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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九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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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不值得。」松井平志很平靜;「當然,李先生和我都可以幫助你,大家在資本市場上比誰的錢多。可是,無論最後誰得到財團的控制權,都只能是一個慘勝的結果。也許,勝利者比失敗方遭受的損失更大。井池財團不得不從外面拆解鉅資贖回股份,也許支撐不了幾天就不得不尋求資本重組。我們的錢也被套死了。」 「無論付出多少代價,我都不能允許那種情況出現,除非我死了。」井池雪美咬牙切齒。 祝童打消了大賺一筆的念頭,回歸實際操作層面;「雪美小姐,我們不會看著你去死。現在,把你的眼淚和仇恨收起來。平志君,你認為,他們會怎麼做?」 松井平志按照開始分析如今的情況,如果雷曼成功的說服日本政府出臺某種限制行條款的話,不用說,福華造船與合聯船舶的合作將被迫擱置。 接下來,福華造船合作案將被媒體熱炒,從而造成一股趨勢。這一點,從外部的這兩天的風向就能估計個八九不離十。 一位美國參議員到日本參加一個國際環保會議,不會吸引那麼多媒體記者的跟蹤採訪。 接下來的才到這場風波的重頭戲,該條款的出臺將引發人們對井池財團質疑。井池雪美將不得不面對來自各方面的沉重壓力。 最精彩的還在後面,櫻花銀行的股價開始暴跌,接著,櫻花保險公司乃至井池財團屬下相關上市公司股價都將受到波及。無論如何,櫻花銀行將不得不面對一場突如其來的擠兌風波。 那時,井池雪美一定會慌了手腳,她必須籌集到足夠的現金以支撐外界對櫻花銀行的信心,不然的話,將造成整個財團的崩潰。威爾遜夫人會在合適的時候提出一攬子計畫,其中應該包括一份或幾份股份置換協議。森林基金會下屬的一個投資機構將順勢進入井池財團。 名義上,這個投資機構與基金會毫無關係,只是威爾遜夫人邀請來的幾位朋友為幫助井池財團而臨時設立的一家投資公司。前一階段,也就是松井平志還還未離開的時候,井池雪美已經在威爾遜夫人的幫助下與那家公司建立了初步合作關係。就是在他們的幫助下,井池雪美才完成了對漢密爾頓勳爵持有的合聯船舶股份的收購。 等股價跌倒一定程度,井池雪美在那家投資公司借到的錢也足夠多了,漢密爾頓勳爵或威爾遜夫人將再次出面,要求調解井池財團與某些不適於露面的朋友之間的分歧。 因為股價暴跌,井池雪美抵押給投資公司的股份將被要求重新簽署風險協議,井池財團的資產將大幅度縮水。因為面臨擠兌以及櫻花保險公司撤單的危機,井池雪美需要大量現金以化解外人的懷疑。她將不得不低價出售家族資產,以籌集到足夠的資金度過難關。 「那個時候,誰也幫不了你。有再多的錢也不夠燒的。我們可以出錢在股市上支撐股價,可是效果有限。現在還不能確定他們手裡有多少股票。如果強行介入的話,雪美小姐,在那樣的外部環境下要冒很大的風險。除非你能得到政府的支持,那等於宣佈櫻花銀行倒閉。」 井池雪美幾次想開口,都沒發出聲音,祝童看出她的心思,搖搖頭:「那樣更不好。雷曼先生如果突然死了或者受傷,這把火只會燒得更旺。會有更多的參議員眾議院來到日本。」 別的話,祝童和松井平志都沒說。如今井池家族在日本政府內的影響最低落的階段,如果松井式還活著,松井家沒有離開家族,事情就不一樣了。 「也許,能小賺一筆。小姐,你用了他們多少資金?」松井平志打破沉寂,與祝童一樣動起歪腦子。 「誰?」 「威爾遜夫人的朋友們。你們之間的協議是怎麼簽的?」 井池雪美想了想,說;「抵押物是九津,一億美金。三天后到期。這筆錢我已經準備好了,隨時可以歸還。」 「沒辦法了,他們太狡猾了。」松井平志兩手一攤;「九津是小姐手上最容易變現的資產。如果是櫻花銀行的股份或債券的話,也許還有機會。」 「可是,平志君不是規定過,財團融資不允許向日本以外的機構抵押股份?」 「那不是我的規定,是家族傳統。」