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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〇一


  後面,還有個年輕的農民工出面說,他的命就是李醫生救的,也是在身無分文的情況下得到李醫生無私的幫助。

  在活生生的生命面前,雖然也有人說他是偽善,更多人選擇了沉默。所以,神醫李想暫時還是個人。

  祝童也看到了朵花在鳳凰城發佈的消息,能成為一個地方的形象大使不是個簡單的事,王向幀果然在幫女兒。

  但另一個戰場卻是靜悄悄毫無消息,某部只發佈了一條剪短的消息,針對的是最近一段時間發生在上海的金融領域的人事變動做個澄清。

  祝童關上電腦離開網路,仰在沙發上回想著自己化身李想到上海後發生的一切。他救下年輕人和苗苗純屬偶然,對台海言與韓胖子也說不上有什麼真正的幫助。周東,他完全沒放在心上過。

  但是,如今拼命維護他為他辯解的正是他們這些小人物,苗苗的視頻中能隱約看到周東和網路資訊中心那些年輕人的影子;年輕的農民工身後,乾脆就站著韓胖子。

  井池雪美髮出幾聲尖叫,祝童抬頭看一眼,她正縮成一團;身上的浴巾散開大半,露出性感的淡藍色蕾絲內衣。原來她不是全裸啊。

  她攥緊拳頭揮舞著,嘴裡不斷湧出夢囈,在夢裡,不知道有在與誰爭吵。

  井池雪美做夢說的是日語,祝童聽不明白,看著那楚楚動人的可憐模樣,小騙子的心有些軟,起身為她蓋好浴巾。

  美麗的少女出身豪門,哪裡在洗浴中心這樣的地方睡過覺?如果不是對自己的完全信任,如果不是心裡沒有熄滅的復仇之火,她根本就沒必要跟自己出來冒險。

  那小小的腦袋裡,藏著多少不為人知的秘密啊。

  祝童考慮良久,又打開電腦,以神醫李想的名義在網上發佈一條消息:

  李想與井池雪美小姐將于明天返回上海,也許將召開新聞發佈會。

  具體時間、地點未定。

  資訊發出後祝童打開手機,半小時,手機響了,他等的就是這個電話。

  祝童看看時間,已是淩晨四點,距離天亮不過兩個小時。

  王向幀先詢問了井池雪美小姐的身體和精神情況,並對祝童對他的幫助表示感謝;小騙子知道,百里宵已經把東西送到他手裡了。

  只是王向幀不支持祝童回上海,說如果井池雪美情緒穩定的話,不妨再拖幾天。

  「再拖下去會死人的,。」祝童毫不客氣的拒絕了。

  他一方面承受不住來自各方面的壓力,一方面也希望這件事能早些有個了斷;要不然,那些無法無天的江湖好漢們真能把事情弄得不可收拾。小騙子能感覺到王向幀話語中的猶豫,他在另一個戰場上還沒積蓄到足夠的力量。

