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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七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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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弄堂(下) 「你們請,我去補妝。」謝晶雅然一笑,輕輕站起走出包房。 「江兄,請。」祝童掏出一盒香煙,右手食指輕叩盒底;一隻香煙射向江小魚唇邊。 江小魚一直冷冷的看著祝童,搞不清他此時要和自己談什麼;香煙射來他也沒躲閃,啟唇銜個正著。 「啪!」一聲,祝童把鋥亮的ZIPPO火機旋開,湊到江小魚唇下。 「不用,我自己來。」江小魚偏頭避過,手中出現一直銀色鑲鑽火機,卻沒去點燃香煙只在手裡把玩著;「祝兄有何指教?」 「想和江兄談一筆生意。」 「祝師兄又準備出山做生意了?好啊,我一定全力配合。」 祝童關上軒窗,包房裡瞬間寧靜了,這樣能使江小魚集中注意力。 「不敢勞動江兄太多,只要借點東西即可。」 「什麼東西?只要我有。」 「時間,我只借你一天時間。」 「什麼意思?」江小魚神情開始顯示出恍惚的跡象,祝童心底的石頭落下:「我想勸江兄幾句話,上海已經夠亂了,特別是最近;我們不應該介入太深。田公子看起來風光,誰知道他還能風光幾天?」 「你什麼意思?」江小魚的眼神有點慌亂,已感覺到身體不對勁。 「我的意思很明白,這個賭局太大,出牌要分外謹慎。江兄累了,不妨休息一下作壁上觀,等情況明瞭了再決定在哪裡下賭注。」 江小魚搖擺兩下慢慢坐下,不甘心的說:「你暗算……」他已經很小心了,根本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著了對方的手段。 「算是吧,江兄,我是為你好啊。」祝童笑著扶住他,又一次按開ZIPPO火機;明亮的火焰在江小魚面前劃出一個「氣」字,「噗」一聲吹滅。江小魚的眼睛就閉上了。 祝童把江小魚放在沙發上,拍拍手站起來:「我們兩清了。但是我不會讓江兄白辛苦,我將保證你在田公子身上的投入不受損失」 他不能不如此做,現在的江小魚可以說是田旭洋手,不斬斷這只手,小騙子根本沒把握帶井池雪美離開漫江花雨,離開上海。松井平志和田公子在一起,太師府內外有很多大有身份的客人;如果一會兒出現什麼意外,沒有江小魚和田公子,下面的人不可能在第一時間做出反應。 祝童走出包房,仔細的帶好門;蝶姨在拐角處等著:「你好象有什麼事?」 「是啊,蝶姨;我需要幫助。」 「真的要出事了?」蝶姨是個直腦筋,一時轉不過彎。 「這件事事關我和『他』的安危;你說嚴重不嚴重?一會兒你不要管別的,保護朵花和蘇小姐離開這裡。我們連夜回鳳凰。」 「好啊。」蝶姨相信祝童,更怕「他」出什麼意外。 祝童神態輕鬆的走下二樓,拐過兩個彎看到秦可強,對方點點頭。 雪蘭華亭他來過,就是上次朵花化妝的那間包房。推開門,就看到沙發上做著三位美女:葉兒、井池雪美和陳依頤。 她們在全神貫注的欣賞朵花的演出,這是一樓唯一的一間包房,通過稍小的月亮窗可以近距離欣賞到舞臺上的精彩。 「李先生,您來了?」井池雪美第一個站起來,深深鞠躬。陳依頤驚異的看著他,門外的人沒有通報,他怎麼進來的。 「雪美小姐在,我怎能不來?」祝童先謝過井池雪美並扶著她坐下,順便也就坐在井池雪美和陳依頤之間。 沙發本就不太寬,祝童等於緊貼著兩個少女的,葉兒起身說:「你們聊,我去樓上看看,松井式先生一個人在包房,不太禮貌。」 「李主任,你要做什麼?」陳依頤終於發現不對了,掙扎著要起身,被祝童一把摟住腰肢,渾身軟綿綿心裡暈乎。井池雪美的腰也被攬住,瞬間紅了臉,低頭不語。 「陳小姐,你可以選擇是不是睡一覺,我要帶雪美小姐旅行。」