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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八八


  祝童推開紅包:「我不能收,雪美小姐已經給過了。替先生治病是我應該坐的,不必客氣。」他只能如此,老騙子交代過要與井池雪美搞好關係,收松井家的錢,明顯會引起井池雪美誤會的。

  「既然這樣,就請先生把這十萬美元送轉交給需要它的人們吧。中國我不熟悉,如果可以的話,請先生用這筆錢修建幾所學校,算是我對中醫的敬意。」

  松井式如此一說,小騙子只好收下來,心裡不禁有點肉疼。如果松井式能說道做到的話,每年翻一番,如果這老東西能活十年,那可是五千多萬……美元啊,如果他能活二十年……

  開玩笑吧,這老傢伙活不起二十年,世界上也沒幾個人的命能如此值錢。酒桌上的話當不得真,又沒有正式檔,每年能有五十萬美元就應該不錯了。

  祝童明白了:這個紅包真的不能收,松井式是在試探自己;井池家族再有錢,也不可為了他而破產。

  送祝童到機場的路上,松井式小心的問:「李醫生,我今後要注意些什麼?」

  「每週讓回禾吉大師為您香薰一次,適當的運動,最好是游泳。還有,每天喝一杯酒,儘量不要吃肉類,多飲茶賞花。您一定能活到一百歲。」

  「一定,一定。謝謝先生指教,平志,記得京都的花道大師……那個長川……」

  「爺爺就放心吧,我一定把他請來陪伴您。」松井平志應該真的很高興,他是這次妥協中的最大贏家;回頭道:「爺爺可以經常到上海去看李先生,小姐已經決定在中國投資,下個月,我也要到上海去,到時候又能見到先生了。」

  「什麼計畫?」松井式問,他有點失落,家族的事務似乎已經不需要他操心了。

  「李先生的朋友邀請我們合作,小姐決定福井造船公司與上海中田船務成立合資公司,在上海組建一家大型造船廠。小姐將出席正式簽約儀式,我的任務是考察上海的環境與田先生的公司,池田君前期做了很多工作,我要配合他與田先生商洽正式合作條款。李先生,到時候少不得要麻煩您。」

  「應該的。」祝童這才知道田公子來日本的目的:與井池財團合作建造一個大型合資造船廠。

  田公子好大的胃口!

  「又讓池田家搶先了。」松井式不滿的嘟囔一聲。

  「爺爺不能這樣說,財團旗下的福井公司十年前就成為家族的包袱,這些年一直在虧損;由於成本的原因,我們的合約很多都被韓國人搶去了。池田君的眼光不錯,把福井搬到上海,造船成本就能大幅度降低,我們有技術優勢。福井造船搬到中國去,瀨戶海邊的那片土地能幹很多事,我認為這是件很好的生意。小姐請您來東京還有個意思,去見幾個老朋友,請他們說服那些政客支援這個項目。政府對日本船務公司的控制一直很嚴,特別是福井公司擁有的幾項專利技術,沒有您的支援,我們會十分困難。」

  「明白了。」松井式慈愛的看著自己的孫子,很明顯,松井平志的胸襟與眼光比他要高明得多;「你們只管去做,老松井既然沒死,到大臣家說幾句話不成問題。」

  只有日本政府控制的嚴嗎?祝童馬上想到田公子,中國政府對如此大規模的合資造船廠……嗨!那是田公子的事,與自己有什麼關係?憑田公子的人脈能量,辦妥相關批文應該不是問題吧。

  咦?不對啊,三個月來祝童雖然不打聽,卻也知道了不少井池家族內部的事情。這一老一小兩個松井都是人尖子,特別是松井平志,被流放到澳洲一個多月,回來後卻高升了一步;就在昨天晚上井池雪美小姐的生日宴會上,被提名為井池財團的總裁,也就是CEO。

  這件事代表著什麼祝童一清二楚,是野村那個老花匠在背後支持松井家族的回歸。現在,兩個如此精明的人竟然用漢語在自己面前討論這樣敏感的話題,他們都知道自己不通日語啊。

  為了防備前面的司機?這個理由根本不成立,能為松井平志開車的,一定是他信得過的人。

  那麼,他們就是故意讓自己知道這個資訊了,可是為什麼呢?就是用反間計或空城計,就憑自己如今的身份,一個左手沒錢右手沒勢的小醫生,好像也沒資格享受這樣的待遇。

  借自己的口向雪美小姐示好?說笑吧,這次如此匆忙的離開日本,離開天夜牧場,可以說是野村花海為了把自己從井池雪美身邊趕開,而松井平志已經是雪美小姐內定的夫君了。

  也許還有個可能,用自己傳遞資訊,可是給誰呢?對方至少是個有資格參與這個遊戲的人;是田公子還是藍公子?總歸是不怎麼對頭。

  祝童滿腹狐疑,臉上顯出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的樣子;漸漸聽明白了一點:松井平志對田公子的實力不怎麼放心,但是為了雪美小姐,這件事還必須要辦好。

