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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一


  「就因為你的邏輯。」

  「不,」陸凡說,「是因為裡面有不清楚的地方。」

  「弗蘭克,」歐陽貴說,「你在西方學習了許多好的,優秀的知識,而且這些知識會讓裡養成一個良好的思維習慣,比如強調邏輯,強調證據,但是這些東西不一定完全適合中國國情,尤其是中國的很多事情,是說不清道不明的,如果裡一味套用西方的思維習慣來考察中國的一些事情,那麼裡的判斷就會有偏差,甚至會有一些奇怪的結果,我們何不把事情簡單化來處理?不要想得太多,太清楚,我們最壞的結果就是於志德用了錢,但是他沒有把項目給我們,或者他沒有坐穩晶通的寶座,要麼不管是前者還是後者,我都說了,我願意動用我的私人關係,去把錢追回來,我這麼做的目的,並不是為了我自己,而是為了公司,為了何總,為了你和整個銷售部,所以,我希望裡能聽取我的建議,不要錯過良好的戰機。」

  「歐總,」陸凡也很奇怪歐陽貴的固執,他長篇大論的敘述讓陸凡差點喊他歐老師了,「作為賽思的銷售總監,我真的渴望能打下晶通,但是我真的覺得這事有風險,非常抱歉,我不得不堅持我的想法。」

  歐陽貴看著陸凡,陸凡也看著歐陽貴,兩個人都覺得頭痛起來,雖然歐陽貴的位置在陸凡之上,但是他知道陸凡的這一張贊成票,是非常重要的;陸凡也請畫出,只要他堅持反對,歐陽貴便不得不請何乘風來做決定,這是一個領導者非常微妙的品質,能夠統領所有人而不獨斷專行,善於聽取不同的意見,雖然歐陽貴如此強勢,但是陸凡知道,他是一個好領導。

  歐陽貴歎了口氣:「雲海的意見呢?」

  「他覺得有了具體的資訊才好把握。」

  歐陽貴再次歎了口氣,心想又是一個「美國派。」

  「那麼,我們聽聽何總的意見,」歐陽貴撥通了何乘風的手機。

  何乘風心裡的鬥爭與矛盾並不比他們少,事情來得突然,又在春節期間,給錢有給錢的理由,不給錢有不給的理由,事關7億的項目,費了那麼多心思,犧牲了那麼多人力物力,不能讓這250萬美金把以前辛苦給浪費了。

  「歐陽、弗蘭克你們討論的結果是什麼?」

  「我們沒有結果,」歐陽貴說,「一票贊成一票發對,現在要問裡的意見。」

  「雲海呢?」

  「他在三亞,」陸凡說,「我父母何他父母都交給他一個人了。」

  「他的意思是什麼?」

  「他需要更多的資訊」

  「我的意思是這樣,」何乘風說,「我建議你們都去石家莊,一方面何張亞平、省內的官員,還有一切相關人員聯繫,看看於志德為什麼一下子開口要錢,這方面由歐陽出面;另一方面由弗蘭克出面,儘量拉攏於志德,告訴他賽思一定給這筆錢,但是一定要拖過初十,他既然定了這個日子,我們拖著不給,他一定會著急,只要著急,就會露出馬腳,我們可以把錢準備好了等他,一直穩到最後,看看到底是為什麼。」

  歐陽貴與陸凡聽著電話擴音機裡何乘風的聲音,都默默地在心中點頭,何乘風又說:「我們還可以再等等SK的消息,估計於志德如果是為了用錢,會向兩邊都開口,我們可以向付國濤透個底,就是我們不打算急著給錢,看看能不能何他聯手穩到初十之後,如果付國濤不願意,先給了於志德,我們就可以查於志德到底用錢幹什麼,總之表面上要快,要全盤答應,骨子裡要慢,要儘量摸清楚情況,等有了更多資訊的時候可以再做一個決斷,你們認為呢?」

  「就照你說的辦,」歐陽貴說,「我和弗蘭克並分兩路,同時去石家莊。」

  「呵呵,」何乘風說,「辛苦你們了。」

  歐陽貴掛單電話,看著陸凡的狀態還是不好,便關切底問:「弗蘭克,你是不是病了?」

  「沒事兒,」陸凡說,「那我們吃點東西,下午就出發吧。」

  「好,」歐陽貴說,「我就估計要出發,行李都帶來了。」

  「我的行李倒在,不過是夏天的,還要回去一趟。」

  「次了飯去拿吧,」歐陽貴說,「然後就直接從你家出發了。」

  陸凡點點頭,突然手機一響,他打開來,是車雅尼發來的短信:「于向薄開口,250萬美金。」

  陸凡沒有馬上把這個消息告訴歐陽貴,而是轉給了何乘風,不一會兒,何乘風給歐陽貴打了電話,歐陽貴放下電話對陸凡說:「于志德果然也向SK開了口,數字相等。」

  「好啊,」陸凡說,「又有好戲唱了。」

  陸凡坐在歐陽貴的車上,昏昏沉沉地朝石家莊進發。與此同時,付國濤與薄小寧已經到了石家莊,於志德意外開口,明確的數字與時間,都讓付國濤驚訝,他懷疑薄小寧事先露了底,但是事到如今,追問此事已經無益,他現在關心的是,為什麼於志德要在初十之前拿到這樣一大筆錢?

  薄小寧對這個結果則洋洋得意,要不是自己搶先一步,哪裡會有這個結果?于志德主動張口要錢,晶通的業務豈不是定了大半?他一面嚼著口香糖,一面哼著歌,毫不理會付國濤陰沉的面孔,他不高興就不高興唄,只要事實證明自己對了,合同拿到手,錢賺到家就可以了,老闆的心情嘛,就讓他自己慢慢調整吧。

  兩個人剛到賓館,張亞平已經等在那兒,並幫他們開好了房間,付國濤于薄小甯停好車,在張亞平的陪同下上了樓,三個人一進房間,付國濤就問張亞平:「老張,到底怎麼回事?你在石家莊過的年,就沒有一點消息?」

  「能有什麼消息?」張亞平說,「現在是春節期間,我上哪兒去問啊?再說了,年前何現在也就差了5天,5天有沒有辦公,能有什麼變化?」

  「於志德為什麼一下子要用這麼多錢?」付國濤百思不得其解,「是他晶通的位子出呢問題,還是有什麼意外?」

  「他能有什麼事?」張亞平嘻嘻一笑說:「要麼是拿錢去打點,要麼是為了張慶,那姑娘可是花錢的祖宗,於志德這幾年弄的錢全都是為了她,年前省裡宣佈於志德當了晶通的組長,張慶還不知道要怎麼得瑟呢,再說他兩有沒有結婚,不圖錢還圖什麼?沒準兒買房子買地都有可能。」

  「於志德能受張慶管?」付國濤說,「我沒看出來啊。」

  「哎呀,付總,裡也不想想,」薄小寧說,「他現在當了晶通的大官,這邊還不哄著小情人?萬一張慶把他的事情抖摟出去,他孩子們混?」

  「就是就是,」張亞平說,「我看也是這個原因。」

  付國濤一言不發地盯住薄小寧,臉色越來越暗,薄小寧不吱聲了,張亞平觀其臉色,打了個哈哈說:「反正你們也來了,不著急,他不是定了時間嗎?你們就慢慢等著,不過有件事情我要告訴你們,歐陽貴何陸凡現在就在來的路上,你們可要做好準備。」

  付國濤的臉色又是一變,「你說什麼?他們也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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