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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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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運氣(下) 傑瑞斯宣佈休息,祝童最後一個起身,到吧台要杯白水,端著走上甲板。 只有在海上,才能看到如此清晰璀璨的星空。 「未來公爵」在海浪中微微搖擺,甲板上能聽到響著海浪的低吟。海面之上的一切都籠在黑暗裡,沒有航標沒有燈塔;滿眼都是閃爍的繁星。站在這裡,在這夢幻般的世界裡,星星似乎已經與海融為一體。 「我叫藍湛江。」紳士走到祝童身邊,手裡搖著杯沉紅葡萄酒。 「哦,你可以叫我阿豪。」祝童沒說自己的真名;藍湛江既然和柳伊蘭一同出現在這裡,一定知道他是誰。 出現在賭局中的人不少,江湖八派來了一半,證明,大師兄放出的氣球確實引來不少人;越是這時候越要小心,蝶神到如今還沒清醒,祝童也探測不到雪狂僧隱匿在哪裡;不過,祝童有預感,雪狂僧一定在這艘船上。 「藍先生似乎不在狀態,輸了不少。」祝童收回眼光,凝視藍湛江;他知道面對的是三品藍石的人,一個大人物;但是又如何?江湖在他眼裡一錢不值。 「賭局沒有結束,誰也不能說輸贏;運氣不是隨時都在眷顧,你不是也輸了嗎?」藍湛江微微舉杯,才輕抿一口,動作協調優雅;「今天的輸贏對我無關緊要,能見到阿豪你才是最大的收穫。」 他,就是隱身在柳伊蘭背後的人嗎?祝童喝口水,直視對方的眼睛;但是,從這雙眼睛裡看不出多少內容;藍湛江很坦然。 一顆流星從船頭劃過,兩人都看到了,流星過後,星辰依舊矜持地掛在天空,看不出少的是哪顆? 「殞逝之美,只在瞬間。」藍湛江輕歎一聲:「這一刻,你無法掌握。突然來臨又瞬間消逝,留下的只是短暫的光華。」 「我不相信運氣,只相信自己。」藍湛江話裡有話,祝童在裝糊塗;三品藍石有什麼事,應該找祝黃師叔說,或者二師兄。 藍湛江大有深意的看他一眼:「生命短暫,沒誰是永恆的;跑的塊了,必然是會丟掉些東西;跑的慢,會錯過前途的風景。如果是常人,錯過與丟棄都不是壞事;如果是流星,就要懂得取捨。祝童,女人對你應該是裝飾品,就像你這只CK,在某些人眼裡是好貨色,超越這個階層,你會發現它很一般;真正的名表和美麗的女人一樣,只對合適的人群服務,就看你有沒有資格受用。」 「藍先生的意思,我不太明白,也不想明白。我只是個賭徒,賺錢養家,小富即安,沒有追求燦爛的奢望。」祝童與他碰一杯,喝光杯中水;大廳裡,傑瑞斯回到賭桌,賭局再次開始。 確實,藍湛江的話對於祝童是有些深奧,他在暗示什麼,但對目前的祝童來說,興趣不大。 「小心江小魚,他是沖你阿豪來的;還有他;」藍湛江晃動手裡的酒杯,點向神秘的中年人;「江湖上有傳言,說上海有個寶藏;把很多隱匿很深的人都勾出來了。」 祝童點點頭,他還是知道好歹的,能感覺到藍湛江對自己的關心。 第二節,祝童開始剔除對手,他今天算計的是趙永兵,需要把賭桌上的可能與趙永兵同路的人請出賭台。第一個目標,是那個叫謝晶的美人;她身前的賭注大約有三百萬,是第一節的另一個贏家。 小騙子要通過她,試探一下賭局中各人的深淺。 五輪過去,機會終於出現。 傑瑞斯發出牌後,祝童底牌是紅心八,面上梅花八,湊成一對。獨臂海盜面牌黑桃K,底牌不會很大,剛才,他的拇指輕搓兩下,應該代表失望。 而謝晶應該底牌不小,她面牌不過是張方片七,左手無名指手卻卷向手心。祝童判斷,她下面不是A就是七。 趙永兵也許是賭局中唯一純粹的賭徒,這一次他的面牌最大,黑桃A,馬上叫出五萬。祝童判斷,他下麵那張不會超過十,應該是搏牌的架勢。 三張發完,祝童拿到一張八,一張K,獨臂船長和藍湛江已經PASS,江小魚同樣扣牌;桌面上的賭注累計到一百萬以上。 「三十萬。」謝晶叫牌。 「跟,再加二十萬。」祝童喊出今天第一個大注;從身前的煙盒裡彈出支煙。 侍者馬上走過來為他點上。 祝童深深的吸一口,徐徐吐出煙霧。 「我膽子小。」