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事局主席(49)_學達書庫

四十九

　　她拿起了電話：「方案看了，你怎麼會想出這麼一個高招？」

　　王清江感覺吳小滿語氣十分柔和。多年來少有的柔和。他笑道：「靈感啊！」

　　「看來你的賭性又上來了。」這句看似指責的話還是那麼柔和。

　　「不是賭。小滿，是搏！人生能有幾次搏的搏。」

　　吳小滿那邊輕輕一笑：「贏了就是搏，輸了就是賭。」

　　王清江怔了一下，不由得點頭：「你說得不錯！」

　　「不過，可以看出，你這回在兒子身上真的用了心。」

　　王清江笑說：「好幾年沒聽到你的表揚了。」

　　吳小滿說：「蘇曉雅那邊有可能嗎？」

　　王清江說：「你同意這個方案了？」

　　吳小滿停頓了一會兒才說：「試一試吧！」

　　王清江說：「這可不能試。開弓沒有回頭箭。」

　　吳小滿說：「知道。」

　　王清江說：「蘇曉雅爸爸腦子比較清楚，他應該不會反對。蘇曉雅的媽媽太自以為是，很難溝通。不過，只要蘇曉雅態度堅決她也沒辦法。我想咱們是不是分頭和蘇曉雅爸爸媽媽接觸一下，摸摸他們的態度？」

　　吳小滿說：「可以。」

　　王清江說：「那就這樣。你和蘇曉雅爸爸談，我和蘇曉雅媽媽談。這樣交叉會談，可能效果更好。」

　　吳小滿說：「不錯嘛！王清江。連操作細節都想的如此深刻。」

　　王清江笑說：「一晚上聽到你兩次表揚，受寵若驚啊！」

　　收了電話，王清江習慣地走上露臺。

　　沉重和輕鬆在他心中交織……

　　姚瑤一直濛濛矓矓似睡非睡。

　　她在等王清江。

　　今天娜娜來過了。

　　來過兩次。

　　上午一趟。

　　下午一趟。

　　娜娜一來就發現了王清江和姚瑤分房睡。她搖搖頭，哈哈笑道：「果然不出我所料啊！」

　　姚瑤說：「你料到了什麼？」

　　娜娜壞笑著說：「分居就可以不做那事了，不做那事就可以保胎了。是嗎？可你想過沒有，姚瑤。男人，尤其是王清江這樣體壯如牛的男人，他能離開女人嗎？別說一年，一星期也不行啊！」

　　「那我管不著了，誰叫他想要兒子呢？這叫魚和熊掌不可兼得！」姚瑤咯咯地笑起來。

　　娜娜嚴肅了臉說：「姚瑤你別笑得這麼開心。男人那點兒壞水，就像咱女人的好事兒一樣，他是天生沒法子存住的。時間長了會憋得猴急，坐臥不寧，非找塊地兒放了它不可。別以為他愛你你就沒事，愛是愛，需要是需要。兩碼事！懂嗎？你得採取實際措施親自給他放了，至少每個月給他放一次。要不然有你後悔的一天！當然了，如果你不在乎他到人家的後花園裡去澆地，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關於生活，關於男人，娜娜的話從來不錯。姚瑤不能不認真起來。兩人嘰嘰咕咕小聲說了一陣子。娜娜像說油鹽醬醋一樣坦蕩，姚瑤卻聽得滿臉通紅。下午娜娜又專程跑來一趟，把一張碟扔給姚瑤說：「科教片，自己看吧！」

　　姚瑤看了。

　　一個人還是看了個滿臉通紅。

　　但她知道，娜娜說的沒錯。

　　濛濛矓矓之中姚瑤忽然感到肚子裡的孩子輕輕踢了她一腳，她醒了。她看見了露臺上香煙頭的一明一滅。她披上大浴巾，走出臥室。

　　王清江回過頭來：「你怎麼醒了？」

　　姚瑤敞開浴巾說：「你兒子踢了我一腳，他說爸爸回來了。」

　　王清江輕輕一笑，伸過手，輕輕地撫摸了一下姚瑤平滑的腹部。

　　噢！這裡有我的第二個兒子嗎？他將面臨自幼喪父的命運嗎？

　　無邊的憂鬱一瞬間佈滿王清江的臉。

　　「你怎麼了？」姚瑤看著忽然神情呆滯的王清江。

　　王清江似乎沒有聽見她的話。

　　「哎！問你呢！」姚瑤在王清江肩頭捶了一下。

　　王清江仰起臉怔怔地看著姚瑤，仿佛突然從一個遙遠的什麼地方被拉回來。

　　露臺前不遠處，一條大魚潑刺一聲打破了平靜的湖面。

　　姚瑤推一下王清江說：「天不早了。睡吧！」

　　王清江說：「哦。你去睡吧！我再坐會兒。」

　　姚瑤說：「今天我想和你一塊兒睡。」

　　王清江怔了一下，笑說：「我還睡書房吧！別到時候管不住自己犯錯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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