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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八五


  「治療還是有效果的,李先生身體太虛弱,調養一段後才能接受再次治療。」鄭書榕與白家樹研究後,宣佈了最終診斷。

  他們也認為香薰術對李主任是有效的,特別是最後階段,如果不是祝緣女士當機立斷迅速止住肺部出血,現在肯定更糟;李想先生也許會吐血而亡。

  女活佛一直沒開口,她手裡拿著一枚精緻的面具沉思著。

  祝童的病情很快被女活佛傳遞出去,幾天後,天夜牧場又出現一位李先生的親戚,這次是他的舅舅,金先生。

  李先生的舅舅來到牧場,大家都很奇怪,金先生是位韓國華僑。更奇怪的是,他竟然也是位高明的醫生,想到李先生出身中醫世家,大家也就不很奇怪了。

  舅舅在牧場呆了三天,李先生的病情才基本穩定住;只是他臨走時囑咐,一定要讓李先生接受連續三周的香薰治療。

  無論小騙子如何抗議,大家還是強迫他在香薰室內住了一個月;當然了,既然是住裡面,就不可能象以前那般簡單。井池雪美小姐從東京訂來一套高級傢俱,李先生在裡面可也看書看電視,吃飯排泄還有迷你無菌室。

  這樣一來,以前準備的草藥就不夠了,尋常用的藥可以到京都去採購,關鍵的幾味藥就必須勞煩野村師父帶人進山去采。李先生的表姐是唯一能進入蒸汽室的人,她要指揮添加藥草,真的走不開。

  負責燒火的阿信說,表姐每次進去都拿著轉經筒,還在李先生身邊搖晃一會兒,越看她越像個女巫。後來,牧場上的人也都以女巫這個詞來代表她。

  想必呆在裡面的滋味不好受,大家都聽到過李先生罵娘的粗俗語言,也聽到他詛咒老騙子;至於老騙子是誰,大家都以為是回禾吉。李先生的舅舅徹底改變了香薰術的基礎配伍,對於這個藥方,李先生的表姐也只有點頭的份。

  不過,野村先生對李先生的評價很高,說李先生在裡面打坐時是在修煉一種神奇的功法。牧場上的人多是野村先生的弟子,也都認同這個說法。

  所以,有些人就認為李先生在蒸汽中生活的一個月,是閉關修煉。

  又是一個月過去了,六月二十號,祝童終於再次走出別墅。

  現在的他,肌膚白皙細膩光滑柔嫩,且白裡透紅;是啊,誰被關在香薰室薰蒸三周,都會有如此效果。

  這期間,井池雪美小姐始終沒有離開天夜牧場,李先生的健康,成為整個牧場的第一大事,上上下下都為這件事忙碌著;野村花海師父被迫連續三次帶人進山采藥。

  祝童伸展著手臂,自由的呼吸著,心裡充滿無奈。

  表面上看來他似乎很健康,但是肺部的傷害註定要追隨他一生。老騙子的診斷比任何一個醫生都要權威,未來的段時間內,他每週必須接受一次香薰術治療,每天勤練蓬麻功且書寫術字自療,才能維持目前的狀態。

  這一個月,他的祝門功夫雖然勉強恢復,也還是個紙糊的江湖人。脆弱的肺部不能承受激烈運動的消耗,胸部不能承受衝擊,且只能採用腹式呼吸。

  祝童痛恨令自己受傷的人,只是那個什麼史密斯再也沒有出現過,這讓他在養傷期間一直很疑惑。

  井池雪美說,史密斯先生受過上次的教訓後一直很低調;一般情況下很少來日本,他的助手在領導著諮詢小組。

  難道,他就這樣放棄了?還是相等自己離開後再回來?祝童揣摩著對方的意圖。

  井池雪美把史密斯的底細告訴他了,其實也沒什麼必要再隱瞞了,他們之間的合作已經結束。

  但是祝童知道的更多,那是老騙子帶來的消息。

  史密斯.沃森伯格確實是尼斯羅爾律師事務所的合夥人,他畢業與英國劍橋大學法學院,又在美國耶魯取得金融學位,是一位金融方面的資深律師,精通英、法、日、德四門語言。但是另一方面,史密斯還是一家名為凱撒的私募基金的委員會成員。

  凱撒註冊於一個面積很小的島國,因為形狀酷似鱷魚又被稱為鱷魚島;世界上有多家私募基金都註冊在那裡。一方面是因為那個島國稅負很低,主要還是島上有完善的金融服務體系和絕對自有的空氣。