祝童在陳依頤耳邊吹口氣,低聲說。 「哥哥要做的事,我不太清楚,也不想清楚,總之他是我哥哥。」陳依頤抑制住酸軟無力的感覺;「主任,讓我睡去吧,這輩子,我無條件相信的人,只有你。請……給我一個吻。」 陳依頤閉上眼,在祝童嘴角輕輕一吻;緩緩滑落下去,軟在他懷裡。 軟玉溫香滿懷,小騙子心如止水,抱起她放到另一張沙發上。 「李先生,我不能跟你走。明天就要簽約了,這不是你希望的嗎?」井池雪美抬起頭,眨著眼睛。 「雪美小姐,您相信我嗎?」祝童走到沙發前,伸出手;「我現在沒時間解釋,但松井式先生已經答應支援我,等我們離開這裡,我一定告訴你一切。」 井池雪美凝視著他,把手緩緩放在祝童手中:「我總是相信先生不會害我,但是,這件事關係重大,我要為家族的聲譽負責。除非先生答應我兩個條件。」 「什麼條件?」祝童焦急的問。 「第一個,和陳小姐一樣,一個吻。」井池雪美站起身,湊近一些:「先生不答應,我就喊救命。你是第一個吻我的男人,我忘不了。」她抬起頭,讓烏黑的秀髮漫過光潔的額頭,半閉著一雙癡迷的眼睛,宛如沉入夢境的天使一般迷人。 「你這是要脅。」 「別忘了,我如果答應你,家族很可能要承受五億美金的損失。比較起來,這個要求不算過分,世界上沒那個吻有如此昂貴。」井池雪美說出的話很有理性,但是她的人……時間……地點…… 也許很有道理啊,確實沒哪個人會為一個吻付出五億美金的代價。 小騙子無頭有點暈,井池雪美已經踮起腳尖,櫻紅潤濕的唇重重吻上來。 正此時,包房門開了,葉兒懷抱一大捧鮮花,陪著一身舞臺裝扮的朵花走進來:「你們……?」 「關上門。」祝童低聲說。 葉兒才醒悟,連忙關緊門,臉色當然很不好看。 朵花挽著葉兒的手臂,吃吃笑著:「被抓到現行了啊,大哥,看你怎麼說?」 小騙子無話可說,尷尬的撓著頭:「不是那樣的……」 「葉兒姐姐,對不起了,這是我的條件啊。」井池雪美一本正經面對葉兒,一本正經的深深鞠躬致歉;又對祝童說:「只是,先生的吻很不專心啊;第二個條件,讓我和陳小姐一樣昏睡過去。在我失去知覺的情況下,你可以把我帶到任何地方。」 祝童只好抽出龍星毫,把井池雪美刺昏過去,一把抱起她對葉兒和朵花說:「你們先走,我帶她走後門。」 「等等,我還沒換衣服呢。」朵花不滿意的說,外面已是初冬,她這身衣服太薄了。 「離開這裡再換。」葉兒把一件大衣披到朵花肩上,拉起她離開包房,看也不看小騙子。 祝童找到第三張隔板,那裡用花架掩飾著,一盆鬱鬱蔥蔥的吊蘭幾乎遮住全部細節;他用力推動隔板,手感嚴實毫無鬆動。祝童心裡著急,正埋怨柳伊蘭賣關子,卻見隔板帶著花架無聲滑開,露出一個黑黢黢的通道。 他剛進去,隔板在背後無聲關閉,通道內亮起一串燈火。 祝童不能冒險帶葉兒和朵花從通道離開。漫江花雨是蘭花姐妹們的道場,柳伊蘭如此信任他,他就不能給八品蘭花留下隱患。 通道不算很長,出口在黃浦江邊,是漫江花雨精心設計的臨江小花園的一角。 上海歷來多雨,淅瀝細雨不知什麼時候開始落下來,潮濕的水氣撲面而來。 祝童剛走出通道,直覺告訴他有危險在逼近,他想也不想,抱著井池雪美滾倒在地。 「你要帶她去哪裡?」一個陰惻惻的聲音飄來,祝童根本弄不清他的具體位置。不遠處的江岸上有兩條黑影正在搏鬥,隱約能看出那是雪狂僧和秦可強。 祝童要保護井池雪美的安全,本身還有傷,面對這個隱在暗處的高手幾乎已經落盡下風;但是,他相信秦可強的判斷,既然秦可強說他可以出來,就一定另有佈置。 「雪美小姐病了,我帶她去醫院。」祝童站起來,轉過花園就是一條僻靜的弄堂。黃浦江內駛過一艘燈火輝煌的江輪,漫江花雨內的歌舞昇平聲陣陣傳來,他抱起井池雪美走向花園鐵門。 一個從黑影中閃出來,正擋在鐵門前;遠處的燈火照出撒花刀的寒光,也照亮了眼前的黑影。祝童看清楚他正是田公子身邊的年輕殺手,心裡反而不怕了;只盯視著他手裡的撒花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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