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時尚閱讀 > 兜比臉乾淨 | 上頁 下頁 |
四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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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給你掐掐吧。」琪琪開始替我按摩頭部,纖細的手指在我的額頭、太陽穴處漸漸加勁兒,接著是頸部、肩膀、腰和大腿。 「舒服嗎?」琪琪邊按邊在我耳邊淘氣地吹氣。 我滿足地笑著,並不言語。嘴裡哼哼唧唧,像是在夢囈,身體酥軟。筋骨復蘇時,一股暖意好似從骨縫間油然而升,下體的反應在不知不覺中劇烈起來,讓人欲罷不能。 我翻身將琪琪壓在身下,氣喘吁吁地扒去琪琪的外衣。 「還沒按完呢,你著什麼急。早晚還不是你的。」 「你在誘惑我,我挺不住了,現在就要。」 琪琪笑了,溫順地閉上眼睛,雙手緊緊箍住我的腰。我把嘴探向琪琪豐滿的乳頭,輕輕吮吸著……一場痛快的性愛後,我赤身趟在床上,琪琪依偎在我的懷裡。 窗外清冷的月光掛在光禿禿的樹梢上,一片遊雲正悄悄掠過…… 我喜歡這樣的生活,很日常,很放鬆,全沒了白天賣貨時的忙碌,嘈雜的喧鬧。它讓我沉靜而滿足於這簡單的二人世界。這大概就是人們常說的幸福吧。如果可能,我希望沿著這條幸福之路,與琪琪一起攜手走下去,直至生命的終點。 平常,琪琪坐在琴凳上彈琴等我的時候,室內燈光是溫馨柔和的橘黃色,流淌出的音樂或輕快或舒緩,讓人抑制不住內心的感動,一種歸家的渴望,催促我步履如飛地上樓,沖入愛人的懷抱。今天不同,琪琪的房間一片漆黑,音樂是那樣的傷感,令人絕望窒息。 我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匆匆上樓。我輕敲了幾次門,裡面沒有回聲,房間裡彌漫著鋪天蓋地的憂傷旋律掩蓋住了我的敲門聲。我惴惴不安地握緊拳頭,如擂鼓般,迅猛而急速地砸著房門。 房門終於緩緩地打開了,走廊裡昏暗的燈光,照在琪琪身上,琪琪不適應似的本能地側了側身。琪琪垂至腰際的長髮淩亂不堪,眼睛紅腫,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 「你怎麼了?」我扳過琪琪的雙肩,聲音顫抖。 琪琪想努力地微笑一下,但顯然不大成功。琪琪搖搖頭,走回臥室,將頭輕輕伏在琴鍵上。 「出什麼事了?你說話呀。」我焦急地跺了跺腳。 琪琪緩緩抬起頭,臉上掛滿眼淚,「跟你沒關係,是我爸爸的事。我一直沒告訴你。我爸患了肝癌,現在已經到晚期了,醫院不再給他用藥,因為,因為我們家裡欠醫院的錢太多了。醫院要趕我爸出院。」說完,琪琪再次伏在琴鍵上嚶嚶地啜泣起來。 「欠多少?」 「十來萬吧。」琪琪撲到我懷裡放聲大哭起來。 「別著急,別著急,明早我去銀行取錢,然後,陪你一快兒回哈爾濱。」 「不,我不想用你的錢。我,我會慢慢想辦法的。」 「你這是什麼話?我的錢不就是你的嗎?現在救人是最重要的,咱們別分那麼清楚好嗎?」 琪琪不再說話,抬頭望著我,淚水仍順著臉頰簌簌地流著。這更讓我心生愛憐。我們瘋狂地互相親吻著對方。琪琪發出輕微的呻吟,我倆不約而同地將身體重重地摔在床上。床墊下的彈簧發出一陣痛苦的咯吱聲…… 第二天,我和琪琪一起到工商銀行,提出十萬元,然後,將琪琪送上了飛往哈爾濱的飛機。我沒有隨琪琪一起走。琪琪的意思是,現在她父親正處在重病期間,她要盡一個女兒應盡的孝道,不想分散注意力。她想等父親的病情穩定後,再向家人講明我倆的事。「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況且,我床子上的貨差不多批亮了,該去廣州了。 琪琪說得有道理。我不再堅持。 2 幾天後,在飛往廣州的飛機上,我意外地遇到了高雄。高雄顴骨凸顯,消瘦憔悴了許多,也白皙了許多,只是那種白並不自然,是慘白,顯然是多日不見陽光所致。但高雄的精神頭十足。一路上,與我絮絮叨叨說個沒完,還不止一次地問我,「你覺得我的氣色怎麼樣?跟平常人比如何」之類不明所以的話。我的回答也有些模棱兩可:「還不錯,你本來長得就挺白的。」 「戒毒不容易,恢復身體更需要時間,你說對吧?」 「那是,但我覺得你的精神狀態很好。」我搞不懂高雄幹啥這麼在乎別人對自己氣色的評價。 「你聽說了嗎?小慧跑了,還把我的錢全卷跑了。」 「是嗎?為什麼?」 「對我沒信心了唄。女人嘛,舊的不去新的不來。這幾年我吸進去差不多八十多萬吧,還耽誤了幾把好生意,這東西他媽的太誤事。」 「你,是怎麼開始吸毒的?我的確有些好奇。 「開始在廣州,只是跟老廣們『溜』著玩,沒事閑得慌嘛。我總不能天天打炮吧。那東西勤了也沒啥意思,一進一出就那麼點事。有時想想,挺他媽單調的,像機械運動。」高雄笑了笑,「後來,生意越做越大,越來越好,我的慶祝方式也不再僅限於喝酒泡妞了,變成了吸兩口。當時我想,這也要不了幾個錢,頂多是一把生意賺的零頭。等上了癮,想戒,已經來不及了。前兩年,我只在廣州吸,回奉城該幹啥幹啥。實在想得不行了,就飛廣州住上些日子。但是從去年初開始,我就身不由己了,像有螞蟻在咬我的骨頭,吸我的骨髓。一天不吸都不行,錢也對不上位,被小慧發現了。我乾脆破罐子破摔,開始扎針,身上紮得密密麻麻的,全是針眼。小慧帶我到戒毒所去戒毒。誰想到這毒癮越戒越大。出來後,劑量嗖嗖地往上躥。你戒過煙嗎?」 我點點頭。 「就是那種感覺。複吸就像戒煙又抽煙的人。那些隱藏在你體內的小癮蟲子並沒有死,只是隱藏得更深了。一旦有機會,那些小蟲子便蠢蠢欲動,厚積薄發。劑量加大後,想降下來,比他媽登天都難。」 「那,你一共戒了幾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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