  這些私募基金被稱為金融市場上的鱷魚,在世界各地四處尋找著自己的獵物;他們需要一個穩定而安全的落腳點。

  對於史密斯接近井池家族任務和目的,老騙子只有大概的預測:他們想控制井池家族的資產,再借手井池家族收購一家日本電器公司。井池家族持有這家公司的股票,是原始投資人之一,在公司董事局內有席位。

  史密斯最近的做法有了很大的轉變,他在一周前撤出常住日本的分析師,關閉了史密斯辦公室。凱撒的鱷魚們好像放棄了控制井池財團的計畫,還很慷慨的幫助雪美小姐,利用他們的影響力,逐步達成收購控制這家公司的目的。

  老騙子對祝童說:儘快離開那個是非圈回國。資本市場充滿血腥,為了自己的安全,儘量不要被別人當成障礙。凱撒有英國和美國的幾家大銀行背景,其迅猛的崛起和豐厚的收益在金融界堪稱奇跡。

  一點也不輕鬆啊,祝童從未接觸過那個世界,對這些資訊的理解很膚淺。漫說史密斯一直沒有還手,就是出現在自己面前,該如何報復,也是一點辦法也想不出來。

  五、拳打空(下)

  還是外面的風景好,牧場上賓士的駿馬,落馬湖邊玩耍的孩子,都是那麼平常而迷人。

  井池雪美小姐遠遠的奔跑過來。

  「師祖讓我轉告你,半年內不能玩女人。」女活佛跟在祝童身邊低聲警告。

  祝童心裡苦笑,女活佛雖然說得有點誇張,卻也不無道理;他知道自己的身體,劇烈的呼吸是有可能造成危險。

  說來,老騙子就是比小騙子厲害,這一點不能不承認。曲桑卓姆與老騙子呆了三天,就徹底被他迷住了,對於祝童也再不象以前那樣輕視。她領略過祝門真正的功夫,從老騙子那裡學到了兩個術字:風、雲。

  「您好了?我一聽說先生出來就跑來了。」井池雪美氣喘吁吁的說,她穿著正式禮服,頭髮梳理得一絲不苟,白皙修長的頸部被這套服裝襯托得比平時更迷人。

  「麻煩小姐了。」祝童有些感動。

  井池雪美已經搬到距離這裡最近的一幢木樓居住,雖然是最近,也有百十米的距離。她急促的喘息著,臉上泛著喜悅的紅暈,陣陣幽香撲面而來。

  現在是下午,牧場上的人都收工回來了,井池雪美礙於身份不敢撲進他懷裡,雪白的牙齒咬著紅唇,她在儘量抑制自己。

  「已經是夏天了。」祝童歎息一聲。

  「是啊,我還擔心先生不能出席晚上的宴會呢?真高興啊,先生的氣色看起來很好。」

  「宴會?」祝童這才發現,牧場上的人都是一身盛裝。

  「是啊,今天是雪美小姐的生日,大家已經準備好幾天了。」女活佛拿出一串佛珠;「這個送給雪美小姐,菩薩會保佑小姐的。」

  「謝謝姐姐,先生能參加就是最好的禮物了。」井池雪美結果佛珠,偷偷瞧祝童一眼。

  小騙子心裡詛咒自己的女活佛:怪不得要求自己今天出來,原來是讓自己出醜啊。

  他上下摸摸,渾身上下能稱為禮物的,只有掛在胸前的鳳凰面具和別再袖口的龍鳳星毫,腕上的CK表,是葉兒送的。兜裡倒是還有一隻CK表,這是姍姍拿來的。不過,送給小姐一隻男用手錶作為生日禮物,是不是太輕率了。

  祝童的心已經飛回上海,此刻決定裝糊塗,扭頭,感覺到右肩停住一隻蝴蝶,順手抓起來想吃掉,看到它的形態忽然改變主意。

  「這個送給小姐吧,太突然,我實在沒時間準備。」

  這是只黑色的大蝴蝶,通體漆黑毫無雜色,翅膀上閃著藍色螢光。

  「好美啊。」井池雪美捧著黑蝴蝶,滿臉驚喜;李先生的肩膀上就有一隻黑蝴蝶,她見到過。

  「我去找野村師父,他會做蝴蝶標本。姐姐,宴會七點開始,馬上就有人送衣服過來。」

  井池雪美跑遠了,女活佛不滿的說:「瞧你,又招惹雪美小姐。」

  「我應該和她保持良好的友誼,趕上過生日,不送點禮物不合適。」祝童訕訕解釋一句,正色道:「明天我們就回去,一會兒你找機會告訴雪美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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