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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六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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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你的理解,您瞧,漢密爾頓勳爵一直在關注我們的談話,他就要過來了。」 不知什麼時候,祝童手裡攆出鳳星毫,在酒杯中沖洗一下,輕輕刺進卡爾的太陽穴。 「勳爵是委員會成員之一。這是我的一點點誠意。」卡爾趁機低聲說。祝童微微的手指微微觸觸他的肌膚,表示感謝。這個消息實在是太及時了,所以,應該給卡爾一點補償。 「卡爾先生不舒服嗎?」漢密爾頓勳爵剛好走到兩人身邊,他關切的問。 「只是心跳過快,不過沒關係,很快就好了。」 「喬治醫生不允許我喝烈性酒,人老了,這裡就變得脆弱了。我還以為少喝一點沒什麼關係。」卡爾按著自己的胸口。 此刻,他確實感覺到前所未有的鬆弛與舒適。一股暖流從鳳星毫中淌出,從額頭到心口,經過之處宛如獲得重生一般活潑。很可惜,這股暖流凝聚在胸口就不再向下了。 「我知道,您還有個傳奇般的稱號,『神醫李想』。」漢密爾頓勳爵很感興趣的看著祝童手裡的鳳星毫;「這就是神針嗎?我記得您有兩枚。」 祝童收起鳳星毫,叫過對一個侍者說:「卡爾先生需要休息,請給他找個安靜點地方。」 卡爾在侍者攙扶下找地方享受安靜,他也確實需要好好想想,與一個拿自己的性命做賭注的人如何相處。 三、環轉(上) 祝童很快換了個酒杯面對漢密爾頓勳爵;「我現在不是醫生。」 「我很好奇,卡爾一向很注意,是什麼樣話題讓他如此激動。」漢密爾頓勳爵小心的問。 「還是生意上的事,他認為我沒有誠意。我也許有點不太禮貌。勳爵,您這個爵位,應該是……」 「我的祖先是法蘭西帝國的海軍將軍,他曾經率領率領一隻偉大的艦隊訪問過中國。」漢密爾頓勳爵自豪的說;「為了表彰他的功勳,英王授予我們家族世襲爵位。」 「可是,您的祖先是法蘭西帝國的將軍,英國國王為什麼要獎賞一個法國將軍?」祝童不解的問,心裡暗笑,如果漢密爾頓勳爵再問下去的話,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因為人家隨時可以去找卡爾查證。 「那是一場意外,我的祖先挽救了一隻陷入絕境的英國軍隊。」漢密爾頓勳爵的臉色有點不自然了。 祝童呵呵一笑,適可而止,不再繼續問下去。現在不是討論歷史問題和民族問題時候,必須為未來的合作保持必要的友誼與臉面。 畢竟,漢密爾頓勳爵是此次談判的調解人。 雖然現在看來,他這個調解人已經變成最虛偽、最兇惡的一條鱷魚。 「我需要一點靈感。」漢密爾頓勳爵馬上想起自己的身份與職責,「李先生,您能提醒我一下嗎?我們都希望福華造船儘快簽約,這樁生意實在拖得太久了,你的底線在哪裡?」 「他們的底線在哪裡?」祝童眼光飄忽,表現出適當的遊移。 真正的演出剛剛開始。 「那是秘密,我作為調解人,需要知道雙方的差距有多大。如果沒有妥協的可能的話,我會建議你們選擇一個更合適的人替代我。唉,什麼錢都不好掙啊。如果您有顧慮的話,請相信,我不會拿我的信譽開玩笑。很多人可以證明,為雙方保持秘密,為分歧尋找最佳解決方案,是我的專業。」 「我需要考慮一下,勳爵應該知道,我的頭銜只是籌備處主任,沒有權利輕易便洩露老闆的資訊。哦,我忽然發現一個有趣的巧合,我們原來是同行,從某種意義上說,我也是個調解人。乾杯!」 祝童舉起酒杯,伸出到兩人之間,停下。 漢密爾頓勳爵頓了一下才恍然道:「真是和可愛的巧合。乾杯!」 兩隻酒杯在一個很均衡的位置輕輕相觸。 祝童一口喝完,勳爵只輕輕抿了一口。 