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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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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點點頭:「我也怕,而且怕得要命。可靜書說她不怕,只要有江南在她身邊她就不怕。她說她很慶倖可以把江南留在身邊,用生命來愛一個人,我做不到。我是不是很虛偽,口口聲聲說很愛他,可是愛得這麼有限,用生命愛一個人,我好象做不到,我輸了。」 林晨樹搖了搖頭:「傻瓜,為什麼要為這種事情煩惱呢,愛就是愛,不該比較,也不用放在天平上衡量,我們不必用生命去愛一個人,不意味著你不能,愛就是愛呵。」 是呵,愛就是愛,我何苦去和靜書的愛做比較,我的愛也是愛,雖然不能用生命來衡量,但也是很真很真的愛。 早上醒來,立刻發現不對。 我竟然枕著林晨樹的腿,就這麼在沙發上睡著了。昨天晚上不是一直在聊天嗎,怎麼不知不覺就睡著了?真是讓人尷尬,是自己靜悄悄地爬起來,還是繼續裝睡,看看他的反應再說?真是丟死人了,怎麼會和他共度了一夜呢?若是被人知道,只怕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 我決定還是繼續裝睡,自己起來如果不小心弄醒了他反而更尷尬,我的心七上八下,跳得厲害。 我靜靜地等著林晨樹醒來,可是這傢伙,一點要醒的意思也沒有,他到底要睡到什麼時候?不對,我怎麼覺得他的呼吸越來越輕,本來隨意地搭在我肩上的手卻越來越燙,難道他醒了?我偷眼向上望去,正好看到他正半眯縫著眼睛也在偷眼看我,我大窘,飛也似地站起身,臉騰地紅了。 到底還是林晨樹老練,可能這種情況對他來說見慣不怪了,他伸了伸胳膊:「你這應該有乾淨的毛巾牙刷吧?我先去洗個澡,你做早飯吧,有沒有東北大米,我想喝粥。」 他要在這裡洗澡,還要我做早飯給他吃,他以為他是誰?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昨天共度一夜的關係,我怎麼也凶不起來,我結結巴巴地:「你為什麼要在這裡洗澡,我又為什麼要給你做早飯?這裡不是你家,我也不是你老婆,你趕快給我滾。」 林晨樹走近我,扯扯身上的衣服:「你看看,你自己看看,我這副樣子怎麼出去?我這是因為誰?」 他身上的襯衣皺得象鹹菜,還帶著一股濃烈的酒氣,始作俑者好象是我。我依稀記得昨天好象還拉著他的手要他不要走,一覺醒來就裝失憶或是翻臉無情不是我的風格,我認命地給他去拿毛巾牙刷,然後乖乖地去煮他想吃的大米粥。 林晨樹真是一個麻煩的人,連洗澡也不讓人消停,不一會兒,我就聽到他大叫:「杜曉西,杜曉西。」 我沒好氣:「什麼事?」 「你有沒有乾淨的襯衣,我的襯衣不小心碰到水了。」 莫名其妙,我這裡怎麼會有男人的襯衫,他把我當什麼人了,我惡狠狠地:「沒有!」 「你隨便給我找件衣服吧,我總不能光著身子出來。」 這個人還真是麻煩,我哪有合適的衣服給他穿?可我也怕他真的不穿衣服就出來了,我昨天沒事幹嘛喝那麼多酒,惹來這麼一尊瘟神,我這不是沒事找事嗎? 我找了一件最大的T恤衫給他,他一穿上我就忍不住樂了,這衣服我穿著太大,晃晃悠悠的,穿在他身上竟變成了緊身衣,要多逗就有多逗。 林晨樹本人倒一點也不在乎,還在鏡子前左照右照,很臭美的樣子。