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的月光(52)_藍鳶星

五二

　　短暫的接觸，令孟小冬對她充滿好奇。

　　「李木魚，她結婚了嗎？」

　　「不清楚。」

　　「你覺得呢？」

　　「不是結了就是沒結。」

　　廢話！

　　「你說她是你學姐，她有那麼大歲數兒嗎？還真看不出來。」

　　「難道我看起來歲數兒很大？」

　　「嘿嘿。」孟小冬眉眼彎彎，笑得很得意。

　　「二位的衣服準備好了，請跟我到更衣室試穿。」

　　帥，很帥，非常帥。

　　李木魚換好西裝走出來的那一刹那，孟小冬被他晃得有點暈。修長，挺拔，優雅，內斂，風度翩翩，大抵就是這些詞兒，一個不落全招呼到他身上也不過分。再配上他那張輪廓分明的臉，基本上，新郎的壓力將是空前的。

　　儘管如此，嘴上卻忍不住跟他較勁，「大夏天的，穿西裝打領帶，會不會中暑？」

　　李木魚不語，只是靜靜地打量她。孟小冬被他看得有點不好意思，踩著細細尖尖的高跟鞋走到他面前。

　　高跟鞋是個好發明，身高差距極大地縮小了，以往看他總要微抬著頭。

　　李木魚似乎也發現了她身高的變化，視線掃過，隨即開口，「給她換一雙矮跟兒的。」

　　「為什麼？」孟小冬抗議。

　　「李先生，這雙鞋是特別為這件禮服定制的。」

　　「換掉，太累。」

　　「李先生，孟小姐雙腿修長，非常漂亮，穿上這雙鞋效果幾近完美，換掉實在是太可惜了。孟小姐，您覺得呢？」

　　「我……」

　　「她前陣子剛做過手術，不適合穿這種高難度的鞋。」

　　「原來是這樣，不好意思，我立刻去幫您換。」

　　「麻煩了。」孟小冬沖老闆娘歉意地笑笑，心裡倒挺美，樂顛顛地走到鏡子前……

　　半晌的沉默。

　　「不喜歡？」李木魚站在她身後不遠處，淡聲問。

　　鏡子裡，她搖搖頭，嘴角掛著一抹極滿足的笑意。

　　王子與公主的遊戲，在鐘聲響起前，美好得猶如罌粟，讓人忍不住放縱沉淪。可惜，心中渴望童話的純真角落早已遺失，太過美好的東西，帶給她的，卻不再是罌粟盛開時的嬌豔妖嬈。走出童話的日子，剩下的只有腐骨噬心的掙扎與絕望……

　　依依不捨地收回視線，轉身走向李木魚，脫下高跟鞋赤腳踩在地毯上，抬起頭。

　　恢復了慣有的視角，二人的距離回到從前。

　　「李木魚，這套禮服一看就不便宜。參加個婚禮而已，沒必要搞這麼隆重吧？」

　　夢幻旖旎的氣氛瞬間散去，李木魚額頭的青筋暗隱，「你吭哧半天，就醞釀出這麼一句煞風景的話？」

　　孟小冬不好意思地笑笑，正待開口，輕快悅耳的手機鈴聲驀然響起，又是芒果又是鳳梨的。不用說，肯定是找她的。

　　「喂，誰啊？」

　　「傻樂什麼呢？我！」

　　「薇姐啊，這兩天都忙活什麼呢？也沒個動靜。」

　　「家變。」

　　「啥意思？」

　　「唉，提起來我眼淚嘩嘩的。你說我本來是想借著這次堂姐結婚給她當伴娘的機會緩和一下兩家的關係，結果我媽聽說後，差點把我逐出家門。」

　　「啊！不至於吧？怎麼說都是親戚。」

　　「你不知道，老輩兒的矛盾深著呢，弄得我裡外不是人！」

　　「那你跟堂姐解釋解釋，讓她另外找人唄。」

　　「對，我就是這麼跟她說的。」

　　「那不就行了？回去哄哄你媽，這事就過去了。」

　　「對，就過去了，剩下的，就是你的事了。」

　　「什麼意思？」

　　「我堂姐明天結婚，倉促間也找不著合適的伴娘人選啊。」

　　「這是個問題。」不祥的預感……

　　「好解決，」電話那頭，齊薇詭異地笑笑，「我跟堂姐推薦了一個特別特別合適的人選。」

　　果然……

　　「冬子，就你了！現在在哪兒呢？我去接你，順便帶你去試禮服。」

　　「……又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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