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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三四


  雖然交易雙方都沒有對外公佈任何交易細節,資本市場上固然有太多的秘密,但是一家上市公司的價值卻沒多少秘密可言。有人推測,聖麗園至少要付出十億左右的現金或等價的物業、股份才能從譚千熾手裡購買到他所持有的千江實業的股權。

  在某個角度看來,這是一項很正常的生意,圈內人除了對聖麗園集團的財大氣粗表示羡慕,對譚千熾多不予置評。

  財經媒體關心的是聖麗園的主人余小江的身份。幾乎一夜間,江小魚在上海灘大放異彩,很有成為另一個財富傳奇的潛質。社會媒體更關注的是八卦,年輕的億萬富豪余小江先生與著名主持人宋小姐的緋聞一時很是奪人眼球。

  有消息靈通人士透露,替余小江先生和譚千熾先生牽線的正是宋小姐。

  可是,這場熱鬧才剛剛拉開序幕,另一個消息就接踵而至。

  四月十八日上午十一時,也就是祝童從日本回國的同一天,譚千熾先生乘坐國航飛機從加拿大多倫多回國,剛到北京就被有關方面控制。四月二十三日,王向幀以金融工作小組解散的理由,把譚千熾的相關卷宗移交給上海。

  宋小姐也同時失蹤了,與此相關的一切也就變得撲朔迷離,有心人自然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祝童恍然:怪不得江小魚在武漢表現得有點奇怪,原來聖麗園正在風尖浪口之上,他也正在漩渦的中心分身乏術,沒時間也沒力量與自己為敵。

  近期忙於望海醫院,祝童對外交往不多,對於譚千熾更是毫無印象。

  千江實業的主營業務分為兩塊,分別是潮汐發電與海水淨化,都屬於前途光明的朝陽產業;可算是一家很有前途和炒作空間的優質資源。

  藍湛江想借如今千江實業股價大跌的機會大賺一筆,他斷定譚千熾這次死定了,江小魚的十億也等於打了水漂,但千江實業本身沒有問題。

  藍湛江認為,現在進入千江實業的成本應該在五億到七億之間;鷹洋投資管理公司能籌集到四億左右,餘下的部分可以由東海投資負擔。

  九、桃花潭水(下)

  「你似乎不擔心這件事持續發酵下去的變數,千江實業也許會變成一個另一個『桃花潭水』。」祝童問,心裡很奇怪。

  沒聽說過譚千熾,但是他聽說過「桃花潭水」,那是在趙永兵的那個移動硬碟裡。說來,這個人和田公子多少有點關係,和趙永兵的關係更深。

  即使以他的見識也能看出王向幀在金融小組解散前夕引爆這枚炸彈,是在與某個勢力在進行一場生死未蔔的博弈,也可以看成是一個警告或一次反擊。無論結果如何,現在貿然進入都是在冒險。

  「富貴險中求,沒有哪項投資是沒有風險的。」藍湛江安然微笑;「可是這次,因為雙方勢均力敵,風險並不大。拼下去是魚死網破,那是個兩敗俱傷的結果,對誰都沒好處,近期內達成妥協的幾率超過九成。已經有跡象了,近幾天有消息靈通人士透露王向幀將出任某部首長或到北方某省任省長,這是尋求妥協的信號。神仙打架,小鬼倒楣。譚千熾註定要成為犧牲品,聖麗園不殘廢也會傷筋動骨。我們現在去找江小魚談價錢,其實是在救他。聖麗園的錢經不起調查,他正急著跳出來呢。」

  「『桃花潭水』太深,我膽小。藍兄,我不建議你去找江小魚,他的麻煩也不會小。」祝童很快就做出了選擇。別說他還沒接手東海投資,就是接手了也不準備去冒險。

  松井平志的話還聲聲在耳,東海投資與井池財團一樣需要的是穩固的發展,不需要冒險。而藍湛江就不同了,鷹洋的大旗剛剛開始揮舞,需要這麼一個機會展示實力。

  「真是太可惜了。」藍湛江沒有失望,很有風度的笑笑,說:「上海灘的舞臺足夠大,今後有的是合作的機會,活佛說,鷹佛是江湖道的朋友,鷹洋也不會成為東海投資的對手。」

  「藍兄最近見過他嗎?」祝童審視著藍湛江的雙眼,想確定,他是否被索翁達洗腦了。

  「我答應加入鷹洋的前提之一,是彼此不見面。」藍湛江拱拱手;「多謝祝兄關懷,他應該知道藍某的價值。鷹佛的信徒夠多了,不差我這一個。」

  索翁達的信徒都是有身家的,祝童忽然想到一個很要緊的問題,鄭重神色道:「我需要一個保證,請藍兄轉告他。鷹佛收誰做弟子我不干預,可是……」

  藍湛江知道祝童擔心的是什麼,想了片刻,回道:「我只負責轉達,答應不答應要鷹佛拿主意。不過,以他的性情,一般情況下不會做出什麼過分的事。你們有過約定,鷹佛三年內不會踏足江湖。可是,如果你或別人自己要去,在布天寺,鷹佛是神,不接受任何約束。」

