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織女愛上狂魔I(26)

二十六

　　我的話卻像小小石子投入了湖水一樣，在她們的心裡泛起了一絲漣漪……靈笑著拉過我們二人：「好了，小野也是逗著樂的，你別生氣了，不是要吹蠟燭嗎，快點啊，我肚子已經餓了！」「嗯！」我點著頭，也沒有和小野認真，我只是想要她們都能記住快樂。靈回身也將裳拉過：「我們一起吹蠟燭吧！」

　　四人轉著小圓桌，吹滅了蠟燭，四人都在心中許下了個願望，我的願望是——大家都要幸福……吃過了蛋糕，裳拿出了一支簫，開始吹了起來，這是我們第一次聽見裳吹簫。裳吹得一口的好簫，簫聲婉轉動人，卻有一絲淡愁……那一年，裳和靈十七歲……

　　冬天，藍月宮宮主給了靈一株奇怪的小草。小草通體透明，顯出淡淡的藍色，必須收集清晨的露水澆灌才能存活，照料它，要花極大的心思。靈告訴我，這株草叫無憂草，也叫做忘情草，可是它還有一種叫法——長生草。我奇怪地問，為什麼叫無憂草，又叫忘情草，是不是吃下去後，就可以忘記一切情感，無憂無慮了？靈笑，說不是。她說，她也只是從一本古書中看到對無憂草的記載。無憂草是一株毒草，吃下去的人如果能夠忘情棄愛，無欲無求，那麼無憂草就會封固身體上所有機能，就像讓流動的時間停止在人的身上，長生不死。可是天下之人誰又真的能夠做到無欲無求呢？說這些話時候靈的眼中透出清澈的笑意。

　　春天，在一天夜裡，藍月宮闖入了一個外客，而藍月宮的防禦是固若金湯的。即使如此，那個夜襲藍月宮之人，在受到重創後，他還是神不知鬼不覺地逃離了……那年春天的雨特別的多，像是人的眼淚，下個不停……

　　我發現，靈在慢慢改變，變得笑意盈然，嘴角總泛著一種迷離的笑靨，有種說不出的美麗……今年的夏天，我特別的寂寞。裳和小野總是有忙不完的任務，靈在她的藥香居裡也有忙不完的事情，而我則顯得特別悠閒……在這個夏天，靈不知道用怎麼樣的一個方式，離開了藍月宮。她的身邊還有另外一個人，是一個男人。他們並沒有逃離得太遠，在藍月宮山腳下的瀑布泉邊，二護法與五色旗主帶人截住了她們的去路，如果不是裳及時趕到，我不知靈會不會和那個男人一樣，葬身河中。靈被帶回來了，可是她的心也死了，像是一具行屍走肉，失去了生氣。

　　就這樣，我們陪靈度過了她一生中最難熬的時光。

　　藍月宮主不再倚靠我的陣法，而是加強了藍月宮的守衛，我更加悠閒了。秋天，落葉紛飛，藍月宮的山上，一片緋紅。

　　小野帶來了一個消息，把靈從地獄裡拯救了回來。

　　那天，我和裳在藥香居裡陪著靈，小野沖進了屋子。

　　「靈，他沒有死。」小野走到了靈的面前。

　　我可以清楚地看到靈那死寂的眼中閃出一道光，她期盼地盯著小野看。

　　「他沒有死，被人救了起來，但是你知道他是誰嗎？」

　　靈默默地搖頭，只是看著小野。

　　「他是天下第一莊的莫無風，新任的莊主……」小野口中清楚地吐字。

　　「莫無風、無風、風……」靈無意識地囈語著……

　　「可是……」小野的話打住了，不再往下說。

　　可是裳的眼中卻突然出現了然的表情。

　　我也突然想起小野和我說過的江湖之事——莫無風，天下第一莊的少莊主，自幼在外習藝，智藝雙全，是江湖中聲望最高的未來武林盟主的接班人，而他，有一個未婚妻，葉如霜……我清楚地看到靈眼中泛起一絲苦笑，我知道她也記起了莫無風的故事。

　　「在這個秋天，他們就要完婚了。」小野把未說完的話一個字、一個字地吐出。靈並沒有哭，她只是用比哭還讓人難受的語調說：「還好，他沒有死……」靈又恢復了平靜。

　　我不明白，在靈的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天下第一莊與藍月宮有著不相容的對立，這就是我們早就知道的事。在上任天下第一莊莊主莫儒業在位時，藍月宮就對天下第一莊有著諸多的挑釁。作為武林的第一大幫幫主，又是武林盟主的莫儒業，總是以一副大將風度面對著藍月宮的挑戰，直到莫儒業驟然離世，藍月宮卻無恥地奪去莫儒業的屍骨，天下第一莊無法隱忍，而莫無風作為莫儒業的獨子……這就是莫無風夜闖藍月宮的原因吧……

　　在這一年，春天向秋天的跨度中，靈的身上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又過了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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