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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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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越拉她起來,笑著說:「我喜歡。」她睜大眼問:「你真的喜歡?」長長的睫毛忽閃忽閃的,一臉認真地看著他。鐘越的手指不由自主撫上她的眼瞼,真是如花一樣的嬌嫩。她像是意識到什麼,輕輕閉上眼睛。 他的指腹能感覺到她眼皮底下眼睛的移動,那溫熱的觸感一直傳到心的最深處。他又將手指往下,在她唇角遊移,然後俯身親了親她,那親吻如此輕盈,只稍稍沾了沾她的唇就迅速離開。 她睜開眼看他,笑著說:「涼涼的。」他也跟著笑起來,伸手抱住她,歎氣說:「這樣就不冷了。」兩人在寒冷的冬夜裡緊緊相依。 她喟歎出聲:「鐘越,你身上真舒服。」有一種味道。到底是什麼味道呢?她偏頭想了許久都沒找到合適的形容詞。隨著年歲的增長,後來她終於知道了,那是戀人的味道、兩情相悅的味道。 鐘越摸了摸她的臉,說:「都凍紅了,回去吧。」她「嗯」了一聲,手仍然調皮地伸在他口袋裡,不肯拿出來。她忽然說了句傻話:「鐘越,你以後就穿這件衣服好不好?我真喜歡它,口袋又大又暖和,可以放下我兩隻手。你看——」她把雙手都拿出來又塞進去。 鐘越罵她笨:「那我不換衣服啊?」她笑嘻嘻地點頭:「好啊,那你就不要換。」過了會兒她又說,「鐘越,以後你都替我拿書包好不好?」他沒好氣地說:「我不是正給你拿著嘛。」她蹦蹦跳跳地往前跑,回頭笑道:「以後你天天要拿!嘻嘻,原來它好重哦——」鐘越瞪她,「你現在才知道?傻裡傻氣的。」 她嘿嘿地笑,說:「以前不知道,自從你拿了後,就知道了。」鐘越歎氣,「看來我這個苦力任重道遠啊。」她拍手,笑得得意揚揚。 把何如初送到宿舍門口,他把書包還給她,說:「晚上要乖乖睡覺。」她感歎,「鐘越,跟你在一起,我真高興。」心裡的陰霾一掃而空。鐘越「嗯」了一聲,催她,「快上去,瞧你,都快凍成冰了。」看著她的身影在門裡消失,他在心裡說:「跟你在一起,我也是一樣的感覺。」 考試前一天,何如初碰見夏原,有些驚喜,問:「你是不是去西藏了?」他看起來瘦了不少,精神卻更好了。夏原點頭,「回頭給你看照片。」她問好不好玩?夏原興致勃勃地說:「當然好玩,下回我帶你一起去。」她高興地點點頭,突然又搖頭,惋惜地說:「不行,我有高原反應。」夏原大手一揮,「誰沒高原反應啊?去了就適應了。」她微笑,心裡很嚮往。 夏原忽然問:「聽說你交男朋友了,就那個姓鐘的小子?」她害羞不語,只是笑。他連聲歎息:「這小子偏偏揀我不在的時候乘虛而入,厲害啊,平時倒看不出來!」調侃了一會兒,又笑嘻嘻看著她,「他那種人有什麼好的?你要不要甩了他,跟我在一塊兒?怎麼樣,考慮考慮?」 她只當他說笑,翻了翻白眼說:「不要,我才不要成為這裡女生的公敵。想當你女朋友的人多著呢!」夏原笑:「哦?姓鐘那小子就那麼好,好到我都比下去了?」她搖頭,「你呀——沒見過你這麼自戀的。」真受不了他。 夏原伸手勾了勾她下巴,笑得賊眉鼠眼,「他有沒有……比如說這樣——」頭漸漸靠近,做親吻狀。她連忙後退,又羞又惱,死命拍了他一下,「夏原,你不要臉!你再這樣,我可生氣了啊。」 他伸了個懶腰,「不要臉?姓鐘的小子才不要臉呢!」她聽他用不屑的神情罵鐘越,沉下臉,「夏原,你跟我隨便開玩笑沒什麼。無緣無故,你幹嗎這樣說他?他又沒得罪你!」夏原轉頭看她,眸中有驚訝之色,笑著說:「沒想到你這麼護著他!