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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七〇


  「我需要幫助,一小時後,我要帶井池雪美小姐離開上海。大姐應該知道田公子要做什麼,我要阻止他。不,讓我把話說完。」

  柳伊蘭要打斷他,祝童擺手制止,時間緊,他不能讓柳伊蘭說出的話干擾到自己或松井式。

  「大姐,我一直都很感激你,江湖上好漢無數,但是我只佩服你;不為別的,只因為大姐對竹道士的一片癡心。我將要做的事很危險,也知道別人會怎麼說我。不就是傻嗎,那又如何?我沒有竹道士那麼遠大的理想。但是,藍大哥的話我不能接受,不只為祝門,更為了葉兒和江湖道的未來。離開上海乃至離開中國,也許我就永遠失去她了;如果我現在脫身而去,江湖道一定會分崩離析。只要有一點希望,即使前面有刀山火海,我還是要試試。」

  「為什麼江湖道會分裂?」柳伊蘭思索著,緩聲問。

  「他們太有錢了,他們被金錢遊戲迷住了。」祝童指著外面,指著隔壁的太師府;「我聯繫不到百里宵,他是千門掌門;但我看到海盜船長和江小魚在一起。我只能推測田公子已經借江小魚的手控制了千門,百里宵不是逃亡就是被害了。柳大姐,您沒看出來嗎?下面那些人不是來捧場的,千門弟子在監視漫江花雨內的一切。田公子借這個騙局,把一品金佛、四品紅火和五品清洋都栓到他褲腰帶上,還有兩位,銀槍和史密斯先生。如果雪美小姐和他順利簽約,田公子會很快消失,一場大風暴在所難免。那時,所有和這件事有牽連的人都要倒楣,江湖道會面臨大災難。」

  「你有幾分把握?」

  「五分,王向幀答應我,如果我能幫他這次,他會幫我掩飾。我如果能順利帶走雪美小姐,至少國家不會遭受太大損失,引起的風波會小很多,大家不過損失一些錢而已。也許,江湖道還能維持下去。」

  「我答應幫你。」松井式忽然開口;「李先生,你說的很有道理,井池財團不會為了自己的利益,讓朋友們受損失。」

  「好吧,比武結束後,你到一樓轉角雪蘭華亭等著,我會安排雪美小姐去那裡休息。雪蘭華亭的第三個閣子裡有暗道通往江邊,你們可以從那裡離開。但是,林肯說過:你可以一時間騙到所有的人,你也可以永遠騙到一部分人,但你不可能永遠都騙到所有的人。」

  柳伊蘭說完,對松井式莞爾一笑,似不經意的以手在祝童的杯口撫一下:「茶涼了。路上危險,多喝幾杯。」轉身走了。

  祝童看到,杯中多了一粒豔紅的茶果,忙提起茶爐沖進半盞滾水。

  杯口浮起絲絲霧氣,很快蔓延出來籠住茶杯;霧氣中閃爍起幾點紅光,茶杯卻瞬間變得冰涼。

  祝童仰頭喝下,一股滾燙的熱流沉入小腹,瞬間分解成冷熱兩股能量淌遍全身;最終的胸口彙集成一處,冷熱兩種感官纏繞紛繁。

  柳伊蘭投來的茶果一定珍貴異常,只是不知道是如何弄出來的。他渾身充滿力量,只是嘴中的感覺當真苦澀難耐。

  「林肯是誰?」祝童撕下幾朵蘭花塞進嘴裡。

  「美國總統。」松井式也撕下一朵蘭花,卻不敢吃下去。

  「我知道他是美國總統,但是,他為什麼要說這樣的話?」

  「因為他是位有良心的政客,得罪了一些人;後來被殺手幹掉了。」松井式比劃一下開槍的動作。

  「哦,松井先生果然博學。」

  「那裡,我知道江湖道,李先生;我知道祝門,也知道祝童這個名字。」松井式詭秘的笑著;「所以,這次我把寶壓在你身上。」

  祝童詫異;「你也知道江湖道?」

  「別忘了,井池家族已經延續了八百年,我們一直在和中國做生意。你必須保證雪美小姐的安全。」

  「我保證;即使我死了,雪美小姐也不會受到傷害。」

  「那好,你們儘管去,我和平志在上海裝糊塗,儘量說服警方和田公子雪美小姐不過是年少貪玩跑出去散心了,不是被綁架。我要和野村老師打個招呼,他將隨你一起保護雪美小姐。」

  這樣的安排很好,祝童有瞬間懷疑松井式是否要借刀殺人,想到那條奇怪的規矩:井池雪美如果出意外,井池家族的財產將被無償捐獻出去;只好選擇相信松井式。只是,松井式和松井平志留在上海,田公子好象就不那麼狼狽了。

