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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二七


  向華易連忙把朵花和向墨趕出餐廳,招呼司機去開車,把祝童拉出去,塞到自己的車上送走。

  回到餐廳,王向幀還在沉思;他發現自己對這個年輕的江湖人瞭解很少。

  「向幀,這件事錯在你,不能怪他。」向華易拉他坐下,斟出一杯茶。

  「你也認為我做錯了?」王向幀喝兩口茶,已經平靜下來。

  「你生氣是因為他此前提出的那些條件,與蘇警官的事沒關係。我在今天之前對你選擇他還有所保留,但是,他在旭陽大廈的表現堪稱完美。我現在站在他那邊。他是一匹野性十足的駿馬,只有蘇警官能牽住他的。他不愛財勢,不追求享樂,是江湖上難得一見的奇才;只有古老的江湖才能造就出他這樣的人。你和我,無論用什麼辦法、去什麼地方,都找不到更適合做這件事的人。」

  「可是,他也不能如此放肆。蘇葉是警官……」

  「正因為蘇小姐是警官,所以你才更應該慎重。如果不是我們,他們還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他有能力應付外界的威脅,會小心的呵護這段感情,也許一輩子就這麼過去了。有些人期望的生活很簡單,一日三餐,兒女繞膝,有個伴侶相親相愛過一生。我有個師弟,一身所學比我高明多了。現在豫南鄉下種地,他很享受那樣簡單的生活。我曾經問過他,是不是荒廢了學到的醫術,對不起老師的教導之恩。他說,看不得病人被病痛折磨的淒慘,也看不得病人為了治病弄得家徒四壁。人總歸要死的,能快活的活一天,照顧好自己的家人,就足夠了。很多人就是這麼想,我們沒理由讓勉強他為了奉獻而失去一切。而你有時候必須做出犧牲;因為他們是民,你是官。」

  「向老,我不明白你要說什麼?難道讓我替他撒謊?」王向幀敲著茶杯邊緣,略有不安;「現在這樣,我已經感覺對蘇小姐不公平。」

  「目前看來,蘇警官已經有所懷疑,你可以安排她去學習。江湖畢竟中華文明的一部分,他們有生存的土壤,也隨著時代的進步在調整自己的生存狀態。也許過一段時間,年輕人會找到解決辦法。但是現在不行,蘇警官不會接受他的真正身份。他最近不能分心,出現任何差錯都是我們的承擔不起的。我不讓你調查他曾經做過什麼,就是怕你為難。向幀,你有理想有魄力,不能分心去管太多的事,能做好現在的工作已經很了不起了。管太多事的結果,也許是什麼事都做不了。」

