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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線條簡約的牆面造型,配上有創意的燈光佈局,照射在暖橘色的布藝沙發上,賦予整個居室極強的視覺衝擊力。居家時打開主燈,盡顯輕盈明快的風格,營造情調的時候把裝飾燈全部打開,就極盡浪漫奢華,整體設計既時尚又不累贅,當年可是柴扉裝修時的得意之筆。

  再過幾天就是耶誕節了,雖然柴扉不是教徒,也想提前沾些節日的喜氣,趕走心底的冷寂。

  喜慶就得酒來配,Alan Miller的那杯香檳不算數,柴扉打開自家的酒櫃,翻找著可以令她安穩地睡上一覺的瓊漿。

  剩餘的兩支波爾多幹紅在最顯眼處誘惑著她,反正已經缺失了一瓶,美滿不再了,索性打破這所有的魔咒,也許能換來一片嶄新的天地呢?柴扉想著,把手伸向了第二支波爾多幹紅。

  「想睡覺?幹嗎不試試這個?」一瓶粗壯的「北京二鍋頭」伸到了柴扉面前,何抑揚從身後摟住了柴扉:「回家不先進臥室看望一下相公,就先看望酒櫃了?馬殺雞機器人啥時候變成女酒鬼了?」

  「女酒鬼也不能這麼沒檔次,喝二鍋頭?你別跟我說一星期沒回來是在外面賭輸了褲子,連酒錢都輸光了?」柴扉聽到何抑揚的聲音不由心中一悠,她無法在沒有看到任何殘酷的事實之前就拒絕他的溫存。

  「你怎麼知道我沒穿褲子?」何抑揚在身後把柴扉摟得更緊,嘴湊到柴扉的耳邊輕輕地撩撥著:「還是娘子瞭解我,一個多星期沒回來,看見老婆肯定不能還穿著褲子,不過,肯定不是輸光了的!」

  柴扉被何抑揚撩撥得耳根發癢,忍不住咯咯地笑了起來,這個何抑揚,總是在人最恨他的時候,使出些下三濫的招數,讓人忍俊不禁,從而無法進一步追究他的可氣之處。

  「討厭!」柴扉覺得自己笑得很輕佻,不過沒有辦法,誰叫她生來也不是溫良穩重的淑女呢!

  「今天這麼高興,把所有燈都打開了,『托卡』發佈會你又贏了吧?」何抑揚趁機表示了下對柴扉的關心。

  這幾天悠悠老是向他發嗲,讓他心煩不已,要是再在她那裡住下去,她還要以為能拿住他了呢。老婆還是原配的好,他不回來,她照樣睡,睡得還挺香,從來不查他的崗;他藏小金庫,她也不在乎,工資給就要,不給家裡的生活水準也沒見下降。

  不像悠悠,不常去的時候還挺懂事兒的,啥要求也不提,剛連著住了一周,就當自己是正房了,一到下班就來電話黏糊,每晚都招得他幾乎「精盡人亡」,仿佛她憋了一整天的力氣,都用在晚上了。何抑揚畢竟也是三十五歲的人了,工作壓力還那麼大,不能再像毛頭小夥子那樣衝鋒陷陣了。

  「嗯,我贏了!」柴扉興奮地說:「今天發佈會很順利,現場沒人搗亂,合作夥伴和媒體都很配合,一片歌舞昇平!預算雖然裁減了,我裁減得法、以理服人,公關公司、策劃公司倒也沒消極怠工。」

  「本來早上我聽說你們『托卡』在中國不能按時下線,還想給你打個電話慰問呢,後來我一想,我娘子是誰啊?擂鼓戰金山的梁紅玉,臨危受命的穆桂英!還用我瞎操哪門子心?」何抑揚甜言蜜語地說。

  思考網路公司和MSG在某些非主流產品線上也有微妙的競爭關係,同是業界巨頭,當然會關心彼此的技術動向了,何抑揚卻沒敢說,早上他聽說「托卡」的事,還沒有下決心晚上回家呢,若不是下班前悠悠再次追來一個電話跟他癡纏,他今晚也許還不會回來呢,儘管見到柴扉他一樣能夠油嘴滑舌,畢竟還是有點心虛的。

  「你還挺識貨的嘛!」柴扉被何抑揚一捧,渾身的酸痛都消失了,嬌滴滴地往何抑揚的懷裡一靠:「快,拿我的鼓槌來,咱也威風一把!」

  「得令!」何抑揚將柴扉橫抱起,往臥室走去:「鼓槌早給你預備好了!」

  此後燈火璀璨,一夜無話,柴扉和何抑揚仿佛又回到了從前。

  「托卡」 發佈會真的挑了個充滿意外的日子,除了柴扉和何抑揚,意外也襲擊了賀勁宇。

  相對何抑揚的「甜蜜一刀」,賀勁宇遭遇了更難取勝的對手。他在自己父母家見到了愛妻翎子!因為翎子在賀勁宇的心裡還是「愛妻」,所以還沒有上陣,他就輸了氣勢。

  為了忙發佈會的事,賀勁宇上周沒有回父母家看兒子。

  自從六年前翎子去了香港發展,兒子就一直和爺爺奶奶住在一起,賀勁宇每個週末都回父母家看兒子。頭一年翎子還回來過三四趟,第二年開始,翎子逐漸就回來得少了,幾乎一年一次,後來越拖越長,賀勁宇上一次看見她好像是一年半前的事了。

  以前翎子回來,都是先回到兩人在東三環現代城的愛巢,然後再作恩愛狀一起到西邊父母家看兒子。雖然有時候賀勁宇偶爾聽翎子家的親戚說她回來了,但她不來見自己,也不會背著自己去見兒子。

  今天一進門,賀勁宇就覺得母親的表情有些奇怪,父親更是躲躲閃閃地鑽在書房裡不肯出來。

  「有什麼吃的?我沒吃午飯。」賀勁宇一開始沒有在意,一邊進廚房一邊問:「浩哲在屋裡做作業呢?」

  「浩哲在屋裡,他媽媽也在。」老太太跟進廚房壓低了嗓門兒說。

  「你說翎子?」賀勁宇感覺血液突突往腦門頂沖,她竟然抄了他的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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