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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九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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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翁達活佛的布天寺是康藏地區影響最大的藏傳密教寺院,去年到今年初,江小魚一直在西部活動。而同一時期,索翁達外出歷練…… 索翁達說三年內不踏足中原,可沒說不去別的地方;西部很多寺院與布天寺都有聯繫,有些還是布天寺的道場。江小魚說王文遠中的是一種叫「綠度母」的秘藥,一般的寺院不會有這樣的東西。 清洋家已經退出江湖道,即使沒有退出,祝童現在遇到的危機純屬私事,雖然他是江湖就會召集人,卻也沒權利動用八品江湖的力量幫忙。 祝童也不能一點反應也沒有,他夠不到遠在布天寺的索翁達活佛,鷹洋投資在上海。以前,祝童一直顧及藍湛江的面子,沒找對鷹洋投資的麻煩。現在不同了,前有廖風手鷹洋投資的資助,並被藍湛江引進布天寺成為鷹佛的信徒,現在又出了個江小魚,祝童有充足的理由對鷹洋投資做點什麼。 藍湛江並不好對付,那是經驗豐富視野開闊的職業經理人。祝童給自己倒上一杯酒,小口抿著,腦子裡一點點的勾勒著。首先,要找一個有吸引力的項目,其次要有足夠的分量,不止讓藍湛江受到教訓,還要讓索翁達活佛感到疼。 時間一點點過去,一個騙局在腦子裡逐漸明晰,祝童拿起筆,在一張紙上奮筆疾書。寫完了再檢查幾遍,小心地折疊好,放進襪子裡藏好。 祝童咬咬牙,拿起桌上的電話。江小魚本沒必要說王文遠中的什麼毒,「綠度母」是或真或假的暗示! 「藍先生,在上海?」 藍湛江卸下江湖召集人的擔子後,脾氣秉性有所改變,總喜歡讓人叫他藍先生,而不是之前的藍總或英文名字。 「是啊,李先生有事?」 「晚上有空嗎?一起喝一杯。」 「李先生有約,沒空也要有空了。」藍湛江輕笑著答應了;「十點,南海宮瀾,我正好要去招待幾個朋友。」 「不見不散。」祝童放下電話,暫時也把江小魚以及索翁達活佛放開。 最大的那個圈代表著范西鄰,以及他身邊那些人。 範西鄰做的還算不錯,阻止了檢察院進入望海醫院。「專案組」,也只有區區兩位警官。 只是,他們對「神醫李想」的威脅最大。給範西鄰出謀劃策的應該有兩個人,百里宵和Della。 對百里宵,祝童還有幾分把握,他不敢說不該說的話。Della,祝童心裡對她總有些忌憚,這個女人看似溫柔如水,卻是個狠角色。 王文遠留給範西鄰的東西裡有什麼?讓他不得不來,但卻對王文遠懷有殺機?王文遠威脅他了?還是另有玄機? 祝童仔細回憶著剛才與範西鄰交談的沒一個細節,開始很正常,後來……當他說王文遠是顆炸彈之後,範西鄰的臉色就不太對頭了。 之前,他對範西鄰說望海醫院已經轉給華夏了。 好吧,就讓這譚渾水更污濁一些吧。這是王文遠用自己的命搭建的舞臺,人多一些才熱鬧,唱獨角戲的滋味不好受啊。 祝童又拿起電話,這次是打給田旭陽。 「田董事長,昨天晚上實在抱歉;醫院接到了一個特殊的病人,不得不提前告退。」 「沒關係,可以理解,可以理解。你是『神醫李想』麼。」田旭陽倒是很享受「田董事長」這個稱呼,也許是裝瘋的那段時間憋壞了。 「晚上有空嗎?兄弟擺酒,向田董事長賠罪。」祝童發出邀請。 「這個……我現在北京,晚上有應酬。你知道,國企不好幹啊。婆婆太多,希望李董事長海涵。」田旭陽遲疑一下,拒絕了。也難怪,範西鄰一定把祝童的威脅轉告他了,他現在一定在上海。 