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經殘卷(2)_學達書庫

二

　　傑克愣了愣，明白過來，"爵士，你想我們搭乘那艘海盜船逃生？"

　　等把所有的器物搬過去，海盜船已是滿滿當當的，容不下更多人手。羅伯特一咬牙，"不要打開底層貨艙，讓那些豬玀自生自滅去吧，算是給海王爺的祭品。上帝，又丟了數十萬美金。"隨後，他命令傑克駕駛海盜船，全速脫離"鸚鵡螺"號貨輪，最快時間走得越遠越好。隨著遠走，回頭可見貨輪在原地漸漸打著旋兒浸水下沉，先是靠近破洞的船尾部分吃水過多沒入水下，船頭倒立起來。艙底的數百名華人勞工尖叫、哭喊聲一片，在夜幕中聲音極是嘶啞恐怖。半個小時後，沉船區形成極大的黑色漩渦，海浪滔天，不見一絲痕跡。羅伯特在遠離的海盜船上頹廢地看著，面色一派死灰。忽然，遠處沉船區一聲劃破夜空的長嘶，仿佛一匹巨大的黑影應聲躍出海面，向海盜船疾馳而來，倏忽已到跟前，對著羅伯特穿體而過，眨眼失去蹤影。羅伯特尖聲大叫，身子一軟，昏死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羅伯特漸漸蘇醒過來。他挪動沉重的腦袋，從地板上爬起來，走上船頭，只見紅霞滿天，海浪無垠，碧波輕漾。羅伯特深吸一口氣，看見遠空一些類似海鷗的飛行體自由滑翔，翩翩而來。他看看船頂，血紅骷髏頭的海盜旗還在，不由扭頭叫道："傑克，快來，把旗子換掉。"

　　船上靜悄悄的。羅伯特又叫了幾聲，仍然沒有傑克的蹤影。他惱怒地走進船艙，奇怪的是，從船頭找到船尾，偌大的海盜船再沒有一個船員，只是珠寶都還在。羅伯特倒吸了一口冷氣，聯想到這艘海盜船的來歷不明，不禁腿肚子打轉，幾乎站不起來。他又找了一遍，仍然沒有。難道說，所有跟隨過來的船員包括傑克都棄船而逃了？可是這茫茫大海能跑到哪裡去呢？

　　羅伯特還沒有想明白，就聽"砰"的一聲，船身抖動，不好，難道又撞船了？！羅伯特拔腿跑上船頭，只見一艘似曾相識的輪船攔腰撞在海盜船上。一陣"呼啦啦"的聲音破空而來，羅伯特一抬頭，那些剛才還在遠空的海鳥迎面而至，團團繞聚在血紅的骷髏頭旗子周圍，越滾越大。不對，羅伯特再仔細一看，巨大的薄翼連體飛行動物，頭顱短小，有四肢和長長的尾巴，好像是黑蝙蝠。黑蝙蝠嘶叫著，翻滾著，傳出一陣陣動人心魄的叫聲。隨著叫聲，對面船上陸續爬出一群群怪物，腫脹的身體，慘白的膚色，軀體上還覆蓋著一層深色的布類物質，面部朝下，匍匐前進，頭後有一根根黑色的尾巴，不對，是大清國人的辮子。羅伯特仔細一看，對面那艘船可不正是沉水的"鸚鵡螺"號貨輪麼，怪不得那麼眼熟。那麼，也就是說，那些爬行怪物就是昨夜隨船淹死的華人勞工了。只見爬行的屍體一步步爬過來，羅伯特不禁嚇得後退幾步，正好撞在一個人的身上，"傑克！"羅伯特喜極大叫，一扭頭，頓時合不攏嘴，傑克，七竅流血的死傑克伸直著雙手狠狠地掐住了他的脖子，掐得他喘不過氣來。不僅僅是傑克，剛才找不見的一批船員都七竅流血，僵直地走來，有的掐脖子，有的張開血盆大口咬來。羅伯特頓時嚇得大小便失禁，一口氣憋不上來，失去了意識。彌留之際，他瞥見船頂的巨大黑蝙蝠"嘎嘎"起舞，扇動著巨型的黑色肉翼，猶如死神的使者向他撲來。

　　從那以後，羅伯特和他的"鸚鵡螺"號貨輪蹤跡全無。只聽說，沿海一帶的居民常常會在大風暴中碰到兩隻死寂的海船如幽靈般蕩來蕩去……

　　第一章三藩市軼事

　　夏季風吹過海灘，帶來一陣陣歡笑。夜幕下，美麗的三藩市北灘(North Beach)燈紅酒綠，歌舞昇平。這裡居住著許多意裔移民，早上還算安靜，但中午過後整個地區便開始熱鬧起來，而從黃昏到深夜更是北灘最喧鬧的時段。白天可以坐在咖啡館或餐廳的露天座位上，享受咖啡、義大利面和蛋糕，晚上可以在華盛頓廣場（Washington Sq）飲酒或享用晚餐。在北灘，我們可以充分感受到三藩市式的義大利風情。

　　王胖子一臉無辜地偷窺身邊走過的各色美女，吃起義大利面來更像一頭八百年沒有喂過食的豬，招惹得周圍的人們不停地竊笑他，氣得我牙根癢癢，只好裝作不認識他。但是這還不止，他一邊看，還一邊沖我叫："老胡，胡八一，再來一份義大利面，要不蛋糕也可以，我快餓扁了。"

　　現在是白天，下午四點鐘。我們坐在"尤利"露天餐廳裡，一邊休息，一邊等Shirley楊來碰頭。Shirley楊去三藩市最大的精神科醫院三藩醫院探望陳教授了，走時說大概下午就回來。最近三藩醫院來了一位世界聞名的精神病客座教授，雖然我們明明知道陳教授的發病歷史，但Shirley楊她還是抱著說不定能治好的願望，送陳教授去應診了。

　　自從來到美國，我和胖子百無聊賴，一天到晚除了吃了睡、睡了吃，就是四處遛達。我們手頭還有點積蓄，並不急於掙錢。Shirley楊的家底也十分豐厚，她父親留給她的產業涉及多個行業，方方面面都有相當多的高手在為這個家族集團服務，年盈利潤極高。Shirley楊有意讓我和王胖子下嫁到她的企業去鍛煉，說不定三兩年還可以搞個行政經理什麼的當當。王胖子興致頗高，可是我明知道我和王胖子是稀狗屎糊不上牆，又閒散慣了，就沒有應聲。Shirley楊明白我是放不下大老爺們的臭架子，也就不再作聲，反正剛來美國，就任由我們東遊西逛，熟悉熟悉當地的環境，這不最近把住宅附近的唐人街逛透了，就逛到北灘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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