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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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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究竟是什麼人?大哥,你出道久了,知道嗎?不如咱們也靠過去?」 「說的容易,你坐過火車嗎?我聽說,有一群專門在火車上生活的江湖好漢,哪個都是高手。叫……四品紅火,對就是這個名字。有一次,我的兄弟在車上做了趟活,還沒洗乾淨手指就被斷了。」 「啊,這麼厲害啊。怪不得大哥不讓我們在火車上幹活。四品……紅火,你是說,上面還有更厲害的?」一個年輕點的念叨著,眼睛裡充滿對江湖的憧憬。 這麼厲害的高手才不過是四品紅火的一員,那一品二品不都是神仙嗎? 「是啊,所以我不讓你們動手,惹惱了他們,咱們連走都走不了。」大哥心灰意冷,掏出必備的繩子紮好腰帶,站起來。 「那我們怎麼辦?」 「他們下車,當然就是我們上車了。臭小子連這也不明白,這些火車票就是人家的說的話,今後,咱們混火車。」 「好啊好啊,我最喜歡做火車了。」 幾個人都站起來紮好腰帶,蹣跚著走向火車站方向,大哥的腳步裡灌注著生活的艱辛,年輕人腳步裡卻充滿希望。 清晨,陰陽狗離開被它折騰的屎尿狼籍的屋角,爬到床上去睡了。 葉兒開門走進來,探頭看一眼坐在客廳地板上練功的祝童,羞羞一笑,到廚房去準備早餐。 昨天晚上葉兒還是退縮了,半夜掙扎起來跑到十五樓朵花那裡;祝童有七成以上機會讓兩人之間關係發生實質性變化,甚至連葉兒的上衣都被解脫掉了。 是女孩一直呻吟般的請求,讓小騙子最終沒去觸動最後的聖地;也許,祝童是不能面對葉兒清澈的眼神,她雖然羞澀,這具半裸的胴體自然是極美的天地傑作,鐘秀的水鄉氣息給予她驚人的柔軟潔白,嬌而不媚才是青春少女的特質,但在情濃時,葉兒卻保有罕見的純淨。 葉兒對彬彬有禮的謙謙君子滿懷感激,兩個人從認識到現在還不到兩個月,她的猶豫是應該的。 祝童可就受苦了,他以往的生活雖然說不上放蕩,身邊卻從沒缺過女人。幾天前與梅蘭亭春風一度後,心裡竟有罪惡的感覺;儘管,梅蘭亭也是位出眾的美人,一切都被掩飾在她的中性裝扮上,但與葉兒比起來,少了份柔美的靈氣。 他不屑出沒夜店那樣的色情場所,以小騙子的相貌氣質,以及被金錢包裝出的從容自信,加上一口胡說八道的本事,對女生甚至年輕的少婦都具有吸引力。 這次到上海後,祝童連酒吧都沒去過,他是那麼珍視這份感情,肉欲在很多時候都昇華為貌似高尚的忍耐;剛過去的這個夜晚,小騙子把個蓬麻功修煉了一遍又一遍,偏偏興致越來越高,只有沖了幾個涼水澡,天將曉時,才勉強入蓬麻功境。 葉兒一直在他的知覺中,十七樓與十五樓只差不到十米的距離,葉兒朵花那裡的每一個翻身,祝童都能清晰的感覺到。 蝶神蝶神,有了這個莫名其妙的小傢伙後,祝童慢慢對每個身體內有蠱蟲或類似東西的人,都開始有份直覺。 朵花也背著書包上來了,這一段只要葉兒在,她都會跑上來一起吃早餐;似乎這是很自然的事情,朵花從沒感覺到有什麼彆扭。 陰陽狗比祝童醒得早,跟在葉兒身後,搖擺著小尾巴,圓鼓鼓的大眼睛討好的看著她,直到喝上一碟牛奶。 朵花驚喜的叫一聲,把個小狗嚇的飛快的跑回臥室,終於,它還是擺脫不了被這個熱愛自然的少女「蹂躪」的命運。 「蕭蕭的事,你別太為難。」臨出門時,葉兒歉意的對祝童說:「她就是那樣的,我不好勸她;你剛到醫院,王院長對你好,你……」 「我有分寸;」祝童接過皮包,就像丈夫出門一樣,與葉兒輕輕吻別,心裡當即充滿陽光。 「陰陽,乖乖的,再見。」祝童與小狗揮揮手道別;朵花一直抱著它,吃早餐時也沒放手;「瞧它的小臉啊,我要叫它貝殼。」 「隨便。」祝童知道說不過,只有回避。 小狗也漸漸習慣了朵花,不過有三個名字的小狗,可不多見。 上海早晨地鐵裡的人是最多的,祝童估計,運黑奴的船也許還寬鬆些。鼻子碰鼻子,肩膀磨肩膀,甚至是小腳踩大腳,這個時候,汗臭、狐臭、口臭,不是很有規律地交集在起彌漫了整個車箱,一陣那種氣味,一陣這種氣味。 他疑惑的是,這麼多人從車廂裡下來後,怎麼還能一個個都保持著衣裝整潔的高級模樣? 在地鐵或公車上搶位子,可是技術含量很高的動作;要反應快,要會卡位。以小騙子的身手,竟沒有一次占到過位子;這真的很奇怪,儘管他上車的地方人還不算多。 第一次乘地鐵時的經歷最動人,就在開門的一刹那,絕對不超過三秒鐘的功夫,空空的車廂瞬間就坐滿了人。 