  祝童回憶著梵淨山之後的點點滴滴,一時竟然癡了。

  葉兒走後的這幾天,祝童每天晚上打坐修煉蓬麻功之餘,更多的時間耗費在對血球的探究。

  初步結論令人沮喪,有血球存,祝童的蓬麻境界大概只能維持在蓬麻初境了。某些時候,血球會自動在他經脈內巡視,好像一個員警或者憲兵。一方面預防他體內的精氣哪怕有一絲一毫的流失;另一方面,對他的每一點哪怕最微細的進步都會被血球毫不客氣的據為己有。

  特別是與葉兒縱情歡愛時,每到關鍵時刻,血球都會忽然移進命門穴踩刹車。葉兒固然多了幾分歡愉,祝童卻恨得咬牙切齒,且有苦說不出來。

  秦可強帶著一群侍者走進來,片刻間,一桌豐盛的酒席擺放完畢。

  接著,曲奇也走進來,四個年輕人謙讓著入席,客客氣氣吃飯。

  曲老億和柳伊蘭沒有出現,藍湛江表面看不出什麼,心裡卻在滴血。從現在開始,他真的不屬於江湖道了。在某種意義上,也許還被歸為江湖道的對手之一。

  下午四時整,櫻花號私人飛機準時在浦東機場降落。

  井池雪美小姐牽著朵花和向墨的手出現在旋梯口,蕭蕭和西蕾婭小姐隨在她們後面,接著下來的是池田一雄和川中宏以及井池雪美的私人助理和秘書。白家樹最後一個走下舷梯,離開上海一年後,他很低調的回來了。

  祝童木然接受了井池雪美的擁抱,眼睛還看向旋梯。

  「沒有人了,媽媽留在牧場陪威爾遜夫人,她說近期不會來上海。」井池雪美在祝童耳邊低聲說。

  「媽媽。」小騙子大感意外。

  以前,井池雪美與威爾遜夫人最親密的時候也不過也乾媽稱呼她。媽媽這個詞在如今的狀況下太過曖昧,理解起來頗費腦汁。

  陳依頤與程震疆在後面等著呢,祝童不好與井池雪美多說什麼,眼睜睜的看著她留下一個狡詰又有點調皮的微笑。

  朵花偎進祝童懷裡,低聲說:「大哥,你好幸福啊。不如就收下雪美小姐吧,葉兒姐那邊我去說。」

  「你也這麼說!朵花,你敢去嗎?」

  「有什麼不敢!」朵花還在嘴硬,語氣已然軟下來了。

  她與祝童的關係最親密,和葉兒卻從來都沒有過太親密的時候。

  蝶姨走過來,一套雍容華貴的時裝看在祝童眼裡尚有點陌生,但蝶姨似乎早以習慣了如今的身份,舉手投足間也多了幾分端莊。

  王向幀沒有出現在今天這個場合,向老倒是來了,站在一群政府官員中笑眯眯的。時不時對祝童使個眼色。

  祝童問候過蕭蕭和西蕾婭,與向老站在一起。向墨早接住西蕾婭小姐,並牽手走上來。

  向墨沒等向老說話先開口了:「爺爺,我不想去澳洲上學了。」

  「不想去就不去,留在爺爺身邊也好……」

  「我要跟著他。」向墨很認真的說,頭歪向祝童這邊;「西蕾婭小姐希望能留在上海做李老闆的秘書,我想,這個職位應該屬於我。他不能一直在敷衍我。」

  這個時候,最尷尬的不是祝童,而是程震疆,福華造船籌備處的人都能感覺到程震疆對向墨的殷勤。

  「向小姐可能不知道,我已經離開籌備處了。福華造船專案現在歸程主任負責。」祝童從程震疆懷裡接過鮮花,順手遞給西蕾婭。

  向墨噘著嘴,不滿的橫程震疆一眼。

  向老怕她說出什麼不合適的話,呵呵笑道:「丫頭,爺爺自然會替你做主。」

  向墨臉上露出甜甜的微笑,祝童心裡叫苦,向老的話已經表明了態度。福華造船簽約在即,籌備處每個人都忙的團團轉。向老讓孫女休息幾天,自然是不打算讓她留在籌備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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