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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七


  聽到歌聲,我立馬意識混亂起來,腦子短路,身子一晃,竟然想走上前去要給她鬆綁。。

  shirley楊一見不妙,上去撕下一團布料塞進魚人口中,歌聲嘎然而至。我腦子一震,還沒回過勁來,就被shirley楊回身一個響亮的大嘴巴給抽醒了。

  臉上火辣辣地痛,我自知理虧,灰溜溜地捂住臉,流到胖子身邊去。

  shirley楊杏眼圓睜,怒不可遏地站在魚人身前,拿長刀比劃著她。

  這魚人一看不好,立即轉作嬌啼姿態,雙目中盈盈露出淚痕來,一付楚楚可憐、不勝柔弱的嬌羞,此刻和《紅樓夢》裡的荷花仙子林妹妹倒有一比。

  shirley楊還沒發話,那魚人眼中泛出兩顆豆大的淚滴,眨眼之間掛落臉頰,變做兩顆明珠跌落在海藻叢裡。shirley楊彎腰撿起,這分明是兩顆柔軟的珍珠。

  我猛省,跑上前去,從shirley楊身後的背包裡打開那裝著兩顆海豚之王淚珠的夜明珠的小匣子,四下裡頓時熠熠閃光,亮如白晝。

  這魚尾女人分明是傳說中的深海鮫人,俗稱美人魚,長歌善媚,能泣下明珠。歷代,中外各地關於它們的傳說很多。據說,它們長年在遠去大陸的海底深居,每見有商船經過,就會浮出海面,曼歌妙舞,蠱惑男海員跳海殉葬,禍害不小。

  但是在古代,它們又是造墓者夢寐以求要得到的極品。因為捉了它們熬取鮫油,用作墓室的長明燈盞之油,可以燃燒萬年不熄,是墓主人日後蟬化飛升的指路明燈。近代以來,這東西越發稀少了,很少有人見過它們的廬山真面目。全世界唯一保存在大英博物館裡的,也只是一副殘缺的骨架。

  沒想到,今天在這裡,我們倒是一飽眼福。

  這玲瓏剔透的美人魚哀哀地望著shirley楊,見她拿起那兩顆柔軟的淚珍珠,便努力地向昏睡的胖子示意。

  我和shirley楊琢磨了一會兒,拿起魚人泣下的淚珍珠向它示範著往胖子的嘴裡喂下去,它努力地連連點頭。

  看來,這美人魚要幫我們救醒胖子,將功抵過呀。

  我把兩顆淚珍珠都喂進了胖子的嘴裡,用手幫他拍打進肚。過了一會兒,胖子真的睜開眼睛,遲疑了一下,驚喜地拉著我的肩膀叫道,老胡,shirley楊,可找到你們了。

  我們還未說話,只聽頭頂咣啷一聲,水牢的頂門鐵板應聲分開,一條藤索扔了下來。隨後,一個白腦袋趴在洞口,呵呵地叫著,手舞足蹈,正是剛才跑丟了的那只白猿怪人。

  我拉了拉藤索,還很堅固,不禁面露喜色,說道,我們可以出去了。

  忽然,那白猿看見地下的美人魚,從洞頂哧溜一聲沿藤索滑下來。它沖到美人魚跟前,呵呵大叫,沖我們齜牙咧嘴地示威,迫得我們三人紛紛退開。胖子更是一腳踩進水裡,差點跌倒。

  看我們後退,這白猿手忙腳亂地撕扯著捆綁美人魚的繩子,三兩下解開,丟到一邊,摟著美人魚嗚嗚地哭起來。

  我們都看呆了,我靠,難不成這白猿和美人魚還有一腿親密的關係啊?!