  王向幀安靜的聽著,沒有說是,也沒說不是。

  祝童好容易才找到梅蘭亭的奧迪A4,拉開車門焦急的問:「葉兒呢?」他一路上不停的打電話,但是葉兒手機一直在通話狀態;也許是因為市中心干擾大,蝶神感受不到她的位置。

  「看把你急的。」梅蘭亭不緊不慢的抽著煙,沖正前吐出一縷煙霧;「十分鐘前,黃警官打電話把讓她返回駐地。我要送她,但你們家葉兒堅持要坐地鐵。」

  祝童顧不上多說,轉身跑向地鐵站方向,邊跑邊撥打葉兒的手機,依舊聯繫不上。

  已是十點多,夜晚的地鐵站龍蛇混雜,葉兒雖然是警官卻沒穿制服,這裡是四品紅火的地盤,祝童生怕她出什麼意外。

  祝童穿過馬路跑進地鐵站,沒看到葉兒,正看到大火輪領著幾個人走上來。

  大火輪雙手一張攔住去路,嬉笑著:「祝大夫,您這做大生意的怎麼也來擠地鐵了?是不是想體驗一下弟兄們有多辛苦?」

  「你是不是活膩味了?閃開!」祝童暴怒的喝一聲,龍鳳星毫已在雙手指尖旋轉,身體猛然加速。

  大火輪還沒反應過來,祝童已經沖過去了。

  「二哥,您怎麼了?」

  「大哥,我動不了了。」

  大火輪的手下有三個都動彈不得,他也斜倚在扶欄上,歪著嘴罵道:「老子能動嗎?媽的,那傢伙不是人。快通知長老來救命。」

  一個就應一聲「咚咚」跑下去搬救兵,四品紅火的長老只剩一個了,就是神鉤王寒,他還在下面。附近,也只有他能解穴。大火輪暗罵:倒楣。被剛才的瞬間嚇得「撲嗵撲嗵」跳個不停。小騙子的功夫也不知怎麼練得,鬼魅般一閃而過,四個人就動不了了,今後還是離他遠點比較好。

  祝童跑下地鐵站,在換乘大廳茫然四顧;乘車的人不多,但是葉兒要去哪裡?走的是哪條通道?

  遠遠的,神鉤王寒從一條樓梯上來,看到祝童愣一下,迅速走進另一條通道。接著,祝童又看到無情大師和,他就鎮定多了,裝作沒看到祝童,隨著神鉤王寒走進那條通道。

  祝童鎮定一下,又一次撥打葉兒的手機;這次接通了,很快傳來葉兒的聲音。

  「李想。」

  「葉兒,你在哪裡?」祝童焦急的問。

  「我……在黃海的車上,你……在哪裡?」

  「我來找你,梅小姐說你心情不好。」通過電話,祝童隱約感覺到葉兒有點不對;但是最近兩人之間一直彆彆扭扭的,還好,她和黃海在一起,至少是安全的。

  電話裡傳來葉兒的呼吸聲,她沒說話,祝童也沒說話;就這麼保持了將近一分鐘,葉兒柔聲說:「你回去吧,我沒事,明天就回去。告訴你一個好消息,馬老請來的醫生好高明,我的病好了。」

  「真的好了?」祝童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葉兒身上蠶蠱他都對付不了,梅葉請來何方神聖,有如此大的神通?

  「是啊,她紮了幾針,後來就告訴說沒事了。我也感覺沒事了。」

  「他是誰?叫什麼?應該好好謝謝人家。」祝童心裡輕鬆許多,畢竟葉兒如果真好了,比什麼都強。

  「她……沒說名字,也不讓我問。馬老說,她一向就是這樣,為人看病從來只看緣分,不允許病人知道自己是誰,也不允許病人對外說。我醒來時,她已經走了。奇怪啊,我沒見過這樣的大夫。」