  外面響起三聲響鑼,秦可強與保羅走上擂臺,擂臺賽開始了。

  保羅很狂妄,一開始就發起攻擊,他出拳的速度非常快,每一拳都夾帶呼呼風聲。

  自由搏擊不同於任何一種技擊專案,允許拳打、腳踢和膝蓋撞擊,但不允許肘擊。保羅的腿法速度不快,但力量巨大步伐沉穩,加之身高馬大,很快就佔據上風,幾乎是追著秦可強滿擂臺轉悠。

  「史密斯先生很得意啊。」松井式奸笑著說。

  祝童看向對面,果然看到史密斯得意洋洋的樣子。包房裡有電話,祝童把話機拉到軒窗前,撥通對麵包房的號碼:「我找史密斯說話。」

  史密斯也看到祝童了,掂起話筒夾在耳邊,左手舉著酒杯,右手摟著美人:「李主任,很高興聽到您的聲音。」

  「我想和史密斯先生賭一把,有興趣嗎?」

  「當然有興趣,我壓保羅先生贏,他一定能把那個黃猴子撕成碎片。」

  「五百萬美金,賭蘭斯.肯先生贏。」既然有人送錢,祝童也樂得發財。老騙子的望海製藥需要大筆資金,最近的要的五千萬還沒著落呢。

  「哈哈哈,李主任很有勇氣,很遺憾,你太喜歡危言聳聽了,這不是個好習慣。五百萬美金嗎?我同意你的賭注。但是,我們似乎需要一個保人。」

  「松井式先生可以嗎?他就在我身邊。」祝童拉一把松井式,他個頭比較矮,站起來才能讓對面看清楚。

  「可以了,我沒問題,卡爾先生將作為我的保人。」

  兩位保人開始通話,祝童和史密斯相視一笑,又把注意力集中到擂臺上。

  秦可強的右拳與保羅的右拳擊在一處,兩人都沒占到什麼便宜;祝童皺下眉頭,他感覺到秦可強步伐不穩,似乎吃了點虧。

  奇怪了,石旗門的突拳乃江湖一絕,保羅的拳鋒怎麼那個抵擋住秦可強的鐵拳?

  就在這瞬間,保羅雙拳連擊,雨點般砸過去;秦可強招架不及,頭部被擊中一拳;他原地拔起,從保羅頭頂越過,勾出一腳揣向保羅後腦。

  兩人都吃了點虧,各自佔據一角不肯輕易出擊。秦可強額頭被擊中處淌出血珠,一滴滴打在擂臺上,他沒去擦拭,像豹子般俯下身子,盯視著保羅的右手。

  祝童感覺到秦可強積蓄著力量,這一擊一定非同小可;卻沒想到接下來是那麼華麗的表演。

  秦可強猛然彈起,與剛才保羅的招式幾乎一樣,雙拳雨點般砸向對手,卻只對準一個目標:保羅的右臂。

  柳伊蘭說過,保羅要付出代價,把他的右手留下來;這應該就是這場擂臺賽的真正原因吧。

  漫江花雨內的人都聽到清晰的骨骼碎裂聲,緊接著是保羅發出的慘叫。

  但是,秦可強的擊打沒有結束,保羅無論把右手藏在哪裡,秦可強的鐵拳總能在第一時間擊在同一位置。

  最後,保羅乾脆趴在地上,把右手壓在身下。

  秦可強一腳踢過去,保羅被踢得翻滾幾下,仰面躺在擂臺邊。

  丹尼.羅爾森跳上去,攔住秦可強:「NO,NO,NO。他已經認輸了。」

  「無恥。」秦可強從嘴角擠出幾句,輕蔑的向保羅臉上吐出一口血痰,翻身跳下擂臺。

  下面響起熱烈的掌聲和呼叫聲,二樓包廂裡的人都能看到,保羅右手的拳套已經被擊碎,從手腕到手掌、指骨都軟綿綿的,裡面的骨頭在剛才的一連串擊打下,已經形成無可救治的粉碎性骨折。

  重要的是,大家都能看到保羅的拳套下帶著一枚閃亮的手盔;如果不是它,保羅的指骨不可能受到那麼大的摧殘。

  裁判也無話可說,都以為如果保羅沒帶這個不符合公平原則的暗器,蘭斯.肯先生不會表現的那麼殘忍。

  裁判正要宣佈擂臺賽結果,擂臺上忽然出現一個純白僧人,白衣白髮白鬍鬚:指著秦可強趾高氣揚的叫陣:

  「我也要打擂臺,揚我國威。阿彌駝佛,中華大地不容邪魔外道橫行。你,上來上來,咱們比劃比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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