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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七


  因為範老的出現,團拜會上沒人說三道四,媒體上的星星之火也自然熄滅了。

  麻煩都留給了祝童,範老以前就善於飲酒。他此次在團拜會上擋住了不下十輪勸酒,終於還是喝了三杯低度白酒。

  祝童和鄭書榕診斷過後一致認為,範老體內的紫蝶已經被酒精污染,他很可能會如史密斯一樣,變成個酒鬼。

  祝童就此徵求範西鄰意見,範西鄰支吾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祝童有去詢問Della,她的話倒是很乾脆。

  「老爺子倔了一輩子,這件事你最好讓他拿主意。」

  想想也是,範老已經快八十了,按照自然規律,餘下的日子並不多;這種事是要徵求他的意見,

  儘管如此,祝童還是把王向幀請來,老人健康關係重大,他可不想因此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二月的最後一天,晚上,祝童陪著王向幀走進範老的病房。

  如今的範老紅光滿面,精神矍鑠,氣色相當好;從外表看,手不抖眼不花,言語條理清晰,根本想不到他一個月前還是個依靠現代醫療設備維持的垂死老人。

  房間裡飄蕩著濃重的酒味,幾天來,範老每天都要飲下一斤以上的白酒。自從三天前祝童把他從生死邊緣拉回來之後,範老的酒量就一天天看漲。

  可以說,這些酒大部分都被紫蝶消費了,範老本身並沒有吸收多少。只是,他很自豪,自豪於如今的酒量比年輕時還要大。

  「老首長,我來給你送酒了。」王向幀把兩瓶茅臺放到茶几上;「您要多注意身體,這些酒可不敢一天喝完啊。」

  「哈哈哈哈,還是向幀理解我。」范老高興的拿出酒瓶,打開在鼻端嗅嗅;「好酒啊,這才是真正的好酒。李主任,你也來一杯?」

  祝童謙遜的笑笑,沒言聲。范老就像孩子一樣,這兩天祝童嚴格限制他和酒的劑量,他是想借此機會想再喝幾口。

  「範老,我今天受李主任邀請,有些關於你健康的問題,他需要徵求你的意見。」

  「好啊,我以前批過中醫,哎!幼稚啊,沒想到到頭來,是中醫把我從鬼門關拉了回來。李主任,我今天鄭重向你道歉。我們這些人就是太主觀了,僅憑自己的經驗,不加深入的調查研究就去否定中醫。教訓啊!向幀,你要吸取我的教訓,不要犯類似的錯誤。對於屬於我們民族的遺產,要給他們機會表現,給他們生存空間。」

  「是啊是啊,範老說的對。」王向幀連連點頭,看祝童一眼,

  祝童知道該自己說話了,整理一下思想說:「範老,您體內的病灶正在消失,預計一個月內就能離開醫院。您……」

  「李主任,你就直接說可是吧。」范老微笑著打斷祝童,對王向幀說;「看來,我做的還不夠好,李主任是我的主治醫生,是我的救命恩人。他說起話來還要左思右想,別的人就更不必說了。」

  王向幀點點頭:「我們都有這樣的問題,李主任,你就直說吧。」

  「謝謝範老的理解,根據您現在的身體狀況,今後恐怕離不開酒了。」祝童實話實說。

  範老哈哈笑著:「怎麼樣?我猜對了吧?我就說,不要限制我喝酒。人生一世草木一秋,我還能活幾年?人這輩子,遺憾太多,我這條命早就該交代了。有首詩說得好,百年莫惜千回醉,一盞能消萬古愁。從今天開始,我開始過酒囊飯袋的生活。」

  「範老,您如果那樣喝的話,身體受不了啊。」王向幀擔憂的勸道。

  祝童接著說:「這也是我的意見。範老,您的身體承受不了。我認為,如果您能把飲酒的量控制在每天三百克的話,我保證您還能再活十年。如果超過五百克,您體內的元氣將很快衰竭。」

  「三百克,也就是六兩啊。」范老咂咂嘴,孩子樣看著祝童;「多一點,每天一斤怎麼樣?這樣好控制,我每天只喝一瓶酒。」

  祝童搖搖頭,範老體內的紫蝶每天需要二百五十克左右的白酒,多出來五十克才是範老能享用的。

  為難的是,範老的身體已經離不開紫蝶的維持,如果沒有那只小精靈的支撐,他活不過三個月。

  「八兩好吧,四百克。」範老還在討價還價。

  「範老,不瞞你說,即使是每天三百克也有很大的風險。受酒精影響最大的是神經系統和心血管系統,我不能保證您的身體不出現不良反應。」

  範老沉吟著說:「很嚴重嗎?」

  「可能會中風,也可能會有別的不良反應。」

  「比如說……」

  「比如說,失去自我意識。」祝童終於給出了最壞的可能。

  範老一下子把酒瓶推得遠遠的,嘟著嘴說:「讓我變成傻瓜,不幹不幹。」又眼饞的看著它們,頗有捨不得的樣子;「李主任,你不是嚇我吧?以前,我老婆經常這樣嚇我。」

  祝童笑笑,說:「還有別的辦法,我教您一個字,如果您能堅持每天寫二百次,酒就不用戒了。」

  範老歡呼一聲:「好啊好啊,反正我也沒事,練習書法還能消磨時間。」

  「范老,李主任說的是一個字,不是書法。」王向幀知道祝童要教給範老一種養身功,提醒道。

  「是啊,如果範老能學好這個字,長命百歲也不是不可能。」

  「什麼字?」范老躍躍欲試的找出張白紙,可是房間裡沒有毛筆。

  「我們首先要約法三章,第一,學會這個字前,每天只能喝六百克酒。」

  「可以,我聽醫生的話。」

  「第二,不許偷懶,每天二百遍是必須的。不管出現什麼情況……」

  「我知道,快說第三。」範老不耐煩的打斷祝童,充滿渴望的看著茅臺酒:「是不是我學會這個字,就能隨便喝酒了?」

  「第三條最難,從今天起,未經我和鄭醫生允許,您不能服用任何藥物。不管是西藥還中藥,不管是誰給您送來的,即使是您的親人朋友,或者某位大師送來的藥,都不能用。」

  聽話聽音,范老看看王向幀;「李主任的意思是說……」

  「我沒別的意思,您的身體再經不起折騰了。」祝童可不敢把話說得太明白。

  王向幀顧及比較少,說:「老首長,我建議您把身邊的工作人員換掉,飲食也需要注意。」

  範老的身邊配備有秘書和專職醫生,還有廚師和司機之類的,大概有五、六個的樣子;他病重時,這些人幾乎沒什麼事,守在身邊的只有專職醫生和秘書。平時拿主意的,還是範西鄰和Della。這次病情突然惡化,就是吃了老部下送來的特效藥,拿主意的是範西鄰。

  「我會考慮。」範老臉上的表情很無奈。他這個年紀已經把大部分事都看淡了,但牽扯到身邊的人,特別是親人,誰都不好受。他何嘗沒想到,李主任為什麼把他從海洋病研究所的別墅轉移到重症監護室。

  如今病情穩定了也不讓他回去,而是住進高幹病房。

  論條件,這裡比研究所差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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