開句玩笑就受不了啦?」她嘀咕,「你哪像開玩笑嘛!」分明是罵人。 夏原忙舉手說:「好好好,我認錯總行了吧?我知道他是大才子!」她也不好和他認真,說:「你怎麼比地痞還無賴呢!」夏原也不辯解,半晌才問:「大週末的,怎麼一個人躲這兒啊,冷清清的。你那個男朋友呢?」 她打了個哈欠說:「他過兩天也考試,複習功課去了。」夏原接口說:「那他就把你一個人扔這兒了?怎麼當男朋友的!虧你拿他當寶!」她氣呼呼地說:「他念書很認真的,跟咱們不一樣。」夏原唯恐天下不亂,「那也沒理由把女朋友撂一邊兒啊!」 她有點兒悶悶地說:「反正我自己也要複習啊。」本來她說跟他一起上自習的,鐘越卻說她老讓他分心,讓他的學習效率大打折扣,她便一個人回來。正無聊呢,偏偏夏原湊過來在一邊煽風點火。 夏原拉她起來,「這個學校就數你最用功,還複習什麼啊!沒聽過有句話叫『大考大玩,小考小玩,不考不玩』嘛,這才是會念書的人!走走走,我帶你出去吃東西,比坐在這裡發呆有意思多了。」 她搖頭,「我不去,我要等他一起吃晚飯。」夏原叫起來:「這才吃過午飯好不好!你就一直坐這兒等?」傻不傻啊!她點頭,「我也沒什麼地方可去,看看書背背單詞,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夏原簡直不能理解她這麼愚蠢的做法,說:「你要等他,晚上再過來。哪有人一直等在這兒的?」她聳聳肩說:「反正我也沒什麼事。」夏原推她,「往這邊出去,有家『星巴克』,我們喝杯咖啡再回來。這裡又陰又冷,坐門口喝西北風啊!」見她還是不動,便說,「耽誤不了你的事,很快就回來。」等他就那麼重要? 她不去,說:「也許他會早點兒過來,錯過就不好了。」夏原突然吼起來:「那你不會讓他等?」沒見過這麼死心眼的!她抬頭,吃驚地看著他,「我等他也一樣啊。」夏原驀地覺得嫉妒,無比地嫉妒鐘越。若有人肯這樣一心一意等他,就為了吃頓晚飯,叫他做什麼都願意。他一言不發站起來,頭也不回走了。 走了一段路,夏原漸漸停下腳步,一個人站在寒風裡,呆呆地,也不知道該去哪兒,心裡空落落的。有認識的同學經過,嘲笑說:「夏原,你怎麼了?失魂落魄的,難道被女人甩了?」他立刻恢復本性,咧嘴笑著說:「是啊,被女人甩了。」那人當然不信,笑著說:「咱們夏大公子也有被女人甩的一天?好好好,放爆竹普天同慶!」 夏原笑問:「去哪兒去啊?要不咱哥倆兒喝兩杯去?」那人聳聳肩,「夏大公子請客,不去白不去!」兩人勾肩搭背,笑嘻嘻地走了。 那人酒量不好,喝了半瓶二鍋頭就倒下了。夏原費了許多力氣,一路罵罵咧咧地把他抬回來,口裡說:「下次喝酒一定要找個旗鼓相當的對手!」他忽然想到韓張,此人是個能喝的主兒。不過跟他不同校,一時半會兒也沒法叫過來。無奈之下又轉身來找何如初,順帶給她帶了杯熱的可哥奶。 何如初見他去而複返,疑惑地看著他。他指了指飲料,說:「看我對你多好。」她聞到味道,微微皺眉,「大白天的,你喝酒了?」他聳聳肩,「誰說白天就不能喝酒?」兩人坐著聊天。他問:「你一個人坐這兒等,無不無聊?」 她咬著吸管說:「不無聊啊,反正他會來的。」因為知道他晚上會來,所以她整個下午都覺得有一種觸手可及的幸福在身邊,時間每過一秒,幸福便增加一分,於是等待變得與眾不同。 等待是幸福的一種儀式。 夏原默然無語,打著哈欠說:「反正我也沒事,陪你一起等吧。」他逗她說話,她總不答。於是他問:「你跟姓鐘的怎麼認識的?」她不滿,「你客氣點兒!」夏原「切了」一聲,說:「我又沒叫他送『鐘』的,怎麼不客氣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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