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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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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希搖搖了頭說:"防護門把索尼埃和襲擊者隔開了。殺手被關在外面的走廊裡,他通過這個門開槍打死索尼埃。"法希指著懸掛在他們剛爬過的那個門上的一個桔黃色的碎片說:"技術員警發現了槍回火時的殘留物。他是透過柵欄射擊的。索尼埃臨終前,這裡沒有別人。"蘭登想起了索尼埃屍體的照片。他們說索尼埃自己把自己弄成那樣。蘭登望著前方的巨大的長廊說:"那麼屍體在哪裡?" 法希扶正了自己的十字架領帶夾開始往前走。"你很可能知道,畫廊很長。" 如果蘭登沒記錯的話,確切的長度是約1500英尺,是三個華盛頓紀念碑對接後平放的長度。同樣令人驚異的是長廊的寬度,可以輕而易舉地容納兩列平行的火車客車。走廊的中央間或點綴著雕像和巨大的瓷甕,這些雕像和瓷甕正好形成一條很有品味的分界線,把人流分開,一邊沿牆而前,一邊沿牆而回。 法希不說話,沿著走廊右邊大步疾駛,兩眼盯著正前方。這麼匆匆忙忙的從如此多的傑作旁走過,都沒停下來看一眼,蘭登覺得有失恭敬。 不是因為在這種光線下,我什麼也看不到,他想。 很不幸,暗紅的燈光使蘭登回憶起他上次在燈光柔和的梵蒂岡秘密檔案室的經歷。今晚和上次他險些喪命羅馬一樣使人忐忑不安。維多利亞又閃現在他腦海裡。他已好幾個月沒有夢到維多利亞了。蘭登不敢想念在羅馬的那樁子事過去才一年;他覺得晃如幾十年。 又活一輩子。他最後一次收到維多利亞的郵件是十二月份,那是一張明信片,她說她在動身去爪哇海以便繼續在跟蹤物理學方面的研究——用衛星追蹤蝠鱝的遷徙情況。蘭登從未幻想像維多利亞那樣的女人會和他一起生活在校園裡,但他們在巴黎的邂逅激發了一種他以前從未感受過的渴望。他多年來對單身生活的好感以及單身生活帶來的自由感都被擊得粉碎,取而代之的是過去的一年中與日俱增、始料未及的空虛感。 他們繼續快步向前,但蘭登還沒看到屍體。"索尼埃跑這麼遠?" "索尼埃腹部中彈後過了一段時間以後才死去的,或許十五到二十分鐘。他顯然是個很堅強的人。"蘭登吃驚地轉過身。"保安十五分鐘才趕到這兒?" "當然不是。盧浮宮的保安聽到警報後,立即做出了反應,但發現大畫廊的門被封住了。透過門,他們能聽到有人在長廊的那一頭挪動,但他們看不清到底是誰。他們大聲喊,但沒人應答。他們想唯一可能是罪犯,於是他們按規定叫來了司法員警。我們到達後把封鎖門抬高了一些以便人能爬過去。我派了十來個員警進去。他們迅速搜遍長廊,希望抓住罪犯。 "結果呢?" "他們發現裡面沒人。除了……"他朝長廊遠處指去。"他"。 蘭登抬起頭順著法希的手指望去。起初他以為法希在指長廊中間的巨型大理石雕像。 但他們繼續往前走時,蘭登能夠看清比雕像更遠的東西。在三十碼開外的廊廳裡,一隻掛在可擕式燈杆上的聚光燈照在地板上,形成了這暗紅色畫廊裡一座極為光亮的"島嶼"。在光環的中央,索尼埃赤裸的屍體躺在嵌木拼花地板上,像顯微鏡下的一隻昆蟲。 "你看到過照片,所以不太吃驚了吧。"法希說。 雅克·索尼埃蒼白的屍體躺在拼花地板上,和照片看到的一模一樣。蘭登站在屍體旁,在強光下眯著眼觀察著。在驚愕中,他提醒自己,索尼埃在生命的最後幾分鐘把自己的身體擺成了這個奇怪的樣子。 就他這個年齡的人而言,索尼埃看起來健康極了,他所有的肌肉系統分佈分明。他已脫下了身上的每一絲衣服,並把它整齊地放在地板上,躺在走廊的中央,和房間的長軸線完全處於同一條線上。他的手臂和腿向外張開,像一隻完全展開的鷹,又像孩子們做的雪天使那樣手腿叉開,或許更準確的說是像一個人被看不見的力量向四個方向拉扯著。 在索尼埃的胸骨稍下一點有一塊血漬,子彈從這裡穿過了他的肌肉。奇怪的是,傷口流血極少,地下只淤積一小片已變黑的血液。 索尼埃食指也有血跡,顯然他把食指插進了傷口,來製作他那最令人毛骨悚然的靈床。用自己的血作墨,以赤裸的腹部作畫布,索尼埃畫了非常簡單的符號——五條直線相交而成的五角星。 五角形護身符。 這顆血星以索尼埃的肚臍為中心,這使屍體更顯得令人恐怖。照片已令蘭登不寒而慄,現在親自到了現場,蘭登更是嚇得魂不附體。 他自己弄成這樣。 "蘭登先生?"法希的黑眼睛又在盯著他。 "這是巫術中的五角形護身符。"蘭登說。他的聲音在這麼大的空間裡顯得有些沉悶。"這是世界上最早的一個符號,西元前四千年以前使用的。""它代表什麼?" 在回答這個問題時蘭登總是有些猶豫。告訴一個人一個符號"意味"著什麼就如同告訴人家聽一首歌時感受如何一樣不好說——各人的感覺都不一樣。三K 党的白巾在美國是仇恨和種族主義的形象,而在西班牙同樣的服飾則表示一種宗教信仰。 "符號在不同的環境下表示的意思也不一樣。"蘭登說。"五角形主要是一種異教符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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