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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九六


  祝童手裡一輕,蝶姨已經不見了,她以飛一般的速度飄出蝴蝶洞,引動無數蝴蝶飛舞。

  葉兒拿著一枚彩色羽毛,呆呆的看著蝶姨消失的方向。剛才,那些蝴蝶都圍在她身邊。彩色羽毛上有蜂蜜,那是蝴蝶的食物。

  朵花笑著拉拉祝童的手,兩人都沒有試圖追出去。

  這裡是蝶姨的地盤,山谷深處有條瀑布自懸崖上傾下,瀑布下有清潭,蝶姨一定是去那裡了。

  「朵花妹妹,這裡是你的家嗎?」葉兒好奇的問道;「好美啊,這麼多蝴蝶。」

  「你來過的,才半年多就不記得了。」朵花不滿的撇撇嘴;「那次啊,下了好大的雪。我們在這裡住了好多天,有我和媽媽,有大哥,有阿海,還有雪美小姐。後來,你被人綁架了,大哥追上去把你救回來。」

  「阿海是誰?雪美小姐是哪個?我被誰綁架了?」葉兒很認真地問,還是不看「殺人犯」半眼。

  「阿海就是黃海啊,他很關心你呢。這次本來要一起來,爸爸說工作要緊,沒讓他來。葉兒姐,你會連阿海都記不起來了吧?他……是你以前的男朋友。後來才認識大哥,對了,你認識大哥的時候身體不好,是大哥救了你,他……」說到這裡,朵花終於想起葉兒「身體不好好」的原因,呐呐的住口了。

  「黃海。」葉兒輕聲念叨著,這個名字應該對她並不陌生。祝童有點嫉妒了,那個階段,她已經認識黃海了,記憶裡沒有他。

  「大哥是誰?他為什麼救我?」葉兒又問。

  「大哥……」朵花一副失敗的表情,指著祝童說;「喏,就是他了,他是我大哥。為什麼救你?鬼才知道大哥為什麼救你。想知道,自己去問啊。葉兒姐,你快些好起來吧,再這樣下去,要把大哥累死了。」