  「到上海,你有幾分把握?」王向幀沒有試圖說服他,只是不放心的問。

  「五分吧,現在是法治社會,我們代表正義。不是說邪不勝正嗎?如果算上別的因素和首長的支持,我有七分把握。」

  王向幀沉吟片刻,隨著小騙子輕笑著:「好吧,我儘快返回上海,祝你馬到成功。向老會代表我出席明天的新聞發佈會。」

  「沒有什麼新聞發佈會,我只是讓大家都知道雪美小姐將回到上海。」

  「哦,你是在騙田旭洋?」

  「不是騙,是警告。」

  「小心點,無論出現什麼情況,一定要保證自己的安全。明天上午九點,井池財團的私人飛機准點到達張家界荷花機場;希望不要再有什麼意外。」

  電話掛斷了,祝童收起微笑;心情卻愈發沉重了。

  他發佈那條消息不只是警告田旭洋,也是警告王向幀,現在看來,效果不算很好。

  最意外的是,井池雪美不聲不響的竟然把私人飛機調來,小騙子已經煞費苦心的用假身份證訂好兩張幾票,看來是白忙活了。

  有錢人真是神奇的動物。小騙子心裡鬱悶,看看正在熟睡中的井池雪美,有心上去放肆一番;卻看到她眼角掛著一滴淚珠兒,嘴角還委屈的撇著;如一朵帶著秋露的雛菊。

  還是算啦吧,她只是個孩子。

  第二天清晨,張家界剛從睡夢中醒來,洗浴中心的夥計恭恭敬敬的把祝童和井池雪美領到後院;引到院中停著一輛黑色奧迪車前。

  井池雪美驚異的看著司機為他們打開車門,殷勤的把不多的行李放進後箱;看車牌,這不是輛的士啊。

  祝童安適的笑著,拉著井池雪美坐進後排,任憑司機和夥計忙前忙後。

  聰慧的井池雪美乖巧的倚在祝童身邊,沒問為什麼,這讓小騙子十分滿意。

  荷花機場距離市區不遠,早晨人少大街上也沒幾輛車,奧迪車開行不久就到了。

  下車前,祝童塞給司機一疊鈔票:「師父,麻煩您了。」

  「謝謝謝謝,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你們稍等一下,我關照個朋友為你們節省點時間。」司機接過錢,殷勤的把車停到候機廳門前;順手掏出電話。

  兩分鐘後,候機廳內跑出兩個穿制服的年輕人,畢恭畢敬招呼著司機,伸手打開車門。

  張家界是座旅遊城市,這個季節遊客稀少,荷花機場的客人只會更少。

  候機廳裡只有稀稀落落二十幾個人,卻都集中在門口附近。祝童眼光一掃心裡微訝,看來自己是多心了,候機廳應該很安全,因為這裡完全是道士的世界。

  梅蘭亭與羽玄真人的弟子凡心如一對情侶般站在不遠處,看著祝童和井池雪美微笑。

  他們周圍是七男一女八位精神抖擻的道宗高手。雖然沒穿道家服裝,包括梅蘭亭在內都穿著改良過的中式漢服,互相之間也沒湊到一處,但明眼人都能看出他們是一個團體。

  這八個人祝童還有點印象,在那場山水道觀的集體婚禮上有個「八仙賀喜」的儀式,他們就是那八個扮演八仙的道家弟子。小騙子之所以那麼肯定,是因為那個年輕漂亮的道姑。

  她現在在網路上也頗有點名聲,被稱為最「最美麗的何仙姑」。

  井池雪美不認識梅蘭亭或凡心,但是對他們的漢服很感興趣,禁不住多看了幾眼。

  梅蘭亭挽著凡心迎上來:「好巧啊,沒想到在這裡能遇到李主任,也回上海嗎?」她表現的有點不自然,奇怪,莫非梅大小姐與凡心之間……那樣最好。祝童的內心雖然有點怪怪的,卻真的為梅蘭亭高興。

