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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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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不多久,陳孜銘打來電話,說忘記跟她說件事了,中午有個同學聚會,一年一度雷打不動,他跟公司請了假,晚上不回家吃飯了。 吳小愛這邊也慷慨無比,說去吧去吧,但是要少抽煙少喝酒。對於這個要求,陳孜銘愉快地答應了下來。 6 同學來的時候五花八門,有開寶馬的,有騎單車的,還有步行的……當東的人已經在老北京飯館訂了一桌。這裡是約定不變的聚會場所,訂的規矩是大家輪流做東。陳玉樹、張傑、李青陽、王剛還有陳孜銘,在大學時是鐵杆,除了王剛一個是北京本地人,其餘四人都是畢業後留在北京的"漂族"。 酒是男人聚會必不可少的東西。是哥們就得喝,感情深一口悶。來、來、來,吃、吃、吃,喝、喝、喝,幹、幹、幹……幾句簡單的字,成了貫穿全場的主語。 "都是男人,男人和男人在一起不喝酒算怎麼回事?不要像娘們一樣扭扭捏捏的!"王剛說話就是氣粗,字典裡從沒有委婉這個詞。 張傑最近一直戒煙戒酒,為準備播種的生命而犧牲,更怕回家被老婆發現,就在那兒裝模作樣,一小口一小口地抿。根本瞞不了王剛的眼睛:"不就是個娘們嗎?至於怕成這樣了?要生孩子,她還得靠我們呢。" 張傑瞪他一眼:"不要亂佔便宜。是靠我,沒其他人什麼事。" 家就一陣取笑,陳玉樹起哄說:"你是怕喝多了晚上雄不起來,老婆怪的是這個吧?哈哈哈……" 張傑的臉色有些錯變,大家就扯到其他話題上去。五個男人從中午喝到下午三點多,一個個口歪眼愣,醉得不成樣子。話簍子裡什麼都有,談事業,談家庭,最後談到各自的女人,有抱怨的,有說一般般的,還有喊幸福的。陳玉樹好像連大腦都進了酒,把杯子一放,罵起自己的女人來,說那賤貨嫁給自己的時候已經不是原裝的了。這一句話出來,大家都禁若寒蟬。果然,張傑大口地喝起了酒,接著就抹起了眼淚,陳孜銘見那架勢,酒醒了一大半,連忙叫服務小姐,把他們的酒杯給撤了。 張傑是宿舍裡生日最小的一個。是個公認的好人,大大的好人。什麼事都悶在肚子裡。他的底細大家都心照不宣。跟他結婚的女人,是同班的一個女生,有個很形象的外號叫"草帽",而且在學校叫得響亮。誇張一點說,只要是男人,都有機會和她發生關係,尤其是長得帥的,她更是來者不拒,甚至主動進攻。而不知為什麼,張傑卻一直迷戀她。直到"草帽"墮胎多次,失去生育能力的時候,張傑勇敢地站了出來,四處為她求醫問藥,結果就走到了一起。 "草帽"的父母巴不得有人揀了女兒去,落得個省心,所以寧願多陪點嫁妝。畢業後不久,他們就登記結婚了。可是"草帽"卻不改水性楊花的本性。張傑綠帽子也戴了,窩囊也受了,最後連煙酒也戒了,就是想給張家傳宗接代。"草帽"見張傑那麼低三下四,尾巴更是翹上了天。 陳玉樹溫習了張傑的遭遇,就感到剛才罵自己的老婆有些過分了。王剛借著酒勁鳴起了不平,"張傑,你這個婚事真他媽窩囊到家了。" "還是弟兄們知道我,娶了個二手貨,一輩子被人指指點點,這是男人最大的悲哀啊。"張傑找不到酒杯,直接拿起酒瓶"咕嘟咕嘟"地往嘴裡灌。 