中年人賭的一直很灑脫,技術也很細膩,遇到大注歷來不跟。 趙永兵看一眼,咬牙要跟,想想又把牌扣掉;祝童不用看就知道,謝晶在下面有暗示。她也拿到一對,不是七,是K。 賭桌上已經出現三張K了,趙永兵面子上有希望湊出同花,他退出的瞬間,祝童已經確定,謝晶不可能湊出三條K,這局牌他穩贏,現在要做的是把謝晶的勇氣調動起來。 「美人,你還要加嗎?」祝童眼裡閃出挑逗的神色,把個煙圈噴過去。 「哼!」謝晶拋出兩個紅色籌碼,沒正眼看祝童。 傑瑞斯再次發牌,謝晶黑桃J,祝童是紅桃Q。 「梭了。」祝童推出自己身前的全部籌碼。他從這一節開始一直在小勝,如今大約有二百萬,只要謝晶跟上,她身前的籌碼就全光了。 「女人不適合賭博,太情緒化了;就如同愛情,你今天賭在某個人身上,覺得自己贏了,也許過後一開牌,滿盤皆輸。美人,這次你輸定了,還是留點資本回家買條項鍊好了。」 祝童說著,又吐出個煙圈,飄飄搖搖就到謝晶眼前。 謝晶伸出象牙般的手扇動兩下,驅散煙圈,嘴角緊繃,倔強的把身前籌碼推出去:「我就不信,你是三條八!」 「啊。果然是女中豪傑,佩服;」祝童抽出底牌;「但是,我正是三條八;美人,勸你別衝動就是不聽,謝謝了。」 謝晶的底牌果然是七點,她的兩隊當然大不過祝童的三條,無奈的站起來;退出賭局時眼睛裡還有些迷茫:自己怎麼會如此衝動?想也不想,就上這個人的當了。 江小魚皺皺眉頭,謝晶離場時好像踹他一腳;看來,兩個人之間的關係不淺,謝晶在責怪江小魚沒幫襯他。 祝童轉眼看一圈,卻看到那個中年人也在注意江小魚。 據老騙子說,贏女人的錢會倒楣的。 祝童本來不信這個,但後面果然是沉長的低潮期,再沒有遇到合適的機會,還輸了一些。 第二節結束,藍湛江輸完了自己的籌碼,他果真不善於這樣的賭局,贏家是祝童,還有江小魚。 江小魚的賭風沉穩兇狠,卻很小心,很少叫出大注;在這樣的賭局上,最適合這樣的人。 獨臂船長維持不輸不贏的局面,趙永兵身前的賭注也不多。 休息時,祝童要了杯香檳,還是走到甲板上看星星。珊珊走過來,想說什麼被祝童打斷:「你只要看就行了。」 柳伊蘭來到祝童身邊,輕聲說:「你好像很有把握贏錢,但是,我看不出你能在今天這個賭局上讓趙永兵破產;鼎燃星空雖然被砸個稀巴爛,但是總還值三、五千萬吧。」 「伊蘭姐,我很不習慣你這副樣子。答應的事情,我一定做到。你要做的一是怎麼給我個交代,二是想想怎麼處置趙永兵。還有珊珊,勸她冷靜些。」祝童沒看柳伊蘭,她如今的面孔太妖豔,加上惹火的身段,風塵味道十足。 「你就那麼自信?」 「我需要安靜。伊蘭姐看好珊珊,她是第一次,別因為感情衝動或緊張,弄出什麼漏子。」祝童再不理會柳伊蘭,抬頭仰視星空。 小騙子確實需要安靜,江小魚的手一直都很穩定,祝童到現在也沒看出他的破綻。賭局還有十八輪,把獨臂船長切出局容易,把江小魚切出賭局,實在需要絕好的運氣。 但運氣這玩意兒,歷來飄忽不定,誰知道什麼時間在誰頭上下雨? 柳伊蘭與珊珊到另一邊低聲說話,中年人走上甲板,他剛從衛生間出來,雙手還有水跡。 「你運氣不錯,今天晚上的贏家一定是你。」中年人走近,朗聲笑著道;把他身上的陰柔氣息沖淡不少,奇怪,祝童看到他的第一眼,就有這個印象。 「先生也沒輸啊,船還在海上,誰能堅持到最後還不一定。」祝童注意著對方的手,這雙手在賭桌上動作很多,但就是看不出與他手裡的牌有什麼關係。 「今天這個賭局最奇怪了,只有三個人是為賭而來,一個是他,一個是我。」中年人指的是趙永兵。 還有一個是誰,祝童沒問,只是笑笑:「先生也不是為賭而來。」 海上風光無限,室內又走出兩個人,原本寬闊的小甲板,顯得擁擠了。 身邊香風起,是被趕下賭桌的謝晶走近。 她身邊是位僧人,高僧,看不出年齡大小的那種高僧。 六、千局(上) 人剛出世的時候雖然無知,但並不愚蠢; 忠誠,寬容,善良,我對此當然不反對。但遠先生想把人人都變得和他一樣「高尚」,這種行為在我看來就是一種罪孽。 「你暗算我。」謝晶第一句話就讓祝童輕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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