松井平志不會讓井池雪美太難堪;「如果有陷阱的話,不外兩個地方:櫻花銀行和櫻花資產管理公司的金融投資業務。小姐應該馬上去派人去審查一下這兩個地方,看有沒有風險過大的可以交易。」 「已經查過了。」井池雪美低聲說,掏出一疊文件。 松井平志仔細翻看一遍,說:「財團為什麼要聘任他們?恕我直言,如此緊要的部門,小姐不應該輕易讓外人進入並且擔任關鍵職務。他們曾經是瑞銀金融衍生品的資深交易員,小姐請他們來,是否為了改變以往對此類產品偏於保守的做法?金融衍生產品交易的風險和它的收益是相等的,收益高也就意味著風險高。如果有人在這裡搗鬼的話,也許一筆冒險交易就能賠上整個財團的資產。 「我們以前的做法雖然收益一般,但對財團資產的安全不會造成威脅。小姐,井池財團不需要冒險,即使暫時遇到困難也不能冒險。還好,他們不瞭解日本,也不瞭解財團的傳統,他們沒有得到董事會足夠的授權。小姐,這幾份合約的抵押品是櫻花銀行的股份,按照法律,財團可以拒絕承認它們。損失的是財團的聲譽。」 松井平志點到了死穴,井池雪美滿臉通紅,諾諾的說出一句整話;表情卻沒那麼緊張了。 祝童不想看著井池雪美難堪,馬上轉換話題;「天快亮了,現在沒時間操心今後的事。我們還是商量一下怎麼對付雷曼。」 四月十四日,國際環保會議在東京如期召開。 美國參議員雷曼先生作為森林基金會的代表,在環保大會的開幕式上發表演說,隨即就從公眾面前消失了。 四月十四日上午,雷曼先生在東京發表演說的同時,住在天夜牧場的威爾遜夫人感覺越來越不好。 井池雪美小姐已經兩天沒有露面了;威爾遜夫人知道她去了一趟東京,什麼時候回來的就不清楚了。 威爾遜夫人有哮喘病史,並且對花粉嚴重過敏,這是她拉著井池雪美離開九津到牧場小住的理由。 事實上,經過藍夫人的治療,威爾遜夫人已經三年沒有發病了。 也許是心懷鬼胎,也許是牧場上的野花太過放肆。住進牧場的第二天,威爾遜夫人真病倒了。 井池雪美小姐一直把威爾遜夫人當成母親的化身,看到她被病痛折磨得痛苦不堪比自己生病還著急,馬上佈置出一片與外界隔離的區域,並請來白家樹為她看病。 兩幅中藥下去,威爾遜夫人的症狀大有好轉,劇烈的咳嗽被止住了,可她還感覺渾身無力,並伴隨有低燒。 白家樹建議,去年修建在星奕湖畔香薰室還在,威爾遜夫人應該住進那裡,接受一段時間香薰治療。 可是,井池雪美小姐否決了這個提議,而是執意對另一位高明的中醫發出邀請。她曾經為威爾遜夫人治療過,並且效果不錯,所以才有藍夫人的到來。 威爾遜夫人當然不知道白家樹與井池雪美之間有過什麼分歧,她不懂漢語,日語也只能聽懂有數的幾句。當到藍夫人出現在面前,威爾遜夫人心虛,有點不敢面對那雙清澈溫煦的眼睛。 藍夫人與以往交往時沒什麼兩樣,時常陪在威爾遜夫人身邊,很盡心的為她開出一張張藥單,每一張藥單都會變成一碗清苦而難以下喉的藥汁。 可是從昨天下午到現在,不僅井池雪美小姐沒露面,藍夫人也沒有來看她。 伺候她的侍女說,牧場來了兩位年輕的客人,雪美小姐在星奕湖別墅陪客人吃飯。 「那是兩位什麼樣的客人呢?」威爾遜夫人漫不經心的問。對於她來說,這樣的姿態像呼吸般自然。房間裡只有三個人,她的助手在房間一角操作電腦,與外界保持聯絡。 「是兩位美麗的小姐。」侍女小心的回答;頓了頓又說;「小姐說,夫人的病如果好了,將在星奕湖畔舉辦露天舞會。」 「你知道客人的名字嗎?朵花小姐已經有兩天沒來了。」 「對不起夫人。」侍女乖巧的低下頭;「朵花小姐摔傷了,她從馬上掉下來,藍夫人正在為她治療。」她很技巧的回避掉了另一個問題。 「那是什麼時候的是?」 「我不知道準確的時間,大概是昨天晚上吧。」侍女沒有抬頭。 威爾遜夫人無聲的嘟囔句什麼,侍女偷眼瞧那嘴行,不是什麼好話啊。她是井池雪美小姐在天夜牧場期間的私人秘書,牧場上的女孩子中數她的英語最好。 不知什麼時候,牆壁上的液晶電視被威爾遜夫人手裡的遙控器調到TBC電視臺,畫面上出現的是海力諾高爾夫球場的畫面,美麗的川上洋子小姐正在用流利的英語描繪現場的美景。 之前,雷曼先生面對眾多記者發表了簡單的談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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