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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五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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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曲奇,來自豫西逍遙谷的年輕高手。只不過,祝童沒想到他會在這個時候出現,並且一身修為高明至此。看來,曲奇在擂臺上只拿出了五成的本領。這份柔勁已達剛柔並濟的大成境界,如果不算玄功的話,索翁達也比他高明不了多少。 一輛轎車急速沖過來,發出一串尖叫聲停在車隊外側。 侍者們剛從地上爬起來,又緊張的把祝童和野村花海圍起來。虎視眈眈的看著房車。 車門打開,松井平志從車內鑽出來。 「野村老師,李先生,你們還好吧。」松井平志焦急的在人群裡尋找著,看到祝童和野村花海都安全,顯出如釋重負的樣子。「我剛得到消息就趕來了,很對不起,因為我,讓你們受驚了。」 距離三條大橋一千三米遠的京東大廈高七十三米,頂層平臺上,義大利盾牌保羅喘著粗氣,舉著一架紅外鐳射定位儀搜索著三條橋周圍。 他身邊趴著個身材瘦小的黑人,正在調整組裝一枝大口徑狙擊步槍。 保羅惡狠狠的咒駡著京都的鬼天氣:「曼德拉,準備好了沒有?」 如果不是右手用不上力,保羅根本不需要曼德拉的協助,自己就能完成這個狙擊任務。 曼德拉是保羅任國際雇傭兵訓練營教官時訓練出來的職業雇傭兵,他是一個天才的獵手,是個幹狙擊手的最佳材料。 這個時候,保羅慶倖自己把曼德拉叫來幫忙。保羅的老闆卡爾為此次行動提供了充足的資金支援,曼德拉手中的狙擊槍配備有最先進的瞄準和修正系統。但雨中狙擊有更多變數,曼德拉在熱帶叢林中養成的直覺,正適合這樣的環境。 「報告長官,一切準備完畢。」 這具狙擊步槍產自南非,經過特別的改裝能後射出能破甲彈和燃燒彈,有防彈轎車剋星之稱。第一顆子彈突破外層裝甲,第二顆燃燒彈將讓目標變成一具燃燒的棺材。 可惡的是,目標車輛並沒有停在預定範圍內,一株大樹擋住了視線;以至於保羅和曼德拉用了三分鐘的時間才完成這次換位。 「可惡,他們不在車裡了。」保羅觀察到井池家族侍者們已經離開了防彈車,證明那個小騙子和老野村已經離開了預定目標。 他立即開始尋找祝童的身影,如果是白天,這件事會十分簡單。可現在是深夜,加上三條大橋上燃燒著的車禍現場對他手裡的紅外鐳射定位儀造成了一定程度的干擾,以至於保羅用了整整一分鐘才鎖定了一個目標:野村花海。 老闆的指令是,第一目標是福華造船籌備處主任李想,野村花海只是第二目標。 保羅不甘心,再次搜索現場。 「一號目標在河邊。」還是曼德拉從瞄準鏡中發現了一號目標的身影,可是,一個身影一直有意無意擋在目標身前。 「把他們一起幹掉。」保羅計算著時間,從開始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六分鐘,他必須在十分鐘之內完成射擊,並安全撤離。 郊外,一架輕型直升飛機將在十點半鐘起飛。日本外海有一艘遠洋考察船,直升飛機會把他們投放到海面上,同時,遠洋考察船會派出一艘快艇把他們接上船。 