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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五


  "小咚,你們那裡種水稻不?秋上,穀子打了,收進了倉,稻草還來不及收,就立在田裡。早稻的稻草是豎在田埂上的,田裡是稀泥巴嘛。到收晚稻的時候,田裡乾巴巴的,穿鞋都走得,所以晚稻的稻草是隨手豎在田裡的,你們那裡是不是這樣?也一樣?嘿,看來,雞是兩隻腳,豬是四隻腳,到處都是一樣的。"得勁停了一下,又接著說,"我們這些小夥伴,一天到晚不歸屋的,只想到外面玩。轉到田裡來,看著田裡豎滿了稻草把,我們七手八腳忙起來,把稻草拖在一起,搭稻草屋。這時的秋風很冷的,往頸項裡面灌,凍得縮縮的,搭好了屋,鑽下去,擋住了風,又暖和又好玩。這種屋不能大,只能待一兩個人,大了搭不穩,要倒下來。特別是屋頂,尖尖的,像一個蓮蓬,罩在上面,是用稻草把子散開罩在頂上的。搭稻草屋的不光男孩,女孩也喜歡的,都怕冷嘛,是不是?講起來也好笑,那麼小的人,都曉得分男女,男孩和男孩鑽一個屋,女孩和女孩鑽一個屋,抱在一起取暖,底下又墊了厚厚的稻草,舒服得很!不過也有從小就喜歡和異性做伴玩的,就像大人,有的天生就騷,喜歡趕在異性的屁股後面,這是不是天生的?你們醫學有沒有研究過?醫學不研究這個?你們什麼都翻開人家的看,怎麼這個就不研究了呢?春生只比我大一歲,沒想到那龜兒子的精!我躲在自己的稻草屋裡玩夠了,想嚇一下春生,來到他的小屋邊,只見他和菊花待在一個屋子裡,他靠在人家身上,手裡正玩人家的辮子呢!我學貓叫了一聲,他倆趕忙坐起,臉都紅了。春生說:"你們都進了屋,就只剩我們兩個了。"狗日的,就只剩你們兩個配對,也沒叫你玩人家的辮子呀!"

  "一個孩子堆裡,一樁事只要有人帶了頭,其他的人心裡就有些癢癢的。說老實話,從那以後,我就會有時發癡,想弄清楚和一個女孩待在一個小屋裡,又玩她的辮子,到底是一種什麼滋味。春生仗著比我大,平時欺負慣了我的,我手裡拿個玩的出來,他總是要伸手接過去,等他玩夠了才肯甩給我。自從我看到了他的秘密,他也有些畏我了,怕我跟別人到處講,只要我在臉上一刮羞,他就心裡明白,低頭不做聲了,這以後我也能把他的好玩的拿過來玩玩了。"

  "後來又搭稻草屋,春生和我搭了一個屋,在裡面待了一會兒,他說:"我們去嚇一下她們。"說完就帶著我,貓著腰,悄悄地來到秋花和六妹的屋邊。田裡的地上松松的、軟軟的,一點聲音都沒有。我們來到小屋邊,我探著頭從稻草縫裡看她們,只見她們胳膊挽著胳膊,面對面著睡。我學了一聲野貓叫,她倆一驚,準備坐起,這時狗日的春生在後面一推,我一下就從屋頂上壓下來,倒在她們身上。秋天衣服穿得多,又在一堆軟綿綿的稻草裡,掙扎好久幾個人才爬起來。我知道我身體大部分是壓在秋花身上的,臉還挨了她的臉,口裡罵,心裡卻巴不得多壓一會兒才好哩。"

