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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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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層樓。十秒鐘。 電梯開動時法希說:"你和索尼埃先生,你們從未說過話嗎?從未通信?有沒有互相寄過郵件什麼的?" 又是一個古怪的問題。蘭登搖搖頭。"沒有。從沒有過。" 法希揚起頭,好像要把這事實記在腦子裡。他一言不發,死盯著眼前的鉻鋼門。 在上升過程中,蘭登盡力把注意力集中到其它東西上,他不敢想他周圍的四面牆。光潔的電梯門能照出人影,從反射的影像中,蘭登看到局長的領帶夾——一個鑲有十三顆黑色縞瑪瑙的銀質十字架。蘭登感覺到有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驚奇。這種標誌被稱作寶石十字架——帶有十三顆寶石的十字架——是基督教關於耶穌和他的十二個門徒的表意符號。這位法國警察局長這麼公開地宣揚自己所信奉的宗教,倒有點出乎蘭登的預料。而且,這是在法國,基督教並不是那麼一個一生下來就得信奉的宗教。 "這是寶石十字架。"法希突然說。 蘭登嚇了一跳,抬頭看了一眼,從反射中可以看到法希的眼睛正盯著他。 電梯一頓,停了下來。門開了。 蘭登迅速走出電梯,走進廳廊。他渴望享受盧浮宮畫廊高得出名的天花板下那寬敞的空間。然而,剛才他所步入的那個狹小空間可一點也不是他想要的那種。 蘭登怔住了,突然停了下來。 法希掃了他一眼。"蘭登先生,我想你從未在盧浮宮不開放的時候進來過。" 我想我是沒來過。蘭登心裡想,儘量使自己不失態。 盧浮宮大畫廊通常光線極充足,但今夜卻是驚人的黑暗。今夜沒有平常從上面傾瀉而下的柔和的燈光,只有踢腳線處似乎有微微的紅光發出,這一處,那一處,斷斷續續照在地板上。 蘭登怔怔地望著陰森森的走廊,他意識到他本該預想到這種情形。幾乎所有的主要畫廊夜間都用這種耐用燈照明。這些燈放的位置很巧,都在低處,不刺眼,有利於工作人員夜間走過廊道,同時也使這些畫作處於相對陰暗的地方,減緩因強光照射而褪色的速度。今夜,這地方簡直使人壓抑得透不氣來,到外是長長的陰影,原來高高拱起的天花板今夜卻像是一片低垂的空窟窿。 "這邊走。"法希說。他向右急轉身,走進一個段段相互聯接的畫廊。 蘭登緊跟著,他的視力慢慢適應了黑暗。四周的巨幅油畫變得清晰具體了,他們好像是在一個巨大的暗室裡沖洗出的照片,展現在他面前……他在房間裡走到哪裡,他們的眼睛就跟到哪裡。他能聞到博物館裡常有的乾燥劑、除濕劑的刺鼻的氣味。除濕劑帶有些微的碳的氣味。碳是一種工業用品,是一種過濾煤用的除濕裝置,以消除遊客呼出的二氧化碳所產生的腐蝕作用。高高安置在牆上的安全攝像機赫然可見,它向遊客清楚地傳達這樣的資訊:我們看著你呢,別動手觸摸任何東西。 "有真的嗎?"蘭登邊問邊指向攝像機。 法希搖頭說:"當然沒有。" 蘭登一點也不覺得奇怪。在這麼大的美術館實施錄影監視,成本太高,很難做到,而且效果也不好。要監視這數公頃的畫廊,單負責資訊傳輸的技術人員,整個盧浮宮就得要好幾百人。大多數大型的博物館現在都使用一種叫"封閉保護"的防範措施。別想著不讓賊進來,要讓他們出不去。封閉裝置在閉館後啟動。如果侵入者拿走一件藝術品,自動封閉的出口就會將畫廊封死,即便在員警沒趕來之前,賊就已被擋在柵欄裡面出不去了。 聲音在上面的大理石走廊內迴響。嘈雜聲好像是從右前方隱蔽處的小房間裡傳出來的。那裡有一束亮光傾瀉在走廊裡。 "館長辦公室。"局長說。 和法希走近那個小室後,順著一條又低又短的走廊望去,蘭登能看到索尼埃豪華的書房——暖色木材的傢俱,從前的大師們的畫作,還有一個巨大的古色古香的寫字臺,寫字臺上立著個兩英尺高的全身鎧甲的武士模型。房間裡幾個員警正在忙忙碌著,其中一個坐在索尼埃的桌子前正往手提電腦裡輸入東西。顯然,館長的私人辦公室已成了中央司法員警今晚的臨時指揮部了。 "先生們。"法希用法語大聲喊道,人們轉向他。"不要以任何理由來打擾我們,聽到了嗎?" 辦公室裡的人都點頭表示明白。 蘭登在賓館的門上曾多次掛過法語寫的"請勿打擾"的牌子,所以剛才大致聽懂局長"請勿打擾"之類的話。無論如何都不許打攪法希和蘭登。 法希把一幫員警拋在身後,帶著蘭登沿著黑暗的走廊繼續向前走。三十碼開外的地方出現了通往盧浮宮大畫廊的入口。大畫廊是盧浮宮最受歡迎的地方——像個走不到頭的長廊。長廊裡藏有盧浮宮最有價值的義大利傑作。蘭登發覺索尼埃的屍體臥躺之地正是此處。大畫廊裡的嵌木拼花地板明白無誤地顯現在寶麗萊快照裡。 他們走近後,蘭登看到入口被一個巨大的鋼鐵柵欄堵住了。鋼柵欄看去像是中世紀城堡中人用來把強盜擋在外面的防禦工具。 "封閉保護"法希走近柵欄後說。 即使是在黑暗中,這道封鎖線看上去也能抵擋住一輛坦克。到了外邊,蘭登透過鋼柵欄往昏暗的,碩大的洞穴般的大畫廊裡探視。 "你先進,蘭登先生。"法希說。 "我先進?進哪兒?"蘭登轉過身來。 法希指向鋼柵欄基部的地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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