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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一


  兩個人似乎真的心有靈犀,同時想到明天中午的尷尬事。

  說是不在意,祝童還是有些煩躁,掛斷葉兒的電話後,順手撥通王覺非的電話,語氣就有點生硬。

  「王院長,你要做一件事,明天上午給吳主任打電話,要求他週一到你的辦公室;最好把時間安排在下午。理由你來想。」

  「你有把握嗎?」王覺非那邊有些嘈雜,似乎有一群人在交談。

  「只要吳主任到你的辦公室,你就沒事了,我來和他談,到時候,你要把所有人都引開;和他的談話只能我們兩個在場。」

  「明白了,我會安排。」王覺非對祝童的厲害領教頗深,對祝童言辭的鋒利更是佩服,知道他要親自出面對付吳主任,聽祝童如此有信心,本還提著的心撲騰一下落地;「李想,有沒有興趣過來一起輕鬆一下?」

  「不去,我需要安靜。」

  「明白了,週一見。」

  王覺非的電話也掛斷了,祝童舉著電話在搜索,他現在有傾訴的欲望,想了半天竟找不到合適的物件。

  不知不覺,他撥起秦渺的號碼,忍了忍,還是放棄了。都在一條街上,海洋醫院的好多醫生還在海洋醫學院教學帶學生,與秦渺的見面幾乎是必然的,但是他就是沒想好該怎麼面對那個女孩,也許,逃避是現在唯一的選擇。

  最後,祝童撥通了另一個號碼,半小時後,秦可強的的士停在網吧門前。

  「秦哥,我請你喝酒。」

  「好啊,去哪裡?」

  「你是上海通,隨便到哪裡都可以,只要有二鍋頭,花生米就行。不過先找家書店,買幾本書,秦兄知道這麼晚哪裡有書店營業嗎?」

  「你想買什麼書?」

  「經濟類,最好是時效性強的。」

  一小時後,秦可強帶祝童到一家北方菜館,找個靠牆的座位坐下,點幾個涼菜,要兩瓶二鍋頭。

  祝童一直沒說話,扭開瓶蓋與秦可強一人執一瓶,碰一下就喝。

  大半瓶酒下獨,秦可強才說:「喝酒不能解決問題。」

  「喝酒就是喝酒,沒問題。訴說也同樣解決不了問題。」祝童苦笑著:「秦大哥,上海這麼大,我只能找到你這個不是朋友的朋友。」

  「蘇小姐警官,你是江湖騙子;我只能看到一種結果。」

  「我不是騙子。」祝童低聲吼到;「你要記住,我是醫生,醫生。」

  「秦渺也許會接受你以前的身份,蘇小姐如果知道你的過去,只會把你送進監獄。」

  「我只是想找個地方喝酒,不想找人廢話。」

  「好吧,你自己喝。」秦可強喝完自己那瓶酒,起身就走。

  於是,這個夜晚小騙子真的喝醉了,也真的酣睡一夜。

  清晨醒來,卻發現自己躺在的士後座上,秦可強躺在前面,兩個人在狹窄的計程車上擠了一夜。

  車窗上蒙著白色的水氣,滴答聲和過往車輛激起的水聲表明:外面下雨了。

  睡著了,這可真奇怪,幾天來祝童還是頭一次睡得如此香甜;搖搖頭感覺一下印堂穴內的黑色蝶神,它也安靜了。

  上一次睡著是什麼時候?于藍那裡,與她雲雨後睡了三天好覺。酒色,原來蝶神吃這個。

  祝童揉著腦袋坐起來,伸手在車窗上畫出個圓,小小的,只容一隻眼睛。

  外面的行人不多,有支著雨傘的,有穿著雨衣的,行色匆匆,這就是上海的早晨;這個時候,祝童強烈的希望能看到葉兒,他希望溶進這樣的人群,但願自己從沒有過以前的江湖經歷。

  「李想在北京有過一段戀情,對象是他的病人;」秦可強在前面說話了,頭也沒回,也不管祝童聽不聽;「他曾經想以自己的醫術治好她,但是,她得的是喉癌;一年前終於不治。那以後,李想一直很消沉,大家都不知道的是,他開始吸毒了。作為醫生,他有很好接觸毒品的管道,這件事也掩飾的很好。但是,李想半年前請假後再沒回到醫院,一直到十幾天前,才有人替他辦理調出手續。北京同仁醫院的同事都以為,李想是不想回憶起過去的戀人才離開的;所以蘇娟去調查李想的過去時,兩個大夫說的都是好話,也很含蓄。」