  "自從那以後,我再不敢羞春生了,他也捏住了一樁我的軟,兩人打了個平手,誰也莫講誰的不是。不過那次挨了臉之後,我和秋花就好玩了,開始兩人見了不說話,一碰面就臉紅。誰想一說話就講到一起了,好像商量好了的。那天放學了,路過蠶豆地,我朝她說:"你想吃蠶豆嗎?"她一點頭,我們就縮到了地裡,誰都看不到我們。我們蹲在一起摘蠶豆吃,把豆莢堆在一起,我把又大又胖的蠶豆分給她吃。到夏天,我們一起玩,玩累了,躺在樹蔭下睡覺,兩人都睡著了。後來我先醒了,偏過頭,一眼就看到她穿的紅短褲。我和她一人睡一頭,我對著她的短褲,她對著我的短褲。她的短褲又寬又大,拱起來,裡面的肉看得清清楚楚。我看到一條肉縫,又白又嫩,我好想伸手去摸,又怕弄醒她。我就扯了一根身邊的狗尾巴草,從她短褲裡伸進去,拿毛癢癢她。她還沒醒,就用手往外扒,以為蟲子進來了呢。我只顧笑,她紅了臉,也沒罵我。"

  "哪曉得後來讀初中了,我和秋花就互相不理了,兩個人見面就臉紅,後來就不敢碰面了。她是個鵝蛋臉,長條身材,是你們城裡人最喜歡的那種女人。看不出,她小時候那麼斯文,開口罵人都沒有過,現在惡得很,一腳把她男人從床上踢到踏板上來!你沒見過她男人吧?五大三粗,打得死牯牛!就是受不住她一腳,像踢翻個撮箕,一下就從床上滾下來了。"

  我有些好笑,"她踢她男人幹什麼?"

  "還不是為床上的事!女的沒心情,男的想發蠻。有的男人聰明,來軟的,像寨裡的得成,忍不住了,就鑽到他婆娘的帳子裡,假裝幫他婆娘燒蚊子,婆娘就耐不住情面。有的男人,天生就是一根直腸子,不喜歡拐彎抹角,遇到一個溫順的婆娘就算了,將就將就,遇上個強悍的,一腳就把男人踢跑了,遇上兩個相當的,都要講狠,半夜三更就打架……"講到半夜三更的事,得勁突然把話停住了,是不是覺得講到自己身上來了?果然,他接著說,"哎,我們也是半夜三更不得睡覺的!我是心裡帶愧,不願意強迫阿芝,就是我姆媽,急著要崽崽……"

  "你有什麼好愧疚的?你是說用狗尾巴草撩過人家?那是小孩子的時候嘛,懂什麼,只曉得好玩。"

  "不是啊,還有別的事……"

  我有些奇怪地說:"看不出啊,你們寨子裡,天天都碰頭的幾個人,知根知底,哪有那麼多的事?"

  "嗨,那就是你們外人不懂其中妙!我們寨子裡白天看起來安安靜靜,一到晚上就東串西跳熱鬧了。講老實話,從老一輩算起,哪一個年輕的時候沒托過人家的後門?"

  "這麼說起來你也托過後門?"

  "那不稀奇!托後門的人,主要是這樣幾種人:一是該結婚了,又還沒結;二是自己的婆娘肚子大了,或者剛生娃娃了;三是一些其他的,那就說不清了。我們寨裡有個老頭,八十歲的時候,還一晚走幾十裡山路去會野婆娘。"

  我"撲哧"一聲笑出聲來。

  得勁說:"你莫笑,你們城裡還不是也興走後門?"

  "走後門和托後門是兩碼事啊!"

  "是差不多的嘛。我們這裡托後門,一般是給野婆娘帶一瓶雪花膏,或者一塊香皂,或者一套內衣,或者乾脆給錢。只不過你們城裡出手大方些,當官的多,人求人的事又多,走後門的就來來往往的,熱鬧得很。你們那裡公開地白天幹,我們這裡偷偷摸摸地晚上幹。一個拿了東西,來求個B;一個拿了東西,來求個方便,還不是一個屌樣!托後門的古時就有,你想想,什麼時候不分男女?什麼時候不是吃了喝了要撒歡……"

  聽他這麼一通說,也好像還真是那麼回事兒。我以為他會接著講,誰知他也許累了,自己托後門的詳情就沒有再接著說下去了,我也朦朦朧朧地進入了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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