定主意,王文遠想到了一個人,她可能明白。 王文遠來到十五樓,對找到守在老太太床前的王京道:「你能出來一下嗎?」 「什麼事?」王京欣喜地隨他走到長窗前,柔聲問。 不容易啊,來上海快一個月了,這個驕傲的傢伙第一次主動找她說話。 王文遠事情說了一遍,然後看著她。 「就這事?」王京問。 王文遠點點頭。 王京踮起腳尖在王文遠頭頂彈了一下,道:「你這個豬腦袋,當然是給你的頂頭上司了。那東西不是給范市長看的。」 「那是給誰看的?」 「福華造船有兩個船塢是海軍出錢,它們要給誰看,還用我說?你只是個小警官,別把自己看的太高了。」 王文遠摸著頭,不好意思地笑了。 祝童並沒有把他當成什麼有謀略的政客,給他這兩份檔的原因只有一個:他是位還算正直的有能力的警官。 王文遠笑自己的眼界太窄了,把事情想的太複雜。祝童既然把這些東西給了他,肯定不會用了。給不給範西鄰,哪裡用得著他這個小警官操心? 唔!好像祝童前些時候說過,羅貝爾和修伊博士什麼事來著,那時,自己的注意力都在祝童身上,給忽略了。 王文遠再把那兩份檔的內容以及近期發生的事聯繫起來從頭到尾想一遍,悚然一驚:這兩份檔不簡單啊,應該儘快給部裡發一份。 這些日子,修伊博士一直在上海,他表現的太低調了,低調的有點反常。 他不聲不響地勾搭羅貝爾和範西鄰收購那塊緊鄰福華造船的土地,不會只為了過兩年大賺一筆那麼簡單。 羅貝爾是個傻瓜,範西鄰可不是個傻瓜啊。 「我該怎麼做?」王文遠喃喃自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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