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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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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夜探蕭家 狄清走了,理由很簡單,她現在是何震林的未婚妻。由於山路崎嶇,她只能駕車從紅丹河繞回去。她開著車,頭髮被風吹得有些淩亂,打在她素白的臉上,竟有一種難以形容的淒美。車子開出三四裡地後,越開越覺得荒涼,眼見四下,陰氣沉沉,寒風從一條窄窄的山縫裡刮進車內,吹得她肌膚隱隱作痛。 狄清將車轉入一棵老樹下,停下車來,她趴在方向盤上,號啕大哭,把多日的委屈一瀉千里。有時候太照顧別人的感受,就會失去自我的,狄清就是這麼一個人。 狄清並不知道,在她車邊的老松針樹上,攀著一個黑影。此時,天色雖晚,但還有餘暉。只要狄清稍稍扭頭,便能看見那人,但狄清沒有扭頭,甚至沒有斜眼去看。少時,狄清哭夠了,抹乾淨了臉頰,啟動車子離去了。 樹上之人,身背大包,一襲黑衣,頭裹黑紗絲巾,只露出兩隻眼睛,探聽樹下動靜。雙目雖然清澈,但眉目間卻隱含煞氣。此人蹲在樹上,閉著呼吸,不敢出聲。見狄清的車子遠遠離開,才縱身從樹上跳下,絲毫不見費力。那人撣了撣身上沾著的松針,直奔蕭家老宅。 那人來到蕭宅門外,靠在圍牆下面,躲在暗處,不做行動。待天色黑透,才敢直起身來,從後腰取出一個鋼管,輕輕按動鋼管機關,只聽「嗖」的一聲,從管中飛出一個鋼爪,牢牢扣在蕭家老宅的牆頭邊沿。 再看那爪,精鋼打造,略似人手骨骼,關節可松可緊,使用起來收放自如。鋼爪尾部系有精細鋼絲,盤在鋼管內壁,可以拋出數米,遠距離抓取東西。管內設有機關,可控制鋼爪收縮,只要稍稍按動鋼管機關,鋼爪即像箭般發射出去,無論樹木牆壁,只要有點縫隙凹凸,都能牢牢抓住。 此物名曰飛虎爪,是一種相當古老的犯罪工具。不僅在特工、竊賊手中廣為流傳,在早年海盜手中也廣受歡迎。飛虎爪在當時就是一個金屬鉤子,後面系上一段麻繩。如今,這人手中的管制飛虎爪,是經過改進了,爪頭既小,又靈活。尾隨的鋼絲,不僅承重力大,而且便於攜帶,一旦碰上緊急情況,彈射出飛虎爪,越牆遁之,極為迅速,用於攀登高處那更是一等一的利器。但最大的弱點,就是不易控制鋼爪的收縮,這需要長時間的練習和使用。可這個人確實做到了,可見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 那人用力拽了拽手中鋼絲,確定了飛虎爪的牢固程度,才敢緊握鋼絲,倏地拔起身子,雙腿蹬牆,順著鋼絲攀緣,淩空翻牆而上,身法極快,讓人暗暗心驚。那人蹲在牆上,並不急於落地,而是偷窺著院外情況。蕭家圍牆足有三米多高,院內情況一覽無遺,花圃、走廊、玻璃、窗櫺、門廳依然靜默,唯有幾片樹葉,搖頭晃腦,寂寞飄搖。奇怪的是,一隻烏鴉飛過,落在那人身邊,面面而視,居然不慌不亂。 那人朝蕭宅門廳望去,只見蕭錯一個人坐在客廳的地板上,對著酒瓶,慢慢灌滿一嘴,咕的一聲,一昂頭便喝幹了。再望著牆上的「喜」字,呆呆出神,過了半晌,又慢慢灌了一嗓子,咕地一下,又喝幹了。一瓶酒就被這麼毫無技術含量的灌醉法給弄見底了。瓶子咕嚕一聲滾在一邊,但人還算穩當,他從身後又摸出一瓶,倒得極慢,咽得極快。 虎爾赤趴在蕭錯身邊,昏昏欲睡,自從失去主人以後,它就沒再進食,一直靠輸液維持。牆上之人趁蕭錯吞咽酒水時,順著鋼絲飛身落地,轉身按下鋼管機關,飛虎爪「刷」的一聲,猛然一抽,縮進鋼管內。這聲音不大,卻驚動了虎爾赤。虎爾赤支著兩隻耳朵,想站立起來,卻被蕭錯硬按在懷裡。 那人收了飛虎爪,迅速將鋼管掛在腰間,如鬼如魅,鑽進蕭家老宅。此人腳步起落極快,健步如飛,頃刻間便來到了樓上。摸到蕭楚格房間,那人停住腳步,眉頭深蹙,似有隱憂,伸手摸了一下房門鎖孔,靠在牆上,稍微調整了一下呼吸,從腰包裡拿出一根鋼針,說是針,其實是個鉤子,也就是常用的開鎖工具——單鉤。 單鉤開鎖,是一項最基本的,最複雜的,也是最頭痛的技術。因為單鉤並不是什麼神器,它只不過是一支細長的扁條彎鉤而已。但單鉤依然被許多開鎖人偏愛,在他們心目中,開鎖的技術高不高,就在能不能玩轉單鉤。所以,開鎖界一直有「一把單鉤走天下」之說。 蕭家世代都是古玩藏家,用鎖比較講究。蕭父在的時候,為了預防別人用單鉤開鎖,採用了不同的上彈珠,如果用了異形彈珠,其下方有一裙邊,這種裙邊,能夠在使用壓力轉動鎖心及單鉤上抬時,卡住在鎖筒及鎖心之間,不能再向上抬,如此便無法轉動鎖心。 想開蕭家的鎖,僅憑一根單鉤是遠遠不夠的,還需要另一種工具配合,那就是別子,也就是推動杆。別子造型極為簡單,只是一長條薄片兩端折彎成直角,可插入鑰匙孔中使鎖心產生一種旋轉的壓力,形成錯位。 此人左手拿別子,右手操單鉤,眼睛裡滿是鄙夷、不屑之色,先將別子先插入鑰匙孔,利用別子,使鎖心產生壓力,讓鎖心形成錯位後,才伸入單鉤在鑰匙孔中去撥動彈珠。別子和單鉤使用是否順手,直接決定著開鎖能否成功和開鎖快慢,特別是在開啟一些異形彈珠鎖和一些怪異的鑰匙孔的鎖時,更加顯出別子的重要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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