  「李想現在怎麼樣了?死了嗎?」

  「他,現在不是世俗中人了,中醫厭世只有兩個歸宿,一是出家,一是出塵,他現在是道宗弟子,在蓬萊仙霞道觀裡潛修丹術。道號凡星;李想以前的戀人叫李星茹。」

  「謝了秦兄;」祝童揉著眉心推開車門,的士就停在紫金豪苑前面;「你們究竟想做什麼?我不再是江湖騙子了,別再跟著我。」

  「你的電話。」秦可強搖開車窗,遞或祝童的黑色三星;「蘇小姐打電話找你,我說你喝醉了,在我車上睡了一夜。」

  「什麼時候?」祝童停下腳步,接過電話翻看著。

  「兩分鐘之前,她說要下來接你。」

  果然,葉兒出現在紫金豪苑大門前,奔跑著撲向這邊。雨水掛在她臉上,直到她撲進懷裡,祝童才感覺到她在顫抖著。

  「我不去了,不去了,李想,我不去黃海家,你也別再這樣。」

  「不是你想的那樣。」祝童乾巴巴的辯解。

  「先生,您的書。」秦可強遞出只紙袋。

  回頭對秦可強點點頭,落雨的冬季,氣溫還是很冷的;葉兒沒穿外衣,單薄的羊絨衫又被打濕大半,祝童脫下外衣給她披上,走進紫金豪苑。

  回到公寓時,葉兒還緊緊抱著祝童:「是我不好,不該讓你受委屈。好不好?我不去黃海家了,明天就對她說,我不是黃海的女朋友,李想才是我的愛人,好不好?」

  小騙子口齒被凍結,不知道如何勸說才好,只能抱住她。

  心裡,七瓶醬油也被打碎了,心竅全被淹沒。

  十、備戰(上)

  勸女孩子上床對小騙子不是什麼難事,把葉兒哄高興,卻真不容易。

  祝童只好使出絕招:「我餓了,想喝粥。」蝶神清醒了,又開始在印堂穴內舞蹈。

  葉兒捶他一把,乖乖的到廚房熬粥,祝童這才放鬆心情,擦著頭上的汗看書。

  白米粥熬好了,噴噴散發著米香。

  葉兒端過一碗,看祝童在看書,湊過去瞄一眼:「你怎麼看這種書?」

  「為什麼不能看?」祝童合上書,拉住葉兒的手,讓她伏在背上;「我想炒房啊,不能總住在這裡吧?上海好多人炒房炒成富翁了,我現在只有一百萬,買不到很好的房子。」

  「不好不好,如果為房子……」葉兒要說,被祝童橫抱在胸前,以唇相接,把餘下的話都吃下;好久才放開。

  「我知道葉兒不喜歡那些,但是如果不能給葉兒所可心的房子,我心裡難受;放心好了,我只是看看房價還能漲多久。」

  指針轉到十點鐘,黃海來了。

  剛進公寓他就感到氣氛的冷淡,葉兒在臥室的畫案上埋頭描繪一隻蝴蝶的骨架,還是一身傢俱便服,絲毫沒有準備出門的摸樣,連出來招呼一下也沒有。

  祝童手握一卷醫術,不好意思說:「她情緒不好,都怪我,昨天夜裡又喝醉了。」

  「我不去了,今後也不去了。」葉兒頭也不抬,說話時也沒停下手裡的畫筆。

  她今天一早葉兒就從梅蘭亭處趕到這裡,本想為祝童熬粥,卻發現公寓裡半個人影也沒有。

  打電話知道祝童喝醉了,還在的士上睡了一夜;葉兒又是心疼又是自責,她以為祝童是因為不滿意自己要到黃海家去扮演未來兒媳婦,完全沒想到小騙子喝悶酒還有別的可能。

  李想,在北京有一份很好的職業,為了自己來到上海,事業肯定要受影響。

  到上海的幾天裡,祝童再沒到公安局門前去過;葉兒在大家面前還是被當成黃海的女朋友,同事也經常拿這件事開玩笑,問她什麼時候嫁進黃家。

  「你是我什麼人?我又是你什麼人?黃海,你為什麼總要干涉我們的生活?」葉兒終於抬頭看著黃海;「明天我就告訴大家,黃海和我已經沒關係了,蘇葉的愛人是李想;我們的事今後不需要麻煩黃警官再操心,你剛到刑警總隊,多操心點工作上的事吧。你們隊長整天說忙死了,你到是很清閒,別忘了,你父母都快離休了。一個大男人總被人捧著、照顧著,不難為情嗎?你還要養著朵花,就是為她著想,你也要努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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