如果趕不上那架飛機,他和曼德拉將面臨被井池家族追殺的危險。 這裡是京都,井池家族在此處有深厚的根基;他們兩個都是外國人,結果如何不想可知。 保羅開始鎖定目標,曼德拉的狙擊需要他提供的資料。 「等一下。」保羅沒有提供資料,他看到了一個人。 擋在祝童身前的那個人保羅認識,他是老闆的朋友和重要合作夥伴,松井平志先生。 「曼德拉,你有沒有把握?只擊中一號目標不傷及別的人。」 雖然明知是廢話,保羅還是問了一句。 暗殺是為了生意,而不是對生意造成破壞。保羅跟隨老闆有段日子了,他雖然貌似粗魯,卻比丹尼.羅爾森更懂得察言觀色。所以,老闆才會在他右手殘廢後沒有選擇辭退他,還把如此重要任務交給他來做。 保羅已打算拿著這筆豐厚的酬金退休,從此離開危機重重的職業保鏢生涯。他如今必須衡量,如果松井平志和一號目標同時被幹掉,老闆的收益和損失那個更大。 「教官,有兩個人正在接近這裡,他們速度很快,距離大樓還有一百米。」曼德拉催促道。 在他的視野裡,附近的三座高樓都是對方的搜索目標。 樓下黑影裡有一輛大功率摩托車,那是他們撤離的唯一途徑。 保羅狠狠心,說:「幹掉二號目標。」 他現在不可能再請示老闆,當機立斷也是一個優秀的職業保鏢應該具備的素質。 正在此時,一條黑影從他們身後十幾米出冒出。 黑影剛要行動,忽然停了下來,他似乎聽到了什麼指示。 與此同時,祝童正在自言自語著: 「死人好啊,不死人不熱鬧。哈哈!」 第二十三卷、醉亦難 一、落霞(上) 太陽出來了,在京都上空盤旋了十多天的雨雲被季風吹向島外。 九津從泥濘中掙脫出來,滿園櫻花也徹底盛開了。 今年的櫻花燦爛得有點不合時宜,因為最愛它們那個人,老花匠野村花海走了。 說它們沒良心當然有失公允,櫻花存在的最大價值就是展示自己的美麗以供人們欣賞,花匠精心培育它們,也是為了這短暫的燦美。如果不開花,那片土地上完全可以栽種更有價值的樹木。 漢密爾頓勳爵又來拜訪福華造船籌備處的李主任,可是他在楓盧外整整等了一個小時,最後得到的消息是:李主任在照顧病人,今天沒時間接待任何客人。 漢密爾頓勳爵失望的對威爾遜夫人說:「這是很不禮貌的行為,我是調解人,他不應該也沒權利浪費大家的時間。」 「我覺得,勳爵應該建議史密斯和卡爾先生也來一趟。這位病人的身份很特殊,他是松井平志先生。」 「啊哈!」漢密爾頓勳爵驚歎一聲。 「您沒看報紙嗎?昨天晚上京都發上了一些奇怪的事情。有人死了,有人受傷了。」 「可是今天天氣很好,日本的報紙我根本看不懂。」勳爵嘟囔一句。心裡卻在咒駡史密斯.沃森伯格。 昨天晚上到午夜,正是那個酒鬼纏著勳爵,讓他喝下了太多的威士卡,到現在,漢密爾頓勳爵的腦袋還有點暈。 「那就是您的損失了。我如今有點懷疑勳爵的能力,對如此敏感而重要的消息,您竟然一無所知。」威爾遜夫人譏諷道。這樣的機會可不多,漢密爾頓勳爵能在金融市場上呼風喚雨,不是因為他的錢最多,也不是因為他是那個世界最聰明的人。 通暢的資訊管道和交遊廣闊,才是漢密爾頓勳爵能成為調解人的原因。 勳爵很快就從尷尬中解脫出來,並在第一時間找到了自己留下來的理由;「我希望能儘快探視松井平志先生,他是此次談判的參與者,也是我的重點客戶之一。」 「我和李先生一直在等你提出這個要求,請。」威爾遜夫人露出開心的笑容,能讓漢密爾頓勳爵尷尬的機會並不多。 「威爾遜夫人,我欠您個人情。」嘴上如此說,跟著威爾遜夫人走過九津的回廊,勳爵在心裡早把她的祖宗八代都翻出來意淫了一番。 