祝童甚至沒能看得清楚人們是怎麼沖進去的,尤其是坐在位置上的女孩子,平平靜靜的,從天而降般的,就從門外一下子坐到了位置上。 小騙子自歎弗如,除了目瞪口呆之外,還是目瞪口呆,唯一能做的,就是裝作與她們一樣的平靜,僅此而已。 下車更是力氣活,稍不注意就被外面湧進來的人流推向更深處;在這裡,靈活的身手幾乎沒什麼用,重要的是卡位與勇氣,連性別都成為次要的東西。 不過,現在小騙子已經習慣了,這是個極度虛榮的城市,公車和地鐵裡隨時可看到一身名牌的男士和垮路易?威登的摩登女郎。比如今天,祝童身邊這位,身材窈窕,皮膚細白,衣著規整時尚,用的香水高雅舒心;但是時間不對,煙子在大連上過幾節時尚課後說起過,這樣的香水應該是晚間用的。 生活在上海的市民印象裡,這個清晨與平時沒什麼分別,地鐵開過三站,車上的人越來越多,女孩漸漸被擠到祝童懷裡;軟軟的細發觸到鼻尖,癢癢的。 祝童伸右手捂住嘴,他又有打噴嚏的感覺,這可不是個好習慣;如今是在地鐵裡,誰知道這個噴嚏會不會再帶出個神秘的蠱蛹? 這個簡單的動作,在周圍還是引起些不便;女孩回頭白他一眼,抓著扶手的右手放下,換左手。 纖細的手腕上,是一塊雷達男表。 這個女孩不簡單,連手腕上都是名牌哦。祝童壓抑住這個噴嚏後,右手放下去,指間轉出兩枚銀針。 黃海丟失的那塊就是雷達表,一個女孩子戴男士表本來就奇怪,牌子也一樣,就更引起他的警覺。 「鋥!鋥!」兩聲細微的金屬聲響,細微的在擁擠的地鐵裡沒引起任何人的注意。祝童心裡叫苦,懷裡的女孩竟是位高明的刀手。 從雷達表引起他的注意,到感覺到女孩指間的刀片,小騙子的反應時間只有兩秒鐘,但是已經夠了。 鋒利的刀片與兩枚銀針觸碰幾下後,女孩癱倒在祝童懷裡,伸在下面的右手已經失去知覺,刀片也掉在地上;而小騙子的右手食指背部,也被劃開道口子,深可見骨。 地鐵上的人沒誰注意到發生在她們身邊的爭鬥,動作實在是太隱蔽,只在兩人之間身體之間狹窄的縫隙裡進行。 「小姐貴姓?」祝童封住傷口,已經斷定,懷裡的這個就是在火車上潛入包房的女賊,身高一樣,頭髮也是微黃顏色。 「你最好放開我,不然,我叫了。」女孩眼角掃著祝童。 「你儘管叫好了,我做流氓好多年,從來不怕別人誤會。」祝童把流血的食指在她臀部擦幾下,感覺結實且富有彈性;「馬上就到站了,你信不信?我能讓你睡上三天。」 「小姐,需要幫忙嗎?」還是有好人啊,祝童懷裡的女孩頗有姿色,裝扮也是標準的白領文員,怯怯的,嫩嫩的。站在身邊的年輕人擠過來,懷疑的看著祝童。 在地鐵上吃女孩子豆腐人想來不少,對,文雅些叫性騷擾,但是今天他看走眼了。 「滾!」祝童和女孩同時喝一聲,年輕人搖搖頭,不再理會他們。 「你做的不錯,但是,如果再有人過來,我會讓你這輩子都癱在床上。」祝童的銀針刺進女孩腰眼處,左右有兩個穴位,只要他手勁一偏而已,在這個地方下針,真有把人紮癱的可能。 女孩臉上顯出絲慌亂的神情,眼睛不自覺的瞟一下左後方。 不用看,祝童早知道她有同伴,但是,小騙子不會被這個小小的暗示欺騙;笑嘻嘻貼進女孩的耳邊:「你是四品的人,但我不明白,這樣漂亮的小姐,怎麼會找個和尚做幫手?」 「你……」女孩真的怕了;「我叫鴻佳欣。」 「四品大小姐啊,玲瓏刀是你名號吧?」 女孩點點頭,她已經有些到神志恍惚;祝童剛才的針紮在她虎口穴,藥效就會慢些。 「對不住,你不該招惹我。」祝童擦乾淨手指的鮮血,半攙扶著女孩向門口移動,她已經完全昏迷了。 還有人在靠近,祝童印堂穴內的蝶神急促抖動幾下,運行中的地鐵在他腦海裡浮出個座標;一個黑點在座標上快速移動。 祝童掃一眼,看到大火輪擠進這節車廂,兩人眼光接觸,彼此都加了分小心。 大火輪,四品紅火二當家,他身上有祝童噴出的第一枚蝶蛹。 從鳳凰城天王廟那次見面到現在有一個多月了,祝童感覺大火輪身體內的蝶蛹還是初級階段,靜靜蟄伏在大火輪肩井穴,一點也沒成長。 怎麼會在哪裡?祝童借助蝶神探查著大火輪身體內的情形;肩井穴系手少陽、足少陽、足陽明與陽維脈之會。 也許,那裡是他的罩門?大火輪修煉的功夫很奇怪,算得上內外兼修,氣息流動最旺盛的的就是肩井穴;只是,他全身經脈只通了陽維脈一條,別的經脈根本就沒刻意修練。 混火車的人到底有一套,在如此擁擠的空間裡,大火輪健壯的身體如遊魚般快速在空隙裡遊動,嘴角閃出冷酷的笑,祝童能感覺到他在聚集內力,甚至能感覺到他右手上的輪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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