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時尚閱讀 > 大隱隱於婚 | 上頁 下頁


  宋豔雅的臉色很不好看:「這是誰的主意?嫁入顧家,難道還要躲躲閃閃的,生怕別人知道?」

  「這是我深思熟慮之後才決定的,」顧凱迎向二老困惑的目光,坦言道:「做顧家媳婦的壓力有多重,媽是過來人,肯定心有體會。晚晚的成長背景跟我不一樣,短時間內很難適應。」

  這番話觸及宋豔雅過往的艱辛,有了些許的動搖,只是……

  「嫁給顧家的男人,原本就該學習如何融入進來。紙包不住火,你們結婚的事總瞞著是不可能的。」

  顧凱點頭:「爸,媽,我明白的,所以給了晚晚三年的時間。」

  宋豔雅不吭聲了,顧信恒卻反問一句:「如果三年後,林小姐還不能適應?」

  「這段婚姻從來不僅僅是我們兩個人之間的事,現在已經是我任性了。如果到時候晚晚仍不能接受,我也只能表示遺憾了。」顧凱搖頭,語氣頗為無奈。

  或許最後的話起了作用,宋豔雅和顧信恒勉強是同意了兩人的胡鬧,低調登記,並暫時隱瞞婚事。

  當林晚晚走出顧家的時候,渾身是冷汗,不知是被嚇的,還是受不住顧家二老沉重的壓迫感。

  等離得遠了,顧凱送開她的手,打開了車門:「晚晚,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顧先生。」林晚晚轉身就走,反正戲已經落幕了,她也不必在二老面前跟他裝作恩愛的樣子,恢復了原來的稟性。

  顧凱攔住她,眉頭一皺:「這裡是私人住宅,附近沒有計程車,更不會有公車站,難道晚晚打算靠兩條腿走回去?」

  她很想有骨氣地朝這人點頭,然後毫不猶豫地扭頭就走。

  可是實際上,林晚晚走回了車前,自顧自地坐到了後座。

  她要生氣,要鬧彆扭,要非暴力不合作,為什麼要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

  到頭來,累死累活的只會是她自己,多不划算。

  對於林晚晚冷著臉的妥協,顧凱只是笑了笑,回頭紳士地問:「不知這位美麗的小姐願不願意跟我共進晚餐,多謝你今天的配合?」

  林晚晚睨了他一眼,涼涼地說:「顧先生,我們兩人一同在外進餐,你就不怕被人發現鬧出緋聞,讓之後這段即將見不得光的婚姻立即現形?」

  顧凱扣上安全帶,笑了:「還是晚晚想得周到,看來結婚後我可以放一百個心了。」

  這樣唯恐避之不及,他也不用擔心林晚晚婚後會出爾反爾,以顧家的名頭做些什麼。

  他的唇邊揚起一絲自嘲:自己挑了一個好妻子,不是麼?

  聽出顧凱的言下之意,林晚晚只是皺了皺眉。

  剛剛在他爸媽面前一副情深意重,溫柔體貼,讓她忍不住渾身起了雞皮疙瘩。

  看來他這樣雖然面上笑著,態度卻是冷淡又疏離的樣子,才是真正的顧凱。

  調任

  顧家二老不是沒有留兩人吃晚飯,只是林晚晚一想到飯桌上會有的尷尬氣氛,實在是一刻鐘都不願意再呆下去。

  顧凱顯然看出她的心思,以他們已經在酒店訂了位為理由,早早就離開了。

  外面的天色漸暗,晚上這一通忙亂,早就過了醫院探視的時間。林晚晚靠在椅背上,面色疲倦,昏昏欲睡。

  應付顧家的兩位,比她想像中要難。

  誰說容易相處,就跟兩個特大X光上下穿透打量,令人渾身不舒服……

  似乎只要眼神、表情有一點不對,就會讓他們看出端倪,讓林晚晚極為拘束,手腳幾乎不知道怎麼放了。

  顧凱將車裡的音樂聲調低,在紅燈時略略轉過頭。後座面色蒼白的人緊閉著眼,在車外的霓虹燈映照下,長密的睫毛在眼底落了一層淡淡的陰影。

  他皺眉,林晚晚似乎比上次見面的時候又瘦了一些。

  不知該說她不懂得照顧自己,還是根本無暇顧及自己的身體……

  林晚晚感覺自己慢慢沉入黑暗之中,周身一股溫暖舒適的感覺,讓人逐漸放鬆了全身。

  自從四年前,她多久沒有與人這般靠近了?

  微微的顛簸,就像是躺在搖椅上,反而讓她想要睡得更沉。耳邊倚著的東西結實暖和,伴隨著有節奏的鼓動……

  林晚晚忽然一個激靈勉強清醒過來,睜開眼卻發現自己正被顧凱公主抱抬步往上走。

  漆黑一片的樓梯間,斑駁脫落的牆壁,還有一股子熟悉的潮濕黴味撲面而來。不用細看,也知道這是她租住的地方。

  顧凱顯然不止翻查了四年前的事,更是將她的住址知道得一清二楚。

  「醒了?」即使林晚晚很瘦,可是抱著人走上五樓,顧凱仍是有些喘著氣。貼在她的耳邊,溫熱的氣息直望裡鑽。

  「嗯,」她縮著脖子掙了掙,顧凱順從地把人放下地來。

  林晚晚小聲地道了謝,掏出鑰匙開了門,轉過身正要開口逐客,他側身便入了屋,皺起眉頭:「這是你住的地方?」

  兩房一廳,大約四十多平米。客廳裡還用一塊薄薄的木板隔開,隱約能看見折疊床和其它生活用品。

  一眼能看得出,住在這裡的人不止她一個。

  「這裡一個月才三百塊,雖然洗手間和廚房共用,但離公司近,又在市中心,很划算。」林晚晚看出他的驚訝,不但視線在窄小的房子裡來回掃,眉頭還越皺越深。

  她心裡好笑,這個地方,估計還沒有顧家宅子的洗手間大,也難怪顧凱的反應會這麼詫異。

  繞開腳邊的雜物,顧凱坐在硬實的紅木椅上,瞅見扶手上掉了一大塊的漆,還有靠背上巴掌大的汙跡,身子前傾,悄悄地往外挪了挪。

  既然人已經進來了,林晚晚不好把他趕出去,也就盡地主之誼,把包包放入房間裡,探頭問道:「顧先生,要喝點什麼?」

  顧凱望見她的房間裡面,一張破舊的單人床,一張棕色的木桌,再也放不下別的東西,神色有些複雜:「咖啡就好,多謝。」

  林晚晚站在廚房前,睨了他一眼:「顧先生,這裡沒有咖啡。」

  顧凱一愣:「檸檬水?」

  「沒有,」她從冰箱裡好不容易翻出一瓶果汁,遲疑道:「鳳梨啤,可以嗎?」

  再不行,就只有白開水了。

  顧凱只喝了一口,甜膩膩的味道就讓他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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