  看看美人魚偎依在白猿懷中,輕撫著白猿的毛髮,一付親密憐愛的樣子。胖子呆了一呆,轉身朝垂下來的藤索爬上去,我和shirley楊回頭看了一眼,撿起地上的登山索,也先後追著胖子爬出水牢。

  回頭下望,只見那白猿和美人魚依舊親密地偎依在一塊兒。

  我們等待不及,轉身準備上路。胖子看來身體沒什麼大礙,倒是瘦了一圈,臉色也是氣呼呼的。我連問幾次,他怎麼會在水牢裡,這傢伙裝聾不理。我一轉頭看見shirley楊對我也是帶理不理,臉色淡淡的。知道她的醋勁還沒消呢,我只好沒趣地走開。

  我們三個站在甬道岔口,一時不知該往哪裡走好。大家悶了一會兒,我見shirley楊看著我,趕緊討好地說,根據這甬道的走勢,看來我們身處斯巴達克斯主墓的週邊。這主墓的分佈很有可能是「井」字型結構,如果不錯入死路,我們沿任何一條甬道都可能到達墓牆外。

  胖子忽然指著遠處問道,那是什麼。

  我們扭頭一看,在海豚之王眼淚夜明珠的光照下,一群奇特的石頭魚又蹦跳著追了過來。

  我叫聲不好,剛要跑,忽然想起水牢下的白猿,不由探頭叫了一聲,只見那白猿正要轉身爬上來。同時,水牢底浪花一翻,美人魚那金色的魚尾一擺,消失在水深處。看來,這水牢底下必有一條暗道通著大海,美人魚有可能從暗道潛回了大海底。

  白猿三兩下爬出水牢,戀戀不捨地猶自向水牢下回望。

  我猛一扯它,叫道快跑。身邊的胖子已經松松筋骨,興奮地揮舞著shirley楊遞給他的長刀,一刀一個劈中跟前從地上高高跳起的石頭魚,奮力斬殺。

  白猿扭頭一看,呵呵笑著,撿起地上劈斷的石頭魚,揣在懷裡,領頭向左側的一條通道跑去。我連忙招呼shirley楊和胖子跟上,畢竟這白猿一直居住在這裡,應該熟知陵墓的走勢和暗器機關。

  白猿三跳兩跳,轉過幾處彎道,每次跑到輻射狀的三岔路口,都會毫不猶豫地沿著左側的分道口跑進去。我們緊緊跟上,見一路上岔路極多,幾乎每隔幾十米就會出現一處岔路,陌生人進來根本不可能轉出去。

  那白猿在前邊閃了幾閃,忽然不見了。我們氣喘吁吁地趕到,轉過彎角,眼前又是一處三岔路口,白猿卻失去了蹤影。

  這可怎麼辦,胖子氣呼呼地問我。那傢伙是什麼東西,可靠嗎,該不是故意耍我們的吧。

  我看了shirley楊一眼,只好簡短地敘述了一下遇見白猿的經過。

  胖子也沒有再說什麼話,畢竟剛才是白猿幫我們脫出水牢陷井的。

  眼前三條岔道,該往哪裡去,倒是問題。背後隱隱傳來石頭魚的蹦跳聲,它們又追上來了。

  我咬咬牙,向shirley楊和胖子說道,還是沿左側的甬道走吧。

  我們一路跑進左側的甬道,左轉右轉,十多分鐘後,又跑到了一個三岔路口。來不及細看,選擇左側甬道,我們又跑進去。還沒跑到一半,前面的胖子忽然止步,害得我和shirley楊猛地收不住腳,一齊撞在胖子身上,疊羅漢似的滾作一團。

  我剛要罵他,一抬頭,前面出現一條肥大的石頭魚忽地轉回身來,一下跳到我眼前。我一把抓住它,那魚寬大的嘴巴哢哢地咬合著,露出鋒利的石頭牙來。它背刺聳起,腹鰭亂擺,拼命地掙扎著向我臉上湊。

  我急忙雙手抱住它,還好這廝的皮膚粗糙如石頭,要是平素的魚類那樣全身魚鱗滑溜溜得抱不住,這功夫我酷酷的高鼻樑還不被它一口咬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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