我讓他看著火,自己幫他去把襯衫搓一把,我自己有烘乾機,洗完扔進去再燙一燙就能穿了。我做這一切的時候很自然,等弄完了出來才發現不對,我好象中老媽的毒太深,越來越象歐巴桑了。 這個發現讓我很生氣,我為什麼要做這些,我為什麼要幫他做這些。但是,等我拿著烘乾的衣服出來,看著林晨樹笑盈盈的臉的時候,我實在生氣不起來。粥已經煮好了,並且已經盛出來晾著,冰箱裡的小菜也拿出來了,整整齊齊地擺在桌上,林晨樹乖乖地坐在桌前等我開飯,唉,真是一個溫馨的早晨,雖然我很希望坐在對面的這個人能換成江南,但是——我不得不承認,在經歷了那樣的夜晚後,這樣的早晨讓我很高興。 我讓他先吃,我幫他把衣服燙一燙,林晨樹不肯,一定要等我一起,說是難得有機會和別人一起分享早餐,一定不能錯過。真是奇怪,難道他和他的那些女朋友不一起吃早餐? 我燙衣服,林晨樹在一旁看著,我揮手趕他:「你不要在旁邊搗亂,別人看著我,我做不好事情的。」 林晨樹仔細地看著我:「你今天怎麼這麼好呢?給我做飯,還幫我洗衣服,簡直象我老婆一樣,看你這副小主婦的樣子,我還真覺得象那麼回事,看來我也是有福之人,我本以為要把你調教成一個好主婦要花很大力氣呢,想不到——真是讓我喜出望外。」 等等,他這是什麼意思?我什麼時候說過要嫁給他了?他一個人在那兒自說自話,發什麼神經呢。 林晨樹見我一臉迷茫,忙提醒我:「你忘了我們有過一個約定,如果你想嫁就嫁給我,忘了嗎?」 好象是有這麼回事,我當時還挺感動的呢,不過,應該是個玩笑吧,怎麼可以當真。 林晨樹不滿地嚷了起來:「上哪裡找我這種老公,你看看,我們今天多合拍,我做的粥待會你肯定捨不得放手,我也有做人老公的潛質,真的,不騙你。」 有的是人挖空心思想做他的老婆,他怎麼就死乞白賴地就惦記上我了呢?我沒好氣:「你是不是覺著我是那種即使和你結了婚,也會由著你在外面胡來、你在外面家外有家,我還會在家裡給你燒飯洗衣,你是不是覺得我是這種人,所以想娶我?」 林晨樹用一種很景仰的眼神看著我,我很得意,我猜對了? 林晨樹狠狠地敲了敲我的頭:「你怎麼能這麼看我呢,我說過我結婚後絕對只有我老婆一個人,你怎麼不相信我呢?」 我有病才會信他,他的斑斑劣跡,一件一件我都看在眼裡,要我相信他,除非——無論如何都不能相信。 見我不信,林晨樹挑釁地看著我:「如果我能做到怎麼辦?」 我有些不解:「你能做到什麼?」 「我林晨樹從今天開始,清理掉所有的女朋友,只有你一個女人怎麼樣?」 他幹嘛要這樣,為了什麼? 「如果我能夠做到,你就嫁給我怎麼樣?」 我大吃一驚,他下了這麼大的決心,就為了想和我結婚?我哪有這種魅力。如果是因為他很愛我,那還可以解釋,可明明不是,他幹嘛這麼想要娶我,我有那麼好嗎? 「很奇怪吧,我自己也覺得奇怪,我竟然很渴望和你結婚,大概是一起聊聊天,一起做飯一起吃飯的感覺太好了,說得更明白一些,就是家的感覺太好了,我好象累了,想要有個家,你是唯一的候選人,因為我爸爸很喜歡你。」 我明白了。細細思量,嫁給他也沒有什麼不好,如果他真能修身養性做個好丈夫。不過總覺得他的提議好象有漏洞,他不像是輕易能下這種決心的人。 終於還是被我看出來了,我淡淡地:「我們訂個期限吧,一年怎麼樣,如果你一年內能做到,我就嫁給你。」想蒙我,沒那麼容易,一天兩天的,誰做不到呀,還好被我看穿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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