「我們中國有句古話,叫做同行是冤家,大概意思是,我們因為做著同樣的事,也許會成為對手。」 「我們需要再幹一杯。Lily小姐,請您解釋一下剛才李先生的一句話。我不太明白。資本面前沒有秘密,我不希望與李先生之間出現誤會。」 漢密爾頓勳爵把蕭蕭叫過來,也許是真不明白祝童要表達什麼意思,也許要表達什麼特別的意思。 夜已深。 春夜,山裡的霧說來就來,忽濃互淡,特別在雨剛停的時候。 九津庭院內的地燈忽而模糊,霧起來了,櫻花樹漸趨朦朧,人聲也就淡了。 祝童與井池雪美一起站在九津門前送別今天的客人,叮囑每一位司機小一路小心。 「他們等很久了,我要過去開會,雪美累了一天,先去休息吧。」祝童把井池雪美送到楓盧門前,低聲說。 「可是,你也很累了。」井池雪美挽住祝童手臂,不想讓他去。 去那邊,一定會見到葉兒,她有些不放心。 「你擔心什麼?」祝童嘴角浮起笑紋;「我們之間有嚴格的協議,別說我還沒有時間後悔,就是後悔也晚了。我沒有那麼多錢賠償你的損失。」 「不要這麼說,求你,不要說了。」井池雪美撲進祝童懷裡,以前那個喜怒無常刻薄邪惡的李想,在她最不希望出現的時候回來了。 「我可以去見見我的同事嗎?井池雪美小姐。」祝童的手探進華麗的和服,揉搓著一隻渾圓。 「早些回來啊。我今天和朵花一起睡。」井池雪美呻吟一聲,掙脫開去跑進楓盧。她怕自己再多說哪怕半句話,心裡雖然有千般不願,卻不敢在此時觸怒他。 「讓廚房準備一頓夜宵,需要的時候給我們送過去,不算過分吧?」祝童還不放過她。井池雪美只好轉過身,紅著小臉點點頭。 順著回廊走到自己住的院子前,聽到裡面傳出熟悉的語言,那是錢鼎老先生和張雪丹律師在討論問題,祝童只在來的時候和他們見過一面。華商銀行的首席財務官和旭陽集團的財務總監也在裡面,他們各自帶著一個工作小組構成了此次談判的應對小組的主要框架,隨時準備坐上談判桌。 祝童用衣袖擦拭一下門前的木牌:楸霧。來到日本後,他只在這裡住過一夜。從去年到現在,井池雪美就不允許任何人住進這所院落。 只要推開這扇門,就能看到葉兒了。可是他的手似乎有千金重,只按在門上這個動作就耗去了他全身氣力。 「主任,快進去吧。」陳依頤和蕭蕭走過來,他媽剛卸好妝,也要參加此次會議。 蕭蕭推開門,正遇到葉兒探尋的眼波。他坐下時遲疑了一下,還是選擇避開葉兒的正面。 祝童有點心虛的感覺,進門後的第一個動作是從行李中取出一台筆記型電腦,打開。這是一架經過改裝的電腦,裡面有一台干擾器,能遮罩任何針對這間房屋的竊聽設備。 錢鼎很興奮,他剛拿到奧頓公司的詳細資料,在上海建設一個新的奧頓公司,需要建設新的廠房和引起新設備。資本面前沒有秘密,這是漢密爾頓勳爵剛才說的一句話。 「明天上午十點開始第一次會談,今天晚上我們儘量早點結束。」祝童的正對面是于藍和謝晶,話題就從她們開始;「首先,我們大家都要感謝東海投資和兩岸共榮基金的支持;他們已經出鉅資購買了我們的對手、和合聯船舶百分之八的股份。現在的情況是,井池財團和松井平志持有合聯船舶百分之二十八的股份,如此算來,我們能控制的股份有百分之三十六。本來,我們很有希望得到另一位朋友的支持,他持有合聯船舶百分之十五的股份。可不幸的是,我已經得到確切消息,那位元朋友已經將他的表決權以一千萬美金的價錢賣給我們的對手了。」 柳伊蘭也在被邀請出席這個會議,聽到祝童如此說,知道那個朋友是指藍湛江。眼裡露出黯然的神色。 華商銀行的財務官是位中年男子,姓馬,平時大約氣派很大:「還有沒有希望?你那位朋友在國內有公司嗎?」 祝童不滿的看他一眼:「馬總,我們的時間比較緊,請聽我把話說完再發表意見。並且,我們現在日本,今天討論的問題只能與明天的談判有關。國內過今後能做什麼,不能佔用大家的時間。」 「對不起,請李主任繼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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