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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四


  「你愛信不信,」周正浩說:「女人吃醋,我算是領教過了,男人吃醋還不知道會出什麼狀況,機不可失,我得去看看。」

  周正浩剛走到門口,卻見楊帆折回來了,幾個人注目下,他神情自若:「我不能扔下周正浩不管。」

  「呃——」周正浩拍拍胸口:「太感動了!」

  可兒仔細觀察楊帆的臉色,看了又看。

  楊帆皺眉,問可兒:「你有意見?」

  可兒玩笑般問:「你在吃醋?」

  「吃醋?」楊帆詫異,抬手放在可兒的額頭上,困惑:「沒發燒呀,怎麼就糊塗了?」

  「把你的爪子拿走。」可兒拍開他的手。

  他順勢握住了她的手,看一眼掛在床頭的鹽水瓶,聲音變得輕柔:「別亂動了,注射完點滴我送你回寢室。」

  可兒不由也看向床頭高掛的鹽水瓶,竟忘了把手從他的掌心中收回。

  徐光宗拿著一包藥站在病房門口,默默看這一幕。

  「徐光宗同學,」周正浩走上前堵住門口,從徐光宗手裡接過藥,笑嘻嘻說:「辛苦你了,謝謝你替我們照顧可兒,即然現在我們已經來到,就不好意思再麻煩你了,回去吧,回去吧。」

  可兒覺得過份,拚命沖周正浩瞪眼,他卻背向著她,對她無聲的抗議一概無視。

  徐光宗倒沒有表現出什麼不悅,只是笑了笑,站在門口對可兒說:「那我就先回去了。」

  可兒有些歉意的點頭:「好,今天謝謝你了。」

  注射完點滴,姜蘭扶著可兒走出醫院,楊帆已經把車開到醫院門口等候,是一輛很漂亮的跑車,可惜姜蘭和可兒對車子的品牌都沒有什麼概念。

  上車後,姜蘭見開車的人是楊帆,好奇問周正浩:「為什麼你的車要由楊帆來開?」

  周正浩拍一拍楊帆的肩:「他是我的司機,懂不,是司機。「

  可兒崇拜:「小周同學,你真有錢。」

  「低調,低調,」周正浩說得煞有介事:「你看我從不把車開到學校來,就該知道我是個很低調的人,不過為了你,我可以破例,以後你再要去市區辦事,給我打個電話,我會命令楊司機來接你,等你辦完事再送你回來,這樣就不怕中暑了。」

  可兒樂呵:「咱以後也有專車接送了,小周,不如你包養我好了。」

  「好說,好說,」周正浩眉開眼笑:「今晚就去我家住吧。」

  車子猛然刹停,周正浩一個趔趄向前撲去,掙扎著穩住身體,他怒吼:「搞什麼鬼?」

  楊帆不理他,徑直轉過身向著可兒:「你決定了沒有,我現在是開車直接送你到周正浩家裡去呢,還是送你回寢室?」

  可兒終於有一點點身為病人的自覺,老老實實縮進座椅裡,十分虛弱的說:「我要回寢室。」

  來到女生宿舍樓下,居然看見徐光宗坐在宿舍值班室門口,正和守門的阿姨聊天。他似乎很有女人緣,不但班上女生對他印象良好,連這位平時見男生就橫眉豎目的阿姨也對他青睞有加。

  看見可兒一行人,徐光宗起身相迎,大方和每個人打過招呼後,他從值班室裡拿出一個電飯煲遞給可兒:「我問過醫生,他說你這兩天飲食要清淡,綠豆湯能清火消暑,你還在醫院昏睡時,我就去買了綠豆煮湯,現在應該可以喝了。」

  可兒雙手接過電飯煲。

  「你看看合不合口味,要是喜歡,我明天還可以煮,或者想喝點別的湯,可以告訴我一聲,我用電飯煲在學生會辦會室裡煮,很方便。」說完,他又沖在場諸人禮貌笑一笑,轉身離去,夕陽的餘輝下,他的影子被拖成長長一條。

  可兒打開蓋子,綠豆的清香撲鼻而來,一粒粒的豆子已經煮化在湯水裡,顯然煲了很長時間,這輩子長這麼大,他是除姥姥和媽媽之外,第一個特意為她煮東西吃的人,這份心意讓她無法不動容。

  周正浩在身旁誇張喊:「你也太容易被感動了吧,一鍋綠豆湯值多少錢,楊帆,我們現在就去買一堆吃的東西來。」

  可兒輕輕搖了搖頭,沒有說話,從小在優越環境中長大的周正浩也許不會明白,有些感動與錢無關。

  楊帆站在原地沒動,看著可兒的眼神複雜莫測。

  徐光宗的表白

  十月中旬,一年一度的院學生會換屆選舉活動如期進行,對於學生社團的活動秦可兒一向不感興趣,但這一次有同寢室的宋恬和關係較好的徐光宗參選,她想不關注都難。選舉會場設在新教學樓的階梯室,所有候選人必須提早四十分到會場旁邊的小教室集中等候,屆時會有專人按照抽籤所排的序號依次通知候選人進入會場演講和答辯。

  葉菲作為班團支部書記自然要提早去為本班參選的同學打氣,寢室裡除桑麗娜之外的三個女孩也隨她一起去給宋恬加油。為不影響侯選人的情緒,其他人不得在小教室裡多作逗留,幾個女孩才和宋恬匆匆說了幾句打氣加油之類的話,就被轟了出來。

  徐光宗靠在教室外的欄杆上抽煙,看見可兒和室友們從教室裡出來,喊了一聲:「秦可兒。」

  秦可兒停步回頭。

  他說:「能陪我說會兒話嗎?」

  「好呀,」可兒爽快答應,轉過頭對室友們招呼:「你們先進會場吧,幫我留個位。」

  陪徐光宗慢慢走到教學樓另一端的露臺,他一直沉默不語,抽完一支煙,又緊接著點上一支。

  秦可兒只好先開口:「以前沒見過你抽煙。」在她的印象裡,徐光宗是一個相當自律的人,一切不良嗜好似乎都和他無關。

  「有點緊張,」徐光掐滅香煙,「我對自己說,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秦可兒不解:「何必呢,給自己這麼大壓力。」

  「我家在一個偏遠貧窮的小山村,我是家裡唯一的男孩子,上面有三個姐姐,」徐光宗突然說起自己的家事,「我父母一年到頭辛苦勞作,卻沒辦法保證一家人衣食無虞,我曾發誓將來絕不重複這種生活方式。三個姐姐都沒有讀過什麼書,年紀小小外出打工養家,我的學費來自大姐出嫁換回的一筆聘金,全家的人希望全部寄託在了我的身上,你明白這種責任有多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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