「這樣啊%……」祝童斟酌著,放低聲音道:「田董事長昨天晚上的建議我考慮了,覺得未嘗不可。」 「建議?」田旭陽楞住了。 昨天晚上,他只是暗示陳依頤不應該與史密斯太生分,沒提什麼具體建議啊。修依博士的建議他根本沒敢提,旭洋集團在陳依頤掌控下,提了也是白提。 「今天淩晨,陳依頤董事長在滬甯高速上險些遇到車禍。她很害怕……」祝童不緊不慢地說。 「依頤出車禍了?」田旭陽吃驚地說;「這丫頭,出了這麼大的事也不對我說一聲。人怎麼樣?」 「一死一傷,聽說死的那個是臺灣人。陳董事長沒事,她在前一輛車上,她的司機受傷了。」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田旭陽故作欣慰,祝童卻不想就這麼放過他,緊接著道:「我還聽說,幾個南方來的人也早找陳董事長,他們好像有個名號叫什麼『藥師佛』……」 「真奇怪!『藥師佛』是什麼意思?哦,我要進去開會了,回頭聊。」田旭陽不等祝童說完就掐斷了通話。 祝童端著耳機聽了一會兒,才心滿意足地放下。他知道自己的電話一定被監控並錄音了,這些都是「與案件有關的資料」,給「專案組」多提供一些頭緒和線索,總是好的;省得他們閑的難受。 不見?頂多半個月,田旭陽一定會乖乖地到望海醫院來。他身體內的蝶兒快要進入活躍期了。 想到紫蝶,祝童又拿起電話,這次撥的號比較多,是個越洋電話。雷曼參議員體內那只紫蝶,也該飛回來整理一下了。 那個叫應之節的年輕警官臨走時說,近期祝童不能離開上海,特別是不能開著遊艇出海。把雷曼參議員招來,祝童準備打著招待貴賓的旗號到處逛逛,給他們找點刺激。 雷曼似乎很忙,周圍的聲音十分嘈雜。 祝童看看手錶,美國那邊應該是午夜,正是夜生活將要到達高潮的時刻。 雷曼似乎也感覺到了身體不對勁,他很先是答應了祝童的邀請,又不無擔憂地問:「這次沒什麼事吧?」 「不必擔心,邀請您來度假,純粹是為您的健康考慮。」祝童忍著笑說。 「嗨!還記得可愛的小渡邊嗎?」 「渡邊俊?」祝童頓一下,才想起雷曼說的是那個。 「已經不是小夥子了,渡邊先生很努力,他是幸運的傢伙。前天在我的農場戰勝了老虎,他正在掙積分,明年春天就有資格參加巡迴賽了。他很想見你,我可以帶他一起去嗎?他太累了,簡直就是拼命。作為他的贊助人,我希望他有個假期放鬆一下。」 「歡迎歡迎,真有點想那個小夥子了。」 祝童與雷曼敲定了行程,拿著耳機想了想,正在猶豫是否給葉兒打個電話,門被推開了。 許博士帶著兩個助手急匆匆地走進來,對祝童說:「李院長,病人的情況有點奇怪,請您馬上去處理一下。」 「怎麼了?」祝童穿起白大褂,詫異地問。 「好像是大腦被毒素影響……」許博士沒等祝童穿好,就引著他走向電梯。 祝童有一句沒一句地聽著,心裡很是不以為然。 王文遠腦子被毒素影響,瘋掉最好。 只是,「綠度母」這個名字實在是有點詭異,祝童很好奇,它能把王文遠變成什麼樣? 看看時間,也快到他蘇醒的時候了。 他……不是在裝瘋吧? 六、兩老殘局(上) 王文遠的狀況很難判斷,他表現得很平靜,赤身裸體地端坐在香薰室內的檯子上,嘴裡念念有詞,可誰也聽不清他說些什麼。 「專案組」的應之節坐在王文遠對面,舉著只錄音筆試圖與他交流,香薰室內的溫度比較高,也是汗流浹背的樣子。 「哪裡奇怪?」祝童問許博士。他們站在香薰室外,透過觀察窗向裡面看。 「他剛才……」許博士用下巴點點不遠處。警方派來的女護士衣衫不整、髮際散亂,還沒從剛才的驚嚇中恢復過來。 同伴正在安慰她,另個負責守護的警官時不時撇一眼她那被扯破的上衣處洩露的絲絲春光。 「他對她?」祝童感覺不可思議。 據他所知,王文遠一向潔身自好,律己及嚴,如何會剛清醒就做出如此出格的事? 「得手了沒有?」 「什麼?」許博士被祝童的問題弄得一愣,馬上醒悟過來,忍著笑說;「沒有。」 「看來他真是瘋了。」祝童瞟一眼香薰室內,王文遠胯下的兇器依舊矗立著;「最好,給他點鎮定劑。」 