  凡心雖然剛入江湖,卻不似個薄情之人。

  「梅小姐,是很巧。」祝童招呼著,對凡心伸出右手:「麻煩師兄了。」

  凡心依舊是那幅安然模樣,能看得出他對這樣的事好奇大於緊張,握住祝童的手搖兩下:「應該的,應該的,我們沒幫上什麼忙。」

  對於明白人話不能說太多,祝童明白這個人情太大了,怪不得這一路如此平靜,道宗已經不聲不響的為他打開一條通道;有八仙在,荷花機場附近不會有什麼危險。

  祝童拉過井池雪美,對何仙姑說:「雪美小姐,香囊就是她。它不止能驅蛇,你只要帶著香囊所有的蚊蟲都不敢接近你。」

  「真的啊,姐姐好厲害……」井池雪美很會說話,先是三個神鞠躬,拉住她的手滔滔不絕的說著感謝的話,把何仙姑弄得很不好意思。

  傳說中,何仙姑使用的仙器就是一株神奇的荷花,祝童看到掛在她腰間的白玉荷花如意,已明白香囊是她的了。昨天晚上,何仙姑就在小鎮附近。

  機場廣播起航班進港的消息,候機廳外開來兩輛大巴,一群遊客在導遊的帶領下湧進來。

  八仙看似無意的散開,以八卦陣型把祝童他們護在中心,首當其衝的是水長老。小騙子與竹道士的弟子凡星關係不錯,剛才就想和水長老打招呼,現在卻不敢打擾他了。

  隨遊客進來兩個熟人,神鉤王寒與無畏和尚,還有兩個一看就是江湖高手,只不過祝童沒見過。

  一、八仙(下)

  江湖高手與一般人有什麼區別?這個問題真的不太好回答。

  從表面上看確實沒什麼分別,只有身處江湖中人才能感覺到。

  就如高明的小偷一上公車就能很快發現自己的同類和員警一個道理;祝童與道宗八仙同時感到了威脅。

  水長老打個手勢,祝童拉著井池雪美招呼梅蘭亭與美緩緩向一邊移動,八仙與他們同步移動。表面看似隨意,卻是異常兇險。

  神鉤王寒的拐杖隱隱對著水長老,無畏和尚右手插在風衣口袋裡,有個硬硬的東西對著井池雪美;祝童只好以自己的身體擋在井池雪美前面。

  情況好象不太對,莫非有人要對井池雪美下手?小騙子腦子裡急速思索著,那邊,「何仙姑」已經與對方叫上手了。

  一位年輕的女遊客裝作無意的撞向八仙布下的圈子裡,何仙姑挺身而出扶住那個女孩子;意外就在雙方接觸的瞬間發生。

  女遊客在匆忙間,左手迅捷的頂向何仙姑的肋下。祝童看到她中指上閃出一抹寒光,正要提醒何仙姑小心,接觸戰已經分出高下。

  何仙姑的右手快一寸按在女遊客肩下,也沒見她如何發力,女遊客已被彈出去三米遠撞在無畏和尚懷裡。

  好厲害的借力打力太極柔功,何仙姑原來是位內家太極八卦掌高手!可憐無畏和尚不明白其中的厲害,硬挺著沒有被女遊客撞倒,臉上瞬間浮起一抹紅暈。

  祝童走過去,按住無畏和尚的胸口道:「大師不該硬挺,應付這招只能用沾衣十八跌,那應該是你們的基本功了。回去靜養一月,不要妄運內力。」

  說完,小騙子抽出金針刺入無畏肋下,無畏這才哼一聲,臉色由紅轉白。他拱手謝謝,在那位女遊客扶持下狼狽的退下了。

  神鉤王寒不是傻瓜,看出在這裡討不到便宜也要離開,祝童卻叫住他:「老王,好久不見啊。」

  「呵呵。」神鉤王寒不自然的笑著,只好停止腳步;不明白小騙子為什麼叫住他。

  「麻煩你給汽笛帶句話,這是最後一次,如果再讓我看到你們的人,八個字:天上地下,不死不休。」

  小騙子惱啦,向四品紅火發出最嚴厲的警告:江湖貼。

  如果神鉤王寒或汽笛敢於應戰,七品祝門與四品紅火將展開一場你死我活的大火拼。祝童吃准了四品紅火沒那個膽量,柿子要撿軟的捏,四品紅火現在式微,只江湖第一高手索翁達活佛一個就能把他們鎮住。

  候機廳內又響起航班進港通報,井池雪美的私人飛機「櫻花號」降落了。

  祝童湊近神鉤王寒,低聲道:「如果三天內汽笛給我個交代,哼!」

  「祝大夫,你想要什麼交代?」神鉤王寒從震驚中緩過來,強撐著面子問。

  「你三番五次挑釁,難道真以為祝門是泥捏的?如果汽笛不明白,我可以提醒一點:老子開價不高,只要你和大火輪一人一隻手;或……等價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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