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織女愛上狂魔I(55)

五十五

　　「你們看我幹什麼？自古三妻四妾皆為常事，是你們自己小題大做罷了！」張公子對眾人的目光極是不以為然：「我又不是不娶四小姐，但我也同時可以納小蓮為妾，這有什麼不對？我看此事就此罷了吧。」

　　「不行，小蓮是我府中的丫環，你在我的眼皮底下與她搞七撚三，你當我死了嗎？」四小姐驀地站了起來。

　　盧家家大業大，在城中極有聲望，而四小姐為盧家小姐，張公子自是畏懼三分了，啞啞出聲：「那你說怎麼就怎麼樣！」

　　張公子的話讓我頓感噁心。真是個無恥之徒，我冷冷哼了一聲，大步走向小蓮母女，將她們二人拉起：「不要跪了，起來！」

　　「大膽！」見我竟不顧忌眾人，徑直將小蓮母女二人扶起，盧家二少夫人再也按捺不住，擊桌而喝。

　　我轉身冷冷看了她一眼，走到了四小姐的面前：「看得清楚這個男人嗎？在你還未過門他已經開始撚花弄香，一旦過了他家之門，那他還不更是變本加厲，以四小姐的人品才情值得將終身託付於他嗎？」

　　盧四小姐鳳目一睜：「你是在教訓我嗎？」

　　「不敢，你也是飽讀詩書，應該讀過：淚濕羅巾夢不成，夜深前殿按歌聲。紅顏未老恩先斷，斜倚熏籠坐到明。當有一天權勢不再，你以為他還會對你言聽計從？四小姐不論是品情，樣貌皆為上品，何必執著於這樣的一個人？」

　　「你仗著二哥為靠，說出這樣的話，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想做什麼嗎？你無非不就是想為小蓮爭得正室之位？何必如此言詞灼灼！」

　　我淡然一笑，走到小蓮面前：「這首詩也是我想要念給你聽的。告訴我，小蓮，在你心中，一個女人的幸福是什麼呢？」

　　小蓮垂下眼，低聲說著：「自是得到夫君一生的憐愛，一個溫暖的家。」

　　我笑著點點頭，看著張公子：「那你認為那個男人會給你這些嗎？大難臨頭各自飛，當你身在水深火熱之中，他是否有為你做過一件事情？有為你說過一句話？他看中的只不過是你的容貌，當你容顏不再，或是出現比你更美更嬌的女子，你以為他還會留戀你嗎？剛才他的嘴臉你也看清楚了，你跪在這大堂之中，他只是冷眼旁觀，甚至還在做著左擁右抱的美夢，這樣的人你真的願意跟他過一輩子嗎？」

　　小蓮轉抬起眼，看了張公子一眼：「小婁……」

　　「今天我說的這些話，是以一個女子的身份。自古以來女子在這個社會中毫無地位，任人踐踏。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女人卻必須從一而終，這根深蒂固的思想已經深入人心，可是女子就應該這樣嗎？趁你現在還可以選擇，為什麼不選呢？一個女子的名譽重要，可是幸福更重要，既然已經看到將來必定是不幸福了，那為什麼要走進去呢？看清了他的真面目固然傷心，可卻也讓你避開了這個災劫。要走出來或許很難，但是走出來後，你就會覺得海闊天空。命運就在你的手中，就在你的轉念之間，為什麼不自己掌控生活，而受命運的擺佈呢？」我的話是對小蓮說的，可是目光卻是看著四小姐．

　　我的一番話驚世駭俗，所有人都用驚詫的目光看著我，只有軒宇用淡笑的目光看我。我向著他微微一笑。軒宇是一個不受世俗困擾的人，也只有他才能平淡地接受我這樣的思想吧。

　　在這個時代，一個女子說出這樣的一番話是驚人的，可是我是一個二十一世紀的女性，我受過感情的傷，在面對這樣的一切，我所能做只是幫助小蓮走出困境，認清眼前的事實，至於最後的抉擇只有靠小蓮自己了。

　　小蓮眼睛看著張公子，沉吟了許久，最後她淡淡一笑：「小婁，我明白了，你說得對，既然已經知道將來的生活一定是困苦難堪，為什麼還一定要走進去？」她舒了一口氣，看向四小姐：「四小姐，對不起，我知道錯了，求四小姐寬宏大量，只將我們母女二人逐出盧府，以後我永遠都不敢再打擾四小姐的生活。」

　　四小姐愣在當場，不再言語，我的話在她的思想中也驚起了驚濤駭浪。她是一個聰明的女子，小蓮都明白的事情，她自是一點即通。許久，她釋然一笑，昂頭看我：「好一個小婁，你不僅可以摒除世人自私的狹隘觀念，說服二哥院內僕奴的小孩同少爺們一同讀書識字，更可以拋開世俗對女子的束縛枷鎖，好一個大膽鮮明、晶瑩剔透的人兒，難怪……」她不再說下去，只是深深一笑，然後一揚頭：「既然一個小蓮都可明白的事，我堂堂一個盧家四小姐又怎可屈居於人下？二哥，與張公子的親事你幫我退了！」

　　「小姑！」二少夫人驀地站了起來：「你可知道貿然退親可是會損了你的聲譽。」

　　盧四小姐冷然一笑：「聲譽我當然是要定了，至於怎麼做才不會損及我的名譽，二哥自有辦法，從此之後我盧如情與張府不再有任何瓜葛！」

　　張公子的臉一下子就青了，他想不到事情居然急轉直下，我的一席話竟讓他落到了這樣的境地！他恨恨地瞪我一眼：「算你有種，等著瞧吧！」他走出大廳，在走出大廳時竟無緣無故地摔了一跤，又狼狽地爬起來，向著大門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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