  葉兒這才撇了祝童一眼,默默的轉過身走到水潭旁邊,用彩色羽毛喂蝴蝶。

  朵花對祝童做個鬼臉,意思是,我已經盡力了。

  蝶姨回來了,身上換了套乾淨衣服,酒氣被洗刷得乾乾淨淨。

  朵花依到蝶姨懷裡,說:「媽媽,爸爸說這次回去就不回來了,你捨得這裡嗎?」

  「你捨得嗎?」

  「我才捨不得呢,等我有了女兒,也帶她來這裡住。這裡多好啊,有山有水,空氣最好了。上海,哼!不是因為討厭的阿海,我才不稀罕呢。」

  「朵花現在就想生孩子了?」蝶姨開心的笑著用手刮朵花的鼻子。

  葉兒也聽到了,她笑著撩起一串水花打向朵花,說:「不羞。」

  「結婚就是要生孩子的啊,有什麼可羞的?莫非你不結婚、不生孩子?」朵花挺起腰板說;在她眼裡,媽媽是親人,大哥也是親人。

  葉兒偷偷撇祝童一眼,默默的轉過身。彩羽搖擺,引動千百彩蝶。

  「孩子,這裡再也不是咱們的家了,有了孩子,千萬不能帶她來這裡。」蝶姨幽幽的說。

  「為什麼?」朵花不解的問。

  蝶姨沒有回答。

  曲奇背著兩個大背囊進來了,他一直守在小船上,祝童沒說話,他不敢亂動。祝童剛才去叫他過來。

  曲奇打開背囊拿出吃的東西。

  蝶姨和朵花忙接過去,說做飯是女人的事,他們是客人,讓祝童帶曲奇到四處轉轉。

  祝童看看葉兒,與曲奇走出蝴蝶洞。

  這裡並非十分安全,魚郞知道這裡,煙子和汽笛如果有膽色的,最早明天就能追來。

  不過,祝童不認為煙子會來,她應該正在返回江家村的路上,很有可能已經回到江家村了。

  謝家消息已經遞過去五天了,販毒集團的殺手們肯定在重慶的大街小巷裡轉悠,被巨額懸賞刺激的黑道人物也應該進入江家村了。

  幾天以來,曲奇目睹了祝童做的所有事,他有的明白,大部分都不明白。

  祝童帶著曲奇攀上山峰,來到亂石堆旁,老騙子說起的那方墨玉尚在,神石軒還沒能力將它運出去。

  祝童撫摸著墨玉上的三棱針,對曲奇講殺手石頭的故事。

  故事講完了,曲奇問:「後來呢,石頭找你了嗎?」

  「沒有,他應該已經不在了。」祝童想起田旭陽歸還神針的神態,不禁有些唏噓。

  「告訴你這些,是想讓你明白一個道理,有些人沒有走回頭路的權利,希望,也許會害了他的性命。如果需要動手的話不能手下留情,務必用最短的時間打倒對手,並使他沒有再次動手的資格,傷殘不論。底線是,不能讓他死在這裡。」

  「知道了,就和你昨天晚上那樣。一招制敵!」曲奇興奮的說。

  「我們要在此處住呆幾天,今後,這裡就是我們兩放哨的地方。白天歸你,晚上我來。不要和我爭,晚上我看的比你遠。如果遇到一個拿竹竿的老人,你必須馬上開溜,確認自己安全了再通知我。」

  「你說的是神鉤王寒,我不怕他。」曲奇信心滿滿的說。

  「如果在擂臺上,你也許能擊敗他。在這種情況下,你不是他的對手。因為,你沒有殺過人。」祝童最顧及的其實不是神鉤王寒,而是汽笛。只是,他認為汽笛的女兒在上海紫霞庵,並不敢對曲奇下重手。

  神鉤王寒就不同了,那是個……不好捉摸的對手。

  朵花走出蝴蝶洞,高聲叫道:「大哥,飯做好了,回來吃飯。」

  清亮的聲音響徹峽谷,祝童應一聲,與曲奇快速下山。

  十二、神傳.跑(上)

  夜晚降臨,祝童緩步走上山峰,在墨玉旁坐下。

  天已經完全黑了,月亮還沒有升起,峽谷黑黢黢的,蝴蝶洞內透出的微光分外顯眼。

  抬頭仰望漫天繁星,幾許惆悵才下心頭,又上眉頭;葉兒拒絕寫字,朵花怎麼勸都沒用。

  祝童想了會兒,發覺暫時沒什麼好辦法,收斂起雜念,調整呼吸緩緩進入蓬麻境界。

  曲奇堅決不肯住進蝴蝶洞,他早早的就在洞外不遠支起帳篷,夏日衣著單薄,確實不太方便。

  蝴蝶洞內香風四溢,一盞汽燈掛在石壁上,燈下鋪開一溜鋪位,朵花身著性感的內衣,舒舒服服的在上面打滾。

  葉兒還在水潭旁喂蝴蝶,對這個活動,她是樂此不疲。

  朵花下午非要呆葉兒爬山,可她沒幾步就跌下來了;葉兒倒是很輕鬆的攀到半山腰。蝶姨說,朵花的筋骨在上海養懶了。

  蝶姨撫著朵花的肩膀,那裡有一塊於腫。她看看葉兒,再看看自己的女兒,似乎在想一個很複雜的問題。

  蝶姨臉上閃過一絲蒼白,顫聲對葉兒說:「蘇小姐,替我把刀拿過來。」

  「什麼刀啊?」葉兒四處看看,身邊並沒有刀。

  「砍柴刀,在那裡。」蝶姨指著水潭角上,那裡堆著些農具和雜物。

  葉兒不在意的走過去,翻動幾下,果然看到一把砍柴刀。

  奇怪的是,這把刀的柄部嵌著一粒鵝黃色的琥珀。

  山峰上,忽然冒出一聲悠遠的笛音。

  笛聲只放出一個清亮的音符就戛然而止,空靈古拙的餘音如天闕徐開,在空靜的峽谷中縈繞往復,久久不熄。

  祝童睜開眼,低低的叫了聲:「凡星。」

  面前果然坐著一位衣衫襤褸卻清爽乾淨的年輕道士。

  「你怎麼來了?」祝童笑問。凡星能在他不覺中坐在他對面,修為到了何種境界且不說,只這份空靈就與竹道士相差不遠了。

  「我一直在左近遊蕩。」凡星臉上多了分出塵的靜氣,眼睛裡的笑,與他頭頂的星星一般燦爛。

  「你……要走了嗎?」祝童很好奇又有點擔心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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