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時尚閱讀 > 鳳凰面具 | 上頁 下頁 |
二二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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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是啊,我怎麼沒想到呢。」台海言敬佩的望著小騙子,以他的經驗,確實想不到王覺非的苦心;明著是為醫院更新設備,暗地裡,是為天麗公司建立一個技術中心。這些設備雖然用過一段時間,確都是當時最好的,現在也不算落伍。如果處理給天麗公司,要算多少錢合適? 「快兩點了,海岩先去吃點東西,等你回來我再去。」台海言正在合計,李主任一句話把他叫醒了:這些事,根本就不是他應該操心的!王覺非和李主任一定早就有打算。 祝童打發台海言去吃飯,其實是有私心的;他自有散漫貫了,一會兒出去,根本就沒打算再回來。 陳依頤躲出去旅行,也許就是因為知道要出現這種情況吧。兩點半,祝童走出辦公樓時,腦子裡正想著這個問題;抬眼看到門前花樹下,站著一位魁梧的大漢,一臉慈祥的凝視著自己;那是不是……布天寺活佛索翁達。 他穿一身蹩腳的名牌西服,是在鄉鎮集市常見的那種蹩腳質地,頭髮也留起寸許長;看去就像一個飽經風霜的山村大叔,在連花草都被精心修飾過、保養過的醫院內辦公區前,顯得那麼不協調。 「祝掌門,索翁達說話算話,已經蓄髮還俗,今後正式拜入掌門門下為徒。」 索翁達微啟唇,把聲音凝聚成束送過來;也不管附近人來人往,看到祝童就上前跪下行禮,把個小騙子嚇得,連忙上去扶起他。 但是,索翁達要行禮,豈是祝童能攔得住?他的身體重如山嶽,結結實實在祝童身前叩下九個響頭,才緩緩站起來。只這一會兒,周圍已經有十多位吃完飯的小護士在指指點點。 「千萬別這樣,我們換個地方說話。」祝童拉起索翁達要走,正遇到吳瞻銘從外面回來;他似乎喝了些酒,臉色微紅。 「李主任,他是你鄉下來的親戚?」 「是啊,一個晚輩,路過上海來看……」祝童無奈的承認,也只有這樣說。 大家都看到索翁達給他磕頭,如果不承認他是自己的晚輩;那些護士往好裡想,自己會是某種沒良心的東西;向壞裡想,也許會被看成惡棍之類的傢伙。好在鄉下的親戚,輩分是不以年齡為准的,這個說法馬馬虎虎能混過去。 吳瞻銘一身規整的西服,領導派頭已經養成;索翁達眼尖,上前一步道:「鄉下沒活路了,來找小叔找個活計。」 「小事一樁,實在是小事一樁,李主任如果為難,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醫院守太平間的老孫頭身體不行了,你先去給他作伴。薪水雖然不多,但是禮金要比薪水多多了。活也不累,只要膽氣大就可以做。李主任,你看……」 守太平間確實是個肥差,家屬送的禮包也確是豐厚;吳助理最近心情不好,風頭也沒開始那麼勁,似乎有隨波逐流的意思。 祝童正要張嘴拒絕,索翁達已經握住吳瞻銘的手:「謝謝院長,我不怕累,膽子大,薪水多少也不在乎,只要有碗飯吃就行。」 「我不是院長,謝什麼?這樣事李主任一樣能辦成。」吳瞻銘看在是祝童的面子,應付著索翁達;如果他知道站在自己面前的是江湖第一高手索翁達活佛,能笑出來嗎?也不一定,吳瞻銘根本就對江湖一無所知,對索翁達的應該不會有什麼感覺。 於是,小騙子再說什麼都晚了,索翁達活佛就這麼貼上祝童,成為他的第一個弟子。 這件事早晚要流傳到江湖上,大家會怎麼看待這件事呢?祝童引索翁達到醫院外找地方吃飯,心裡想著這個嚴肅的問題。如果一品金佛的高僧們知道,金佛的驕傲與第一高手索翁達拜倒小騙子祝童門下,不會集體癡呆吧? 「活佛,這玩笑開不得。我有何德何能,受得活佛大禮?」在一家酒店的包間坐下,祝童試圖推翻以前的承諾。 「索翁達不開玩笑,從今以後,我就是祝門掌門祝童的弟子,願意接受祝門的一切規矩。請師父慈悲,傳授索翁達蓬麻功與祝門術字。」 