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的月光(68)_藍鳶星

六八

　　「怎麼誰見了我都問這話？」孟小冬很鬱悶。

　　「替你著急。」孫少晏語氣淡淡的，叮的一聲，是開打火機的聲音。

　　「還有不到倆禮拜我的家教工作就光榮完成了，到時候你們誰都甭惦記了。」

　　「我過幾天就回去了，到時候帶你出去犒勞犒勞你。你早點睡，我掛了。」

　　「等等……」

　　「還有事？」

　　孟小冬頓了頓，其實也沒什麼事，就是想跟二哥說說話，可又不知該說什麼。

　　「吞吞吐吐的，發生什麼事了？」孫少晏的聲音沉了沉，不似剛才那麼隨意了。

　　「哪有什麼事，就是晚上睡不著，想跟你聊聊天。」

　　「那你等會兒，我去洗個臉換個衣服，再給你打回去——甭浪費你那電話費了。」

　　「你剛忙完？」

　　「嗯，剛到酒店，先掛了。」

　　五分鐘後，電話響起。

　　孟小冬抱著毛巾被愜意地靠在床頭，接起臥室的分機。

　　「來，說吧。」孫少晏開門見山。

　　孟小冬樂呵呵地接話兒，「別弄得跟知心大哥訪談會似的。」

　　「我聽馬汀說，他最近跟劉小琴搞上了。」

　　「啊，你也聽說了？今天薇姐也跟我說來著。我給她打電話的時候，他們正在約會。」

　　「嗯，你不用替她操心。你情我願，分手費的數額也足以彌補劉小琴受傷的心靈。」

　　孟小冬無語。

　　「小冬，木頭的家教結束後，你是不是還有幾天空閒期？」

　　「嗯，還有差不多一禮拜吧。怎麼了？」

　　「明天把你的護照給齊薇，等家教結束後，我帶你出去玩玩兒。」

　　若換作以前，孟小冬鐵定會興奮得尖叫。可不知怎的，這一刻，她有點猶豫，總覺得不該答應。

　　「怎麼了？」孫少晏問。

　　「沒，開學前學校事挺多的，我不知道能不能走開。」

　　孫少晏沉默了一會兒，孟小冬心裡好似無數隻螞蟻在爬，癢癢的，很難受。

　　「先把護照給齊薇，填好表格讓她幫你申請簽證。去不去，到時候再說。」

　　「嗯。」孟小冬小聲應著，「二哥……」

　　「嗯？有事就說！我知道你有心事，醞釀這麼半天了，說吧，我保證不罵你。」

　　「真的？」

　　孫少晏輕笑，「這麼害怕我發火？」

　　「嗯，」孟小冬重重點頭，「遇上美人發威，老虎都得變病貓。」

　　孫少晏哈哈大笑，「小白眼兒狼！我沖你發火的次數，一隻手就能數過來。說重點。」

　　孟小冬猶豫了一會兒，終於鼓起勇氣，訥訥道：「二哥，婚禮後，他給我來過幾次電話。」

　　孫少晏嗯了一聲，示意她繼續。

　　孟小冬突然覺得有點口渴，「二哥你等下，我去拿點喝的。」

　　說罷，放下電話噔噔噔跑進廚房，拉開冰箱，拿出泡好的酸梅湯。一杯下肚，冰爽無極限。

　　「回來了。」回到臥室爬上床，嘴唇還是冰冰的，說話都有點不利索。

　　「你接了沒？」孫少晏淡淡地問。

　　「嗯？什麼？」

　　「林西北的電話。」

　　「沒。」孟小冬抱著電話拱進被窩裡，蜷成一團。

　　「你想跟我說什麼？」

　　孟小冬扭著身子，內心頗忐忑。聽二哥的聲音就知道，這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唉。

　　「二哥，那天在齊貝的婚禮上，我碰到他，他說，他說，他說……」

　　「他說什麼，嗯？」

　　「你看，你剛才還保證不發火的。」孟小冬偷偷咂舌。後悔了，不該跟二哥說的。

　　孫少晏笑笑，「要不要打開電話視頻，給你看看我現在的樣子？非常和藹——繼續。」

　　「切！不說了。」孟小冬心裡那剛剛冒頭的勇氣陣亡在二哥的淫威下。

　　「說！要是不說，我恐怕就不能實現剛才的保證了。」

　　「你……你這是赤裸裸的威脅！」

　　「嗯，沒錯。」

　　孟小冬從毛巾被裡爬出來，打開了空調——有點熱。

　　「他跟我說，有些事，不是我想像的那樣兒……」橫豎也是死，說了！

　　電話那頭，半天沒動靜。

　　孟小冬悄悄猜測，二哥的腦門兒上，現在搞不好正在冒青煙。

　　豎著耳朵等啊等，還是沒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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