陳玉樹覺得這話大有問題,不能說是二手。至於是第幾手,是一筆糊塗賬,還是不要算清楚為好。他拍拍張傑的肩頭,忍不住感慨:"要是娶個處女當老婆,那會是多麼爽的感覺呐……" "世界上的處女只有三個,一個已經被破了,一個還沒發育成熟,還有一個,不知道在哪家藏得好好的。"李青陽悻悻地說,無意洩露了天機。大家於是知道,這傢伙可能碰過不少女人,但也不怎麼走運。 "孜銘,你家那口子不錯啊,看著就讓人讒。她是大學畢業就跟的你吧?一定是根'青草'吧?"李青陽嬉笑著夾了一塊肥腸給陳孜銘。所謂"青草",是他們對處女的代稱。 "是根'青草'啊,現在不是了,呵呵。"陳孜銘不禁有些得意,原來以為處女問題不是至關重要,只要對方人好,有真感情,可以忽略不計。可是經他們的現身說法,摸著良心問一問,估計自己也受不了,自己原本就是保守的人。 王剛就看得很開,直言自己的老婆就不是處女,但那又有什麼?自己還不是可以出去玩其他女人。他就是這樣認識了女幾個大學生,心裡就平衡多了。不過麻煩的是,嘗了鮮就吃不慣老糧了。看家中的黃臉婆越來越不順眼,成天就想往外面跑。於是就找各種藉口,一會說出差,一會說加班,一出家門就忙著趕場子。雖然搞得人很累,但是樂在其中。女人就是他媽的賤,只要捨得錢,什麼樣的都有。說有些女人清高?那要看她的清高多少錢一斤。她不脫褲子的原因只有一個,你拿錢去砸試試看。五千、一萬不行,兩萬夠不夠?五萬,十幾萬,你看她不乖乖上床?王剛的一席話豪氣萬千,聽得大家七葷八素,連連咋舌,心想這金錢簡直太可怕。 王剛見大家不吱聲,又矛盾地說:"不過呢,我們也不能老說女人賤,男人同樣有賤的時候。"舒服完了之後,還要對女人說一句:搞你,是看得起你!這話虧心不虧心?--簡直就不是人話!不管是出於金錢、情感還是互相利用,或者其他什麼目的,只要是你情我願,都可以看作交換,那就沒什麼好說的。 陳孜銘聽不下去了,說你這純粹歪理邪說,把婊子給抬高,把好人給一棒子打死了。在高度文明的這個時代,你的思想有點回歸類人猿的味道。 王剛嘿嘿地笑,我聽出來了,你老弟是拐著彎罵我衣冠禽獸啊?你不承認也好,人再怎麼穿西裝打領帶,抹口紅修指甲,脫了衣服照樣是赤裸裸的動物,有些比禽獸還不如呢。 陳孜銘不願意再聽,更不想跟他爭辯。不過感覺到,他們雖然酒後偏激,背後有許多辛酸。他多少能體會得到,婚姻代表不了愛情,也不能維繫愛情。有些婚姻並不是因愛而結合,只是共同的生活目標。今天最大的感觸就是,"十婚九不幸"的說法可能是真的。他突然很想吳小愛,自己是多麼的幸運啊,心想以後一定要對她再好一些。 摻七摻八地吐了一通的遭,酒瓶子早見了底,大家又吃了些水果,心情舒暢了不少。唯一羡慕的就是陳孜銘娶了根"青草"。最後,注目的焦點放在李青陽身上。三十出頭了還不討老婆,一見胸大屁股大的女人,哈喇子就流下來了。堂堂北大畢業生,成天騎著自行車上門推銷商品。後來大家猜出了他熱衷這個行當的原因,這個年代怨婦多啊,搞不好就能財色兼收。 笑歸笑,鬧歸鬧,李青陽對自己的未來還是充滿希望的:"等我的自行車換成賓士的時候,一定會娶到個漂亮迷人、高貴大方的老婆。對了,一定是處女!" 大家面面相覷,接著,拍著桌子哈哈大笑起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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