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暢暢加薪奮鬥記(2)

二

　　"發春了吧？網戀了吧？去北京見網友吧？別去，你去了肯定被人罵回來，傷了自尊不說，最關鍵的，是得搭不少路費。"

　　"我不像你，我可不相信網戀。我真打算去北京找工作，我都讓高中同學給我聯繫房子了。"

　　程曉曦看著一臉嚴肅的蘇暢暢，突然極為激動地教育她："你精神錯亂了吧。你一個人去北京找工作嗎？都說在那裡大學畢業就等於失業，'海龜'變成'海帶'，'海帶'曬乾了變成'波利海苔'。你看看那些北大清華的都沒人要呢，就咱這破二本，你還能指望找到啥工作啊？再說了，你爸不是給你找好地方了麼……我，我，我真想替你爸媽掐你！"

　　"我不怕，我就想到大城市裡闖一闖，發展發展，哪怕見見世面也好。"

　　"暢暢啊，我覺得你正在遭受精神錯亂的痛苦。"

　　暢暢沖她做了個鬼臉，"你說對了！我就是精神錯亂，我就要去北京，等我在那邊安營紮寨，你就過來給我做二姨太。"

　　"唉，姑娘大了，留不住了。放著成為二奶的光明大道不走，非要做北漂一族，行吧，我祝你成功。"程曉曦一臉無奈，心裡卻想，這傻姑娘去了沒兩天就得哭著回來。

　　"木子，我shopping的時候看見你們公司的夏季新款內衣了，哎喲，太好看了。我要是女人，我也選夢露牌的。"小帥哥一臉興奮，完全不把自己當男人，大談自己的逛街感受。

　　"還行還行，選個好醫院，你這輩子還能趕上做女人，等你出院了送你兩套。"木子逗他。

　　"你看，你又誤解我們圈兒的人了吧，我們又不是河莉秀。改天，我給你們倆發幾個網站，好好普及一下這方面的知識。沒準兒，你們也能翻開人生新篇章。"

　　"省了吧，我現在和我男朋友挺好，我都對別的男人沒興趣了，更別說女的了。"木子覺得自己現在很幸福。

　　"我也是，和男朋友準備生兒育女白頭偕老，誰看你那些不堪入目的網站呀，AV我們都很少看！"瓦刀臉說。

　　"什麼叫不堪入目啊，我們這是真愛！真愛，你們懂麼？真的是愛。"小帥哥覺得和她們倆說這些是對牛彈琴、雞同鴨講，就把話題轉到工作上，"對了木子，你在夢露起薪多少？"

　　木子得意揚揚地伸出四個手指，怕他們不明白，嘴上說了句："四千！"

　　"這麼多！美女就是受歡迎。我面試了好幾家公司，最後簽了家廣告公司，三千五。不過還好，我們公司是4A的，總監都開A4的，裡面帥哥好多好多，我覺得特有前途。"都是剛畢業的北漂，小帥哥覺得不能輸給同學。

　　"我也三千五，反正今年不是很好找工作，我剛簽了電視臺，還挺費勁的呢。"瓦刀臉嘴上不甘示弱，其實在家待業。

　　"可不是嘛，現在找工作多難呀。說到這兒，我又想起蘇暢暢來了，這麼囧一姑娘，要文憑沒文憑，要長相沒長相，說句不好聽的……可能連三圍都沒有，過來幹嘛呀？"木子惡狠狠地說，心裡特煩蘇暢暢給她沒事找事。

　　"嘿嘿，內衣公司的人分析問題就是透徹。你們說，會有老闆看上她，讓她入職麼？"小帥哥覺得對於像蘇暢暢這種學歷條件不好、又沒本地戶口的女孩找工作，能被錄用的唯一可能就是被老闆不懷好意地看上。

　　三個人陷入思考狀態。

　　"難！我估計如果有，也是那種插過隊、當過知青、現在還沒斷了邂逅村姑的幻想、總拿著本《血色浪漫》憶苦思甜的老闆吧。"木子說完，大家狂笑。

　　"真沒准哦，《血色浪漫》要再拍續集讓她演，都不用化妝，能替劇組省不少錢，哈哈！"小帥哥覺得木子很有幽默感。

　　"嗯，估計聘用她的老闆會拉著她的手說：'蘇暢暢同志，我插隊回來二十年，盼星星盼月亮，終於把你盼來了。山也還是那座山，你也還是那麼村。'"木子越說越有想像力，十分佩服自己。

　　三個人譏諷完暢暢，聊了一會兒天，結了賬各回各家。

　　蘇暢暢生在南方小城，從小沒離開過家。高中時候學習很刻苦，本來想考到北京的一類大學，但是上天不作美，高考前她發燒了，打了退燒針也不管用。考場失利，她只被本地一個普普通通的二本學校錄取了。

　　俗話說，考試失利，情場得意。

　　結果暢暢也沒有，活了二十多年，無人問津。原因在於，不是她長得有多醜，而是她根本不會打扮，也不願花時間研究。暢暢五官長得倒也清秀，把臉洗乾淨了不戴眼鏡也能拿得出手。但是她天生的油性皮膚，長期把注意力放在學習上，一直也沒想著控油和潔面，讓人感覺就像糊著一張油餅。上天在給了她青春的時候，也免費附送了很多青春痘和雀斑。暢暢的身條胖乎乎的，看到別的女生因為減肥而餓暈的時候，暢暢深刻反思了一下，覺得自己有點落伍，回家告訴媽媽晚飯不吃了。媽媽安慰她說："好好吃飯吧，不好好吃飯，怎麼有勁兒減肥。"暢暢想了想，也對。

　　暢暢就這樣成為了大學班上女生裡唯一沒有人問津過的。最可氣的是，班裡男生還經常開她的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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