  兩人絮絮叨叨說了幾分鐘,葉兒首先掛斷電話,說是手機沒電了。

  祝童心裡安穩,沒有懷疑葉兒在騙他,朝著神鉤王寒與無情大師進入的通道走過去。

  通道也是通向地面,上去後,滿眼的燈火闌珊,沒有神鉤王寒和無情的影子,不遠處的是街心公園裡,靜靜的、黑黢黢的。

  祝童站一會兒,總算抑制住強烈的好奇心,返回地鐵站,又從原來的出口出去。事不關己就不能瞎操心,會招惹麻煩不說,也許還會給身邊的人帶來危險。

  梅蘭亭還在等著,祝童坐上A4:「謝謝,能送我回家嗎?」

  「求之不得啊。不過,先陪我喝杯酒怎麼樣?」梅蘭亭開動汽車,輕巧的滑進車流。

  祝童沒說話,此時此刻,他也想喝杯酒放鬆一下;另外,還想問問替葉兒看病的是誰。

  黃海開著車,等葉兒掛斷電話遞給她一份文件:「給你一刻鐘,看完後馬上銷毀。記住,只有這一份。」

  葉兒扭亮車頂燈,剛看第一眼就輕呼一聲:「李想!」

  黃海沒說話,面容出奇的鎮定。

  葉兒臉色慘白,她大致已經猜到點什麼。但是,她不敢去看,也沒有勇氣去面對殘酷的事實。潛意識裡,她希望這一切都是做夢,是不真實的,一切都沒有發生。

  「葉兒,看看吧。還有七分鐘。馬上就到了。」

  「我不看,你……沒權利調查他。」葉兒捂住臉,身體縮成一團。

  「葉兒,你必須看。這是工作,要記住,到現在為止,你還是警官。我要為你負責,更要為首長的安全負責。」黃海心裡也不是個滋味。

  調查祝童,確實是他的個人行為,但是結果出來後,他也後悔了。

  黃海使用的是工作組的管道和情報資料,在此之前,一定有另一份調查結果被送到王向幀面前。

  三、穿幫(下)

  夜上海,最熱鬧的就是酒廊、酒吧之類的夜店。

  梅蘭亭把祝童帶到漫江花雨,自有侍者過來泊車。

  漫江花雨只接待有會員卡的客人,柳希蘭送過一張,早不知道被小騙子扔到哪個角落了。好在梅蘭亭也有,還是張貴賓卡;憑著它,兩人得以進入二樓的小包間。因為來的晚,能看到舞臺的位置早沒有;這間也不錯,安靜。

  「為什麼喝酒呢?」梅蘭亭要了瓶紅酒,祝童當然還是白酒。漂亮的蘭花少女送上酒水後,祝童斟上酒,問。

  「為了……你和蘇小姐幸福,這個理由好吧?對了,蘇小姐呢?你沒找到她?」

  「才想起問,你啊,言不由衷。」祝童一口吞下杯中酒,神經放鬆,情緒也好了。

  「臭美,以為天下所有的女人都圍著你轉?」梅蘭亭抿一口,翹指點著祝童得意的說;「本小姐有男朋友了,你不過是個冒牌碩士,人家可是位正經的博士。」

  「凡心?」祝童念出一個名字,自己點點頭:「應該不會錯了。」

  「就是你鬼機靈。」梅蘭亭有點失落,她沒從祝童臉上看到惋惜或失望的表情;雖然已經不在意小騙子了,但是女人的虛榮還是希望有更多的人愛或暗戀自己。

  「我覺得他很合適。」祝童舉起酒杯,真誠的說:「祝你們幸福。」

  「是啊,他對我很好,幫我出了很多好主意。下月,我要在北京再開家畫廊。他認為,北京的文化氣息更濃,更容易接觸到有思想有潛質的畫家。不適合上海的畫家,也許會適合北京。」

  梅蘭亭越說越幸福,小騙子擔憂的問:「要不少錢吧?」

  「小氣鬼。」梅蘭亭低低的罵一聲;「放心,不會再麻煩你了。他幫我把那兩個包袱轉讓出去了,沒賠錢還掙了不少;剛好夠在北京開畫廊。」

  「明星畫家什麼時候成包袱了?據說他們在秋季拍賣會上很搶眼啊?」小騙子詫異道;梅蘭亭不缺錢也是個不錯的消息,就又與她碰一杯。

  「就是因為成明星了,才能賣上好價錢啊。凡心說明星的生命力都比較短暫,我前期做的太熱鬧,他們還沒有足夠的生活體驗和藝術積澱,後勁不足。」

  「原來梅小姐開始賣人了。」祝童不懂畫家的事,想必凡心說的是不錯的,畫家又不是歌星,只有風度和漂亮大約是不夠數。

  「你才賣人呢。」梅蘭亭不滿的抗議,想想人家說得是事實,低頭笑了。

  「葉兒的病,真的好了?」

  「是啊,蘇小姐有福,那樣的機會可遇不可求。」

  「梅老請誰給葉兒看病?」趁她心情不錯,祝童漫不經心的問道。

  「不認識,我也第一次見。」梅蘭亭反應很快,笑眯眯的,看不出有說謊的痕跡。

  祝童的電話響了,他看一眼號碼,是陳依頤,就放在桌上任它響。

  「是男是女?是老是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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