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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二


  阿芝剛開口說:"牛醫生……"我趕快把她制止了,"以後就叫我小咚吧,莫叫我牛醫生,我是給人看病的,不是牛醫生。"

  我們又都笑,一會兒阿芝停住了笑,說:"小咚,今晚不要你在狗睡過的踏板上睡了,你睡到我的新房裡來吧。"

  我一下子怔住了,收住了笑。這是怎麼啦?難道寨裡的風俗這麼開放?難道把我當成身體力行治病的了?要知道小嫣在跟前呀,這可開不得玩笑!當然她可能不知道我和小嫣的關係,可是還是不對頭啊!我在心裡直嘀咕,臉越發漲得通紅,我趕緊偷偷看一眼小嫣、一萍,發現她倆也是一副笑吟吟的樣子,簡直眼裡都含著笑呢。這就怪了,莫非一入了這山寨,她們兩個女孩也陡然開竅,變得如此通融起來?

  阿芝可能發現了我的臉色大變,晴天急轉陰雨了,趕緊聲明:"不是,不是……哦,是,是,你來房裡和得勁睡,我到你們房裡來,我們三個女的一起睡,說悄悄話,白天還有好多悄悄話沒說完!"

  原來如此!不過阿芝的話,我一開始的想法是不行,心想,這不是破壞你們的夫妻關係嗎?你婆婆就是怪你不讓你丈夫睡呢,這下可好,越發跑開了,還分起床來了,我們豈不成了罪魁禍首?

  陶一萍卻說:"好的,牛小咚,就這麼辦,我們三個女的晚上一起聊天。"

  小嫣也轉向我說:"你就和得勁聊聊吧。"

  這一來我明白了,原來我的兩個女同事的意思是要我們分頭行動,解決這對夫妻的問題呢!看她們一唱一和,原來早就協商好了的,只是把我蒙在鼓裡!

  我轉而一想,也好,他們是夫妻病,男女得分頭治療,還真得勞駕我們分頭行動呢,而且還一舉兩得,既給他們治了病,又解決了我們三人同睡一床的難題。

  男人的悄悄話

  吃晚飯的時候,阿公、得勁、我三個男人碗裡都沒有盛飯,而是倒了酒。阿婆問兩個年輕女醫生:"你們喝不喝?"

  兩個女孩笑著搖頭,"不喝,不喝。"

  阿婆朝老頭瞪一眼,"死老頭,只顧自己喝,都不問一聲客人。"

  阿公笑笑,"你也是問客殺雞嘛,問了人家也不喝。老漢我是直性子,不講客套,不會嘴巴光溜。"

  兩個女孩連忙說:"是不喝的,阿公,你老人家只管自己喝。"

  老頭聽到這般說,嘿嘿地笑了。

  看得出來,這是一對好脾氣的老人,表面上拌著嘴,心裡和善著呢。我端起酒碗,抿了一口,咂咂嘴巴,"好酒,好酒!"

  老人聽到贊聲,有幾分得意地抹了一把嘴,"這是水酒,自家做的。"

  我再仔細端詳,這種酒顏色渾黃,看上去好像有黏性一樣,呷到口裡,酸酸甜甜的,又甘醇又清香,回味幽長,我情不自禁地再一次讚歎阿公的好手藝。

  阿公輕鬆一笑,"平常得很,我們寨子裡,家家戶戶都會釀的。"

  我感到奇怪,"家家戶戶都釀酒,那不家家都有吊鍋啊?"

  得勁說:"水酒不要吊鍋的。"他看我不解,又大致解釋了這種酒的釀制過程。我這時有些明白了,原來這是釀制酒,與燒酒不同,不需要蒸餾的。

  我想起平時在城裡喝的白酒,淡得像水一樣,一口吞下去就什麼回味都沒有了;如果是高度的,又有一股雜亂的衝勁,喝完了又上頭,這都是工業化生產出的勾兌酒,很傷身的。看到眼前這種平緩的酒,我相信適量飲用會對人體有好處的。如果可能,我願意過這種寨子裡的古樸生活,同時又享受城市的現代文明。可是現實是魚和熊掌不可兼得的啊,這是我穿行在城市與鄉村之間時常有的感歎!

  鍋裡呼呼冒著熱氣,加了辣子的肉被蒸汽沖得微微地顫動,撩撥人的食欲。我夾了一塊在嘴裡,肉很緊,很有嚼勁,我問:"這是什麼肉?"

  一家人都沒吭聲,阿芝癡癡地笑,兩個女孩聽我一說才得到了提醒,好像是以前沒吃過的呀!她們倆有些遲疑,本來夾了肉的筷子,又停住了。

  得勁說:"吃吧吃吧,很補的。"

  兩個女孩滿腹狐疑地問:"怎麼沒有肥肉?"

  看來這肉是有些不一樣,不過我不敢追問下去了,怕東家說出來是些稀奇古怪的東西,什麼貓肉啊老鼠肉啊,那就會讓兩個女孩吃不下飯了。小嫣這麼瘦弱,還要挑食怎麼得了?吃下去就是營養,管它呢,先吃了再說吧。

  可是兩個女孩就是只管吃飯,只吃下到鍋裡的小白菜、萵筍絲、黃瓜丁,不肯夾肉吃了。阿公說:"不怕,不怕,好吃的,黃鼠狼肉嘛。"

  得勁說:"後山上這兩隻黃鼠狼經常下來拖雞,被我放夾子捉住了。你看,養得肥嘟嘟的,都是偷吃寨子裡的雞養肥了它們!"

  阿婆說:"吃了黃鼠狼肉不尿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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