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時尚閱讀 > 第三種愛情 | 上頁 下頁 |
二 |
|
我明白了,想走進病房會會這個男人,被門外守著的人攔下,「對不起,請您稍等一下,林總想單獨和小鄒談談。」 我從門上的玻璃窗望進去,一個男人正背對著門站著,小月擁著被低頭坐在床上。床邊的小櫃上赫然有一大盤水果。 我非常擔心,不知道他會說出什麼來刺激小月,不管三七二十一,推門走了進去。 門發出很大的響聲,他回過頭來,小月也抬起了頭。 我盯著他看,企圖向他傳遞出我對他的指責和不滿。他帶著詫異看著我,他的眼神裡,有著格外的冷漠。守門的人跟進來說:「林總,對不起。」 「這是我姐。」小月介紹說。 他點點頭,向我伸出手說:「你好,我是林啟正。」 我也不情願地伸出手和他握了握,簡短地答:「你好,鄒雨。」 「我代表公司來看看她,祝她早日康復。我還有事,先告辭了。」他對鄒月點了點頭,轉身離開了病房。 我坐到床邊,問鄒月:「他和你說了什麼?」 「沒說什麼,要我好好注意身體。」 「他知道你為什麼會這樣嗎?」 鄒月搖搖頭。我大惑:「你昨天不是發了很多短信給他?」 「他今天中午才從香港回來,也許他沒有收到,反正他什麼也沒說。」 「那他怎麼知道你在住院呢?」 「不知道,姐,他就是這樣,我不知道他究竟心裡有沒有我,當我覺得他在意我的時候,他就表現得格外冷漠,當我死心的時候,我又總感到他對我的關注。我沒有告訴別人我在住院,但他卻來了,可來了之後,他說的又都是些很老套的話。我不知道他在想什麼。」說著說著,她的眼淚又開始往下流。 「你跟他坦白過嗎?」 「我發過郵件到他的郵箱,還發過短信給他。」 「你並不確定他有沒有收到?」 「我們彙報工作都是用郵件,我很少能見到他。他不可能單單沒收到那一封。」 我的頭在不斷膨脹中,居然有一個在愛情上如此白癡的妹妹。「你有病啊,你居然都沒有確認過他的態度,你就去死!要死也得死個明白吧?」 鄒月的手在床單上狠狠地劃來劃去,許久說了一句:「他要結婚了,我聽同事說,他準備今年十一結婚。」 我感到我的手掌在變得有力,我立刻站起來,走到窗邊,不然我會忍不住扇她十個耳光。 我長舒一口氣,平靜了一下心情,說:「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愛上他,但已經是這樣了,我們來分析一下,現在只有兩種可能,一是他完全不知道你對他有意思,二是他知道你喜歡他,但是裝傻。如果他知道而不回應你,那就是拒絕,如果他不知道,他都要結婚了,你也沒必要讓他知道,所以你百分之百是沒希望。——你還是辭職吧,離他遠點。」 鄒月把頭完全埋到了被子裡,鄒天走上去拍拍她的肩說:「二姐,大姐說的對,你還是別在那幹了,我給你介紹個好的。」 (三) 小月出院了,我盯著她把辭職信打好,然後發到了公司人事部的郵箱。發完後,她用FOXMAIL收了一下郵件,好傢伙,幾天時間就有三、四十封新郵件,但她快速地翻了一下,就懶懶地關了機,爬上床躺著,我猜一定是沒有她等待的那個發信人。 我只比她大三歲,但我們一直就是不同的兩類人,她敏感多情,而我卻強硬堅定。我前夫離開我時說過:「鄒雨,為什麼你不挽留我?如果你為我流淚,也許我會留下來」。當時我硬著脖梗說:「為你哭不值得。」其實,婚姻慘敗,誰說我沒哭過,但我不會讓他知道。 而鄒月,從小就為不同的男人寫情詩,記日記,長籲短歎,我已見怪不怪。只是這次,她表現得太過激烈。——我回憶著那個林總,當時為表現出不滿,根本沒有仔細打量他,好像很高,膚色黑黑的,還有那種冷漠的眼神。鄒月為什麼會愛上那樣一個不可接近的人? 之後的兩天,我一直在中級人民法院開庭,為一個搶劫團夥的首犯作辯護,雖然知道他罪不可恕,但還是想槍下留人,給他一條生路。刑庭相好的法官見我如此努力,好意地對我透露:「沒什麼希望,這個案子是肯定要殺人的,上面都定了,你也別太投入,別給家屬太大希望。」 庭審時,我看著那個年輕人無知而求生的眼神,心想:人生,不是時時刻刻都留有餘地。 休庭後,我急急出了法庭,不敢與家屬做太多交流。 回到所裡,剛坐定,手機響了。鄒月在那頭支支吾吾地說:「姐,我的辭職人事部不批,說是放我一個月的假,讓我下個月回去上班。」 「你是不是搞了什麼鬼?」 「沒有,我也不想回去了。」 「哪有這回事,沒有什麼不批的,你不去上班就是了。」 「可是,人事處說,如果我擅自解約的話,就要賠償三萬元。」 「什麼?!這是什麼搞法?」 「我去年進財務部的時候,好像簽過一個東西,具體什麼內容我忘了。」 「你一個小秘書,哪有那麼重要,我去想辦法。你在家好好呆著。」我掛斷了電話。 這時,高展旗哼著小調從我辦公室門口經過,我高叫他的名字:「姓高的,過來一下。」他的小調未斷,人倒退著走進門,一屁股坐在我桌上,深情地望著我繼續哼唱:「我和你纏纏綿綿翩翩飛,飛越這紅塵永相隨……」 「好了好了,別唱了,煩著呢。」我用手指戳戳他的額頭。 |
學達書庫(xuoda.com) |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