  晚上九點正,祝童在松井家一老一少陪同下走進東京國際機場的貴賓候機室,與井池雪美陪著的女活佛曲桑卓姆會合,雙方客套幾句後,機場通知可以登記了。

  井池雪美外表很正常,直到祝童走進甬道才低聲說一句:「李先生,希望能很快見到您。」

  十點整,東京飛往上海的飛機準時起飛,祝童又要暈眩,女活佛適時搖起轉經筒,蝶神睡去了。

  祝童表情複雜的對女活佛說聲謝謝,已久沒心思欣賞美麗的空姐;心情竟然與松井式差不多:他的半條命可以說掌握在這個女活佛手裡啊。

  「掌門,請問師祖住在哪裡?」飛行進入平穩階段,女活佛湊到祝童耳邊問。

  井池家為他們定的的是寬大的頭等艙,周圍的人不多。只是,祝童還是不置可否沒理會她。

  「哼!」女活佛收起轉經筒,閉目養神;祝童也閉上眼睛,不是養神是忍受蝶神逐漸蘇醒帶來的折磨。

  他不敢也不好回答這個問題,老騙子的在山東小鎮的地址,連兩個師兄都不知道;如果女活佛找過去,且不說老騙子的會如何,周嬸不高興是肯定的。

  況且,在未來的半年乃至一年內,曲桑卓姆註定要住在上海,祝童每週必須接受一次香薰;目前,只有曲桑卓姆才能掌握好香薰的用藥火候。

  「放心,他會經常來上海的。」蝶神有蘇醒的跡象,祝童實在忍受不住蝶神暈機的痛楚,只好向自己的弟子妥協。

  曲桑卓姆燦然一笑,輕輕搖動轉經筒,祝童又感覺輕鬆了。

  這時,美麗的空姐走過來,低聲道:「對不起女士,現在是夜間航行,大家都要休息了,請保持安靜。」

  祝童苦笑,無奈的看著女活佛再次收起轉經筒。

  七、回家

  (新年順暢,書友福昌)

  到達上海虹橋機場,已是午夜過後。

  祝童被曲桑卓姆攙扶著走下飛機,坐在甬道邊休息一會兒才恢復大半,囑咐女活佛與自己分別出關。

  葉兒說好要來接機,蝶神感覺到一個黑點,應該是小狗陰陽。

  走出機場,果然看到葉兒抱著陰陽,還有黃海。

  葉兒穿的是便裝,今天好像還特意裝扮了一下,亞白的無袖絲裙軟而體貼,清爽的披肩髮,清澈如水,溫婉如花,有潔淨的臉和單純的心事,如海邊夏日的涼風,令人心曠神怡。

  黃海還是一身威武的警服,手捧一束鮮花。看到祝童迎上來接過行李,把鮮花遞到他懷裡:「歡迎歸來,我還以為李醫生怎麼也要再呆上幾個月。哈哈,日本女孩子肯定不漂亮。」

  祝童接過鮮花輕輕說聲謝謝,眼睛已經與葉兒糾纏在一處。

  從四月到六月,三個月的時間恍若隔世,祝童從鬼門關打個轉回來,心裡好多事都看開了不少;見到朝思暮想的葉兒含著淚花迎上來,忍不住也眼角泛光,等擁住葉兒溫柔的身體,才在她發間試去淚滴。

  「好了,我說不讓你來,不哭了。咳咳!」祝童壓抑住由激動引發的咳嗽推開葉兒,用手擦試著她的眼角;一手接過小狗,暗中塞進嘴裡一顆止咳藥。

  在牧場養傷期間,他只對葉兒說自己受了點輕傷,每天都堅持著發短信或打電話;但是葉兒還是感覺到了什麼,這也是祝童著急趕回來的原因之一。

  「我說李醫生沒事吧,看看,這不是好好的?」黃海走上前拍一把祝童,如果不是剛吃下止咳藥,差點又引起一陣劇烈的咳嗽。

  「真不好意思,這麼晚了還麻煩你陪葉兒跑來接我。」祝童當然要表示感謝,他掏出早已準備好的禮物:一副名牌太陽鏡。

  晚上和松井式吃飯時接到電話,葉兒說要來接機,祝童當時就想到黃海會來;真看到黃海、特別是看到他們如一雙璧人般站在面前,祝童即使明知道葉兒的心思,心裡還是有微微的醋意。

  好在他很快就放下了這點輕微的彆扭,葉兒本身就是一道風景線,夜半時分機場的人不多,但仍然能感受到周圍的注視。葉兒一直沒說話,只仔細著他,眼裡儲滿深情與牽掛,似乎要看到他身上的少了根汗毛沒有。陰陽蹙著小鼻頭,使勁在他身上拱著,欣喜的嗅著,一點也沒感到陌生。

  這就夠了,取出隨機托運的行李後,他才知道黃海不只是為接自己而來。

  「警方接到情報,有個來自西域的殺人犯可能潛逃到上海附近,他是個毒梟,手上有三條人命。我們緝毒處負責盯著上海的兩個機場,這是照片,看到他趕快躲開,別忘了給我打電話,懸賞十萬呢。」

  黃海笑嘻嘻的把他們送到停車場,雷諾車停在那裡。

  「你也小心點,犯不著和一個亡命之徒玩命。」祝童接過黃海遞來的通緝令,果然是個滿臉絡腮胡的西域人,鷹鉤鼻那雙陰冷的眼眸發散著凶光,他的名字是阿西亞提。

  那麼,周圍那些穿便衣的應該是黃海的同事了;黃海穿一身警服是為了引人注意。真是個好主意,祝童想,如果我是阿西亞提,看到黃海一定會被吸引大部分注意力。只是,這樣太危險了。

  「沒關係,回去的路上小心點啊。我這一段就住在機場,等忙完這陣再給李醫生接風。」黃海全不在意,呵呵笑著催他們離開。

  葉兒也囑咐黃海小心,黃海揮揮手,滿不在乎的樣子;祝童想問問朵花的事,感覺時機不對,點點頭上車。

  「車是你開來的?」雷諾車開出停車場,祝童才握住葉兒的手問。

  「是啊,不相信嗎?」葉兒歪著頭自豪的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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