一個小時啊,發生了如此令人震驚的大事,一個小時的時間可以決定很多東西。但是,在過去的一個小時裡,他一直在威爾遜夫人引導下,欣賞的櫻花。 在一般情況下,九津的櫻花確實值得花費更多的時間去欣賞。可是,如果沒有威爾遜夫人的耽擱,他至少可以要通過朋友和手下,知道到事情的大致經過。 漢密爾頓勳爵摸摸口袋裡的手機,奇怪,今天這個小東西分外安靜,那怕一條資訊都沒收到。 九津周圍被人用大功率干擾器遮罩了。 漢密爾頓勳爵馬上得出結論。 如此看來,此次調解將分外艱難。 松井平志右臂被綁帶裹得嚴嚴實實。據他的主治醫生神醫李想介紹,一枚彈片正紮進他的肩膀。 特別時期,漢密爾頓勳爵不適合在九津停留太久。 勳爵親切問候了松井平志先生,在得到他的傷不會影響談判正常進行的承諾後,漢密爾頓勳爵匆匆離開了。他需要儘快見到老卡爾,還有那個莽撞的酒鬼史密斯先生。 如果說野村花海的死是對方的損失的話,松井平志受傷並且留在九津接受神醫李想的治療,對於史密斯這邊來說絕不是個好消息。 送走了漢密爾頓勳爵,松井平志說:「李先生,小姐還不願見我嗎?」 「野村老先生的事讓雪美小姐很難過,這些年來,她幾乎把野村老師當成自己的父親。」祝童把鳳星毫從松井平志肋下抽出,試試他的額頭;「別著急,我再去看看。你身上的熱度已經退去,應該沒什麼問題了。」 九津的花園,井池雪美佇立在那顆名為落霞夫人的櫻花樹下。 沒有墳塋、沒有墓碑,只在落霞夫人的樹幹上刻下兩個字:花海。這,就是一代井池家族守護人的最後歸宿。 天夜牧場上有專門的忍者墓地,井池雪美小姐卻按照野村花海老先生生前的意願,他的屍體被葬在九津花園裡落霞夫人身邊。這樣做是為了安撫野村老先生弟子們的心,也是一種補償。 落霞夫人比往年提前一天凋落了滿樹花蕊,葉子也蔫蔫的沒什麼精神。井池雪美說是它在哀悼野村老師;祝童沒說什麼,任何一顆花樹的根部被挖開埋進一個人,都會有如此的表現。 站在這裡,想著野村花海過往的點滴,祝童也感到難過。無論如何,一個令人尊敬的老派人物的離去總會讓人傷感。更何況,這個人的死多少與自己有點關係。 「該結束了吧?」 「先生在責備我不該為家人復仇嗎?」一夜功夫,她似乎成熟了很多,蒼白的臉上尚留有淚痕。 「任何事情都要有個限度,你太執著了。松井式就是怕了你,才做出那樣的選擇。家族恩怨在那個時候就該結束了。」祝童扶著井池雪美的肩,勸道:「去吃點東西吧,人總是要死的。野村老先生曾說過,生命就如櫻花一樣,在盛開的時候盛開,在該凋謝的時候凋謝,不能有太多怨言。」 「可是,野村老師真的不在了。」井池雪美歎息一聲,倚在祝童身上離開花園。 祝童的意思是,松井家族可以說是井池雪美逼著走出這步險棋,之前,沒有人勸阻她復仇的決心,野村花海雖然有不同看法,卻嚴格按照主人的意願,一步步逼迫著松井家族。如今,他用自己的生命警醒了井池雪美。 細細回想,野村花海昨天晚上的表現有點反常,他似乎是在找死。松井平志已經警告他們警惕槍手,野村花海只讓祝童躲好,在那個非常時刻,如果野村花海不想死,如今躺在泥土中的就應該是川中宏或一位元侍者。 只是,事情如果真那麼簡單祝童就不會感到忐忑不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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