「祝門弟子,要接受嚴酷的考驗。」 「索翁達不怕苦,竹道士只學會一個『氣』字既能破空而去,為了追趕竹道士,再苦也值得。」 「進入祝門,要拋棄過去的姓氏,祝門弟子都姓祝。」 「請師父賜名,索翁達已經脫去袈裟離開佛門,清清白白一個人,過去的一切與我再無任何關係。」 祝童抓著耳朵,再想不出任何推脫之詞。清清白白一個人,說笑吧,誰會忘記索翁達活佛過去的威名?不過,身邊有怎麼個高手也不錯,今後誰還敢輕易招惹祝門弟子?就是那峨嵋老尼緣寂師太也要思量一下是不是活佛的對手吧? 「也好,今後你就叫祝飛。反正你拜進祝門是為偷師學藝,翅膀硬了隨時可能飛走。」祝童打定注意,暫時收下索翁達;祝門沒有多少規矩,或者說祝童掌門不知道有那一條規矩說不能收別派高手為弟子。 「謝師父賜名,今後,索翁達這個名字與我再無關係,祝飛是我唯一的名字。」索翁達沒有辯解,他確實可能隨時離開祝門,天下之大,誰能攔得住他呢?師徒或者師門,尊貴榮辱,對於他追求的目標,就像浮雲一般輕飄。 「別忙,進入祝門是要經歷嚴酷的考驗的。唯一的標杆就是能不能進入蓬麻境界,你能不能成為真正的祝門弟子,還是經過考驗再說。還有,祝飛這個名字只能在江湖上用,在醫院裡,我是你小叔,所以,你要跟著我姓李,就叫……李無佛,可以嗎?」 祝童有點心虛的看著索翁達,無佛,有點過分了。 「無佛有佛,與一個符號沒什麼關係。師父,今後有人時,我就叫你小叔。」 「你有多少錢?」祝童上下打量著索翁達,應該叫他祝飛了。 「我如今是清清白白一個人,除了身上這套衣衫,一分錢也沒有。師父,我已經三天沒吃飯了。」到索翁達那樣的境界,對世界的理解和判斷與小騙子截然不同。 收下個清清白白的弟子,還要操心養活;祝童心裡嘀咕:你是真傻還是假傻?布天寺富貴恢宏,只半人高的純金佛像就有好幾尊,據說藏經洞內保存有年代久遠的銀頁金經,隨便拿出一卷都能賣個上百萬。 「再來一盤紅燒肘子。」祝童心裡不痛快,叫過飯店老闆,為李無佛加一道菜。 祝童撥通猴子的電話,無論如何,也要給他弄個世俗的身份:「我需要你的幫忙,替李想再弄個遠房侄子出來,他明天就去青島;有什麼要求,你們見面後再說。價錢好說。」 「我現在不在青島。」猴子接到祝童的電話很高興。 「你在哪裡?」 「鎮江,我不能在一個地方呆太久,最近一段會在這裡。」 「那,我讓他到鎮江找你。」 「你知道,我不會輕易見外人,還是……」猴子有點猶豫。 「放心,這個人比我還可靠,對了,你有什麼仇人,可以讓他替你出頭,別客氣。」 「我信你。」猴子沉吟片刻,還是答應了;「這個電話只有三個人知道,他來找我,打另一個號碼。」 掛斷電話,祝童把記下的號碼遞給祝飛:「明天你到鎮江去,他會給你一個合適的身份。回頭給你些錢,要記住,祝門沒有大鍋飯,也沒有信徒供奉,這些錢算我借你的,以後要還的。」 曾經的活佛混不在意,祝童給他到酒,站起身致謝仰頭就喝,紅燒肘子上來後,吃的滿嘴流油。 一周後,索翁達活佛正式成為海洋醫院的太平間的臨時工,每月薪水八百,住在醫院後院一間簡陋的公房內。 江湖上沒誰知道這個消息,一品金佛對索翁達的消息也不很清楚;他們與布天寺的只是合作關係。 十二、意外(下) 二月十四日情人節上午,安妮給祝童來電話,說秦渺的出國手續已經辦好,今天的飛機;問祝童是否能到南海宮瀾與秦渺見一面。 安妮說,秦渺很緊張也很矛盾,一直躲在房間裡流淚。 中午,祝童來到南海宮瀾,請秦渺吃了頓飯;表面上,秦渺很高興的樣子。 包房裡只有他們兩個人,秦渺喝下最後一杯酒,淚滴終於流淌進酒杯。 祝童愧疚的走到她背後,替她擦去淚滴,卻不知道說什麼好。 秦渺走了,安妮也要離開,今後,她將負責八品蘭花在北京的事務。 「什麼時候來北京,我替你接風。」 「有機會的,安妮,二姐呢?」祝童問的是柳希蘭,他希望能見到這個蘭花二姐,揣摩一些蘭花今後的動向。畢竟,他暫時還是祝門掌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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