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代(75)_學達書庫

七十五

　　過了不知多長時間，毛忠終於打破了沉默：「左經理，這部手機其實是我給方軍買的，是用你給我的那些錢買的……」

　　二十分鐘後，左川送走了毛忠。然後一個人坐在辦公室裡，靜靜地吸著煙，回想著剛才的一切。

　　剛才，之所以他要逼著毛忠承認那部手機是送給方軍的，其實完全是因為一個女人——楚青青。

　　雖然自從上次郭華安的事情之後，楚青青和左川的關係走近了不少，但左川仍然可以明顯地感覺到，這個女人絕不可能被自己輕易地追到手。很快，他便分析出了出現這種局面的原因：不僅僅是因為楚青青不像其他的小姐那樣愛財，更主要的是因為她心中已經有了心上人，而這個心上人正是左川一直非常器重，準備培養為自己親信的方軍。

　　當意識到形勢並不像自己原來想像的那樣簡單時，左川並沒有放棄。事實上每逢遇到難以解決的問題，才正是激起這個曾經的江湖大哥的戰鬥欲的時刻。他略作考慮，便拿定了主意：放棄方軍，拿下美人。

　　然而，他清楚，像楚青青這樣的女人，如果硬去拆散她和方軍，肯定會適得其反，而且對自己在夜總會的形象也會大大不利。所以，他一直都在默默等待著一個合適的機會。

　　當他剛才在大廳裡看到毛忠手裡的手機和他臉上的神色後，左川便已經猜出個大概。雖然他不知道毛忠會因為對劉辰的感情而出賣方軍，但他覺得自己開出的籌碼也足夠誘惑毛忠了。而且，這個籌碼對他來說也絕不浪費：毛忠的加盟對他日後的操盤必將提供最有力的技術保障。

　　最終，他和毛忠達成了一個秘密約定。而這個約定在毛忠的人生裡，無疑也留下了深深的烙印。多年後，每當毛忠想起自己曾經做的這件荒唐事，都會感到羞愧不已。

　　其實包括我們所有的人，又有誰敢說自己在年輕時沒有荒唐過，沒有傷害過別人？而且，如果不經歷這些，一個人又怎麼可能真正成熟起來？也許，只有那句歌詞才是對這種人生的無奈的最好詮釋：成長的代價，至高無上。

　　正當左川細細回味著剛才的一切時，他的手機響了起來。拿起一看，是司機趙小樂打來的。他看了看對面牆上的鐘錶，臉上閃過一絲笑意，隨即接起了電話：「怎麼樣，小樂，接到丁傑了？」

　　電話那頭傳來趙小樂年輕的聲音：「是的，經理，丁傑剛下飛機，我們現在正往市里趕。」

　　「不用著急，天黑，慢點開。把丁傑直接送回家，這一個禮拜他在北京太累了，讓他回去趕緊休息，明天早上九點到公司就行。」

　　[選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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