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的月光(25)_藍鳶星

二五

　　就在這時，手機響了……

　　她掃了一眼號碼——天可憐見啊！竟是二哥打來的。

　　「喂……」有點心虛。

　　「接到他們了？」孫少晏的聲音裡沒有她想像中的火氣，笑意中只透著疲倦。

　　「嗯，這次表姐表妹她們都來了，就差大表哥，聽說明天下午到。」

　　「一會兒把他們送到旅館你就回家，晚飯我帶你出去吃。」

　　「不用不用。大舅說了，晚上就近找個酒店一起吃飯，三姨也去的。」

　　「誰去你也不用去。」

　　「那多不好。你就甭操心了，要不晚上你也一起吧？舅舅他們都挺想你的呢。」

　　「想我？」孫少晏哼了一聲，語氣不冷不熱，「想我幫劉小琴找工作才是真吧。」

　　孟小冬歎氣。無法否認，舅舅剛才確實跟她提來著，還讓她幫著跟二哥說說，「那個，表妹個子已經躥到一米七多了，很瘦，體形不錯。你們公司不是經常找些業餘模特兒來客串平面拍攝嗎？要不你給她個機會試試鏡什麼的，說不定……」

　　「小冬，我今天很累，不想聽這些事。」

　　「噢，」孟小冬拼命把剛才沒說完的話咽回肚子裡，「那你晚上早點睡，我先掛了。」

　　「等等……」

　　「怎麼了？」

　　「你在車上？把電話給李木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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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二哥的電話。」

　　李木魚接過，「找我有事？」

　　「晚上有空嗎？一塊兒吃飯。」

　　李木魚想了想，「他都回來好幾天了，今晚約了我吃飯。要不一起？你總不見他也不是回事。」

　　電話那頭的人沉默了一會兒，「隨便。你記得想個辦法把小冬帶走，她剛出院，晚上要是跟他們一塊兒吃飯，肯定會被灌得找不著北。」

　　李木魚笑笑，「我儘量。」

　　「謝了，先這樣，晚上見。掛了。」

　　「嗯，掛了。」

　　把電話還給孟小冬，李木魚琢磨了一會兒，悠然開口道：「少晏在電話裡說，想讓他幫你表妹找工作也不是不行，關鍵看你的表現。」

　　孟小冬愣了一下，「你就直說吧，二哥有什麼條件？」

　　車停在紅燈前，李木魚手指輕叩方向盤，「其實很簡單，你完全做得到，剛才他在電話裡提過的。」

　　「行！那我一會兒安頓好舅舅他們就回家，晚上不陪他們吃飯了。這是不是二哥的條件？」真小氣，跟長輩有什麼好計較的！

　　「我想是的。」李木魚笑言。

　　安頓好舅舅一行人，回去的路上，孟小冬給三姨打了個電話，說晚上要做個家訪，沒法陪長輩吃飯了。

　　三姨很理解，說：「年輕人還是以事業為重，你二哥晚上加班也去不了，有我陪著就行。」

　　三姨的體諒讓孟小冬頓覺無地自容。她從小就是個不撒謊的好孩子，看這事給鬧的。匆匆掛斷電話，她鬱鬱地望著窗外出神。

　　「學校放假，誰會這時候找老師做家訪！撒謊都不會撒。」李默坐在後排，冷諷一句。

　　孟小冬撇撇嘴，此時無聲勝有聲。

　　「善意的謊言，跟你表妹的工作相比，完全可以理解。」李木魚中肯的話語頓時終結了李默臉上的得意。

　　孟小冬想了想，他這話說得也有道理。

　　善意的謊言……對，善意的！

　　「切！原來撒謊還分善意和惡意，那以後我一概只撒善意的謊好了。」

　　「你懂什麼叫善意，什麼叫惡意？」李木魚淡淡地問。

　　李默退出手機遊戲，盤腿坐在後座上，大眼睛裡閃著狡黠，「簡單。打個比方吧，如果我為了照顧生病的奶奶而翹掉網球課，並且騙你說教練請假了，這個謊言在你們看來就是善意的。當然，如果我為了約會而蹺課，同樣騙你說教練請假了，這個謊言在你們眼裡頓時就變成惡意的了。是吧，小爸？是吧，孟……老師？」

　　孟小冬揉揉額頭，表情複雜。這個小孩兒，對任何老師而言，都是個考驗。「李默，好口才！知道什麼是抬杠的終極境界嗎？用歪理把對方駁得無話可說！」

　　李默的小臉兒上爬滿了勝利者的微笑，「歪理也是理！所以啊，你們這些大人別成天覺得自己特了不起，別動不動就對我指手畫腳的。」說完，他樂顛顛地趴到李木魚身後，「小爸，你的好口才呢，怎麼這麼沉默？」

　　「有一種沉默，叫做不屑一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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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魚兄，偶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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