「我也是這麼考慮,李院長,我知道望海醫院沒有精神科。你看,我們是否該從外面借調一兩位精神科醫生?」 「許博士太客氣了,您是組長。」 「李院長是副組長,應該一下徵求你的意見。人選問題,要慎重啊。」許博士太小心了。 「我是中醫,對上海各醫院的情況不熟,許組長看著辦吧。」祝童對他不禁多了幾分尊重,看得出,他是位謹慎的學者性格的副院長,凡事小心為上,不會耍什麼心機。 許博士看出祝童不是客氣,提出了幾個人選商量,其中有個熟人,海洋醫院的月亮博士。那是個要錢不要命的傢伙,當然了,那命是病人的命。 祝童本來想點月亮博士,王文遠如果落到他手裡,不管是不是裝瘋,月亮博士幾招下去,也會變成真正的瘋子。又一想,王文遠是警方的病人,月亮博士再貪婪,想必也不敢在這個時候做祟,就打著哈哈表示沒什麼意見。 「聽說你這裡有一批老中醫,可不可以讓他們也來看看?」確定了外借醫生的事,許博士忽然說起了另一個話題。 祝童想了想,說:「恐怕不太方便,王警官身份特殊,早晨開會領導們一再強調,除了急救小組的人,任何人不許接觸他。」 「也是;可王警官的症候太特別了,只怕找到對症解毒藥的希望不大。先這樣吧,觀察兩天再說。」 許博士去聯繫外借醫生,祝童走進香薰室。 王文遠只是閉著眼,祝童站在一旁感受紫蝶在他體內的狀況。有點奇怪,紫蝶懶洋洋的,周圍有一團綠濛濛的霧氣樣的東西,它們在緩慢地向紫蝶內滲透,把紫蝶的活動範圍限制在膻中穴內。 祝童秫然一驚,自從擁有蝶神以來,用著一直順風順水的。世界之大,果真有能對付它的東西。 祝童再次確定了「綠度母」來歷可疑,江小魚真的與索翁達勾搭上了。 索翁達活佛很清楚他體內的蝶神,把「綠度母」交給江小魚,未嘗沒有假手他對付自己的意思。 蝶神可算是他最大的依仗,如果被「綠度母」直接擊中……再一想,現在遇到「綠度母」也許是件好事。他立時精神起來,撚出龍星毫,刺入王文遠胸口。 這次,他沒有使用蝶神,只把一股精純的真氣度進去,先是淨化紫蝶,清除侵入紫蝶的綠霧,恢復它的活力;然後把膻中穴內的綠霧都驅除出去。 說來容易做起來難。 祝童汲取一些到龍星毫的黑晶內煉化觀察,發現「綠度母」有寒熱兩種性質,難怪紫蝶難以抵禦。外熱內寒,紫蝶被綠霧外在的熱力迷惑,不知不覺間就被內含的陰寒浸入。 因為本著研究「綠度母」的目的,只淨化紫蝶就耗費了好大氣力。 他用龍星毫抽取了一些「綠度母」刺入自己手臂上,閉目感受。漸漸地,祝童被這種奇怪的毒素迷住了。 「綠度母」極具侵略性和迷惑性,龍星毫剛尚未從肌肉內抽出,祝童的半個手臂就變綠了,身上的汗瞬間消失了。那半隻手臂似乎被千百枚鋼針來回地穿刺,這還是他已經提前封閉了附近的穴道。 王文遠當時所承受的痛苦可想而知。 接下來就熱鬧了,也許是因為「綠度母」被封閉在有限的空間裡,綠氣到處衝撞。祝童的手臂忽冷忽熱,一會兒如放在火堆上燒烤,炙熱如焚;一會兒又如被埋進冰塊中,冰寒徹骨。 「啊……李院長,太危險了。」 許博士不放心,打完電話過來看看。發現祝童在以身試毒,忍不住叫出聲來。 「不妨事。」祝童睜開眼對他笑笑,舉著手臂走出香薰室。 他也快承受不住了,需要儘快找個地方運功驅毒。 應之節一直在旁邊看著祝童試毒,此時眼裡裡有了幾分尊敬。他以為,「神醫李想」冒險以身試毒,是真的想救王文遠。他沒看到,一直安安靜靜、渾渾噩噩地坐在那裡。嘴裡念念有詞的王文遠,眼角微微露出一絲縫隙。 祝童掙扎著來到十八樓,隨便尋一處安靜的角落就坐下來,調息片刻,緩緩運轉蓬麻功。 不知過了多久,祝童長長呼出一口濁氣,舉起手臂查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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