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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一


  "我知道你沒有和你老婆真的拉鋸,我是打個比方。"

  "噢--我懂了,你是打個比方,說我和老婆晚上幹拉鋸一樣的事情,扯來扯去的。"

  這一下把眾人都逗笑了,姚醫生說:"我的比方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你老婆有病,是吧?她又會把病傳染給你,如果她治好了,你沒治,你又會把病傳給她。這樣就像拉鋸一樣,這頭過去,那頭過來,扯來扯去的,永遠都斷不了根,唯一的辦法只有一個,那就是你們夫妻同治,同步治療,才能夠讓這種病在你們夫妻身上都消除掉。"

  白臉男子聽得張大了嘴,說不出話來,半晌他一拍腦袋,問:"醫生,你是說這種病是會在男人和女人之間傳來傳去的?"

  姚醫生點點頭。

  白臉男子說:"那怎麼治得了這麼多人啊?"

  我們都莫名其妙,張醫生插話說:"你們兩口子治就行了,幹人家什麼事?哪有什麼好多人的?"

  "醫生你不知道,我老婆和很多人拉鋸的。"

  我們都笑了,姚醫生忍住笑,簡短地說:"那就都要治。"

  "我到哪裡去找啊?醫生你不說我不知道,你一說我乾脆不治了。"

  "道理給你講清楚了,怎麼你有病不治呢?"

  "治了也白治,鋸子拉來拉去還是會拉到我的身上來的。"

  "你不要不信任你老婆,你的意思是說她有作風問題?"

  "她作風沒問題,是工作問題。"

  "工作就努力工作嘛,跟病有什麼關係?"

  "她工作本身就是做這樣的事嘛。"

  "哪有這樣的工作?"

  "你們怎麼孤陋寡聞啊,肉工作者都沒聽說過?"

  "你是說性工作者吧?"

  "哪裡新工作者啊?她都工作了七八年了。"

  我一直在旁聽他們說話,大概弄清了白臉男子鬧事的前因後果,便對他說:"你病還是要治的,徹底治好了,和你老婆戴個避孕套,隔一隔才好。"

  不過,我們都知道,他老婆的病還真不是那麼好治的,這樣的人很容易慢性化、帶菌長期化,一不小心又要發作起來,再回傳給他的。

  醫藥廠家的"核武器"

  今晚的飯局由甯醫生通知,在知名的"一德莊"舉行,事先我並不知都有些什麼人,只是聽從吩咐,把他指定的人一齊帶了過來。我和梅小嫣、陶一萍剛進包房,賈德振就領著眾人起哄:"呵,護花使者,日子過得光鮮啊,一肩挑倆,分一個出來嘛。"

  我笑著想把陶一萍分到和誰一起坐,可是光棍太多,連及華,章亦文,我還發現該死的賈德振也沒帶林琅,我大叫:"怎麼玩脫伴啦?是想甩掉紀委書記,單獨行動,預謀好了要幹見不得人的事啊?"

  "不是,不是,她現在身居高位,應酬太多,我們只好各從其主,各奔前程啦。"賈德振一副訴苦的模樣。

  "既如此,那就灑脫點,徹底點嘛……"我想接著說"何必回來還要交貨呢",心想把人家的秘密暴露在一桌子之上,不妥,便忍住了。

  甯醫生招呼說:"好好好,都入席吧。我今晚是借花獻佛,我的同學,也是各位的校友朱總才是真正的主人。"

  朱總說:"不成敬意,請隨意,今晚一醉一樂吧。"

  只這兩句話,我們就都知道又是做藥的人了。

  其實不聽,只憑猜也知道,如今醫生的飯局,基本上都是藥品器械之類的。以前有病人家屬請吃飯,那是老皇曆了。如今的人都變精了,表面上沒有吃病人的,但實際上都來自病人,所謂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是也。

  隔著一層吃,吃了還不讓病人知道,還可以說沒吃你的,不幹你事,這就是殘酷所在,現代黑色幽默!

  醫生也是人,也有良心,講天理,可是幾乎每一樁事,醫生都可以找到理論依據來自我安慰,求得心理平衡。比如說吃,我們醫生也是納稅人,納稅人的錢被吃掉了,你知道嗎?你有權過問嗎?又說到拿回扣,你說在這條食物鏈上還有多少人在拿?醫生還是這條鏈上的末端呢。

  我說:"甯醫生,你這人的良心太好了,今晚怎麼專門照顧弱勢群體呢?"我們實習生平時見老師拿回扣的時候,都避開或者假裝沒看見,也有偶爾得點小油水的時候,混個飯局,洗個桑拿就不錯了,而那都是陪著老師享受的,像這一桌子專門招待我們實習生的,還從來沒有過,難道廠家做起賠本的買賣來了?

  買的不如賣的精,廠家自會有周到考慮的,哥們兒,只管吃,到了有用你的時候,別裝傻,那就誰都對得住了。

  一陣又一陣的杯盞交錯,在這樣的純年輕人場合,最沒拘束,最為放鬆,也越是在這樣的時候,東家的酒就越是消耗得多。

  酒的進程到了半路的時候,五瓶紅酒完了。

  共有三位女生,規定人人都要喝紅酒,不能搞例外。除了婦科兩位,還有朱總身邊的一位,不知不覺中,都桃花上臉,變成了一朵朵格外燦爛的朝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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