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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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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嘉偉打開門。 奚雅提著包站在門口,兩個人象不認識一樣,驚詫地: 你?! 奚雅看著赤裸著上身的孟嘉偉,不相信地,你,你不是說在外地嗎? 孟嘉偉驚慌地欲關門,他萬萬沒想到奚雅會從天而降,這麼說她剛才的電話是在樓下打的? 你,你怎麼來了也不提前說一聲? 奚雅舉著手裡的包,我剛打電話就是想告訴你,我給你送-- 奚雅猛地推開孟嘉偉半掩的門,孟嘉偉的身後,羿小羽穿著孟嘉偉的襯衫,剛從浴室走出來,她的驚訝不亞于奚雅的震驚。 奚雅不相信眼前的一切,她的眼睛險些瞪出眼眶,把手裡的包砸向孟嘉偉,嘴唇抖動著: 卑鄙!無恥! 扭頭朝樓下跑去。 二十六、 季帆從飯店回來,感覺好了許多。連日來,羿小羽記憶恢復帶給他的煩惱,讓他無所適從,儘管他試圖解釋,可是羿小羽根本不給他機會,好象他說的全是謊話,他天生就是一個謊言家,從始至終他都在欺騙她,是個道德敗壞,言行不一的偽君子。 季帆覺得自己冤枉到家了,他不知道她為什麼這麼小題大做?如果按照她的邏輯,天下的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他覺得他和楊淩之間的一切根本稱不上是出軌,只能算跑偏,而且他已經回到正軌上來了,她總不能就因為這點小錯就一棍子把他打死,把他們辛辛苦苦建設了十多年的家拆散吧?每天晚上,他都準備了一肚子的話,想說給她,可是每天羿小羽都回來很晚,而且回來後徑直走進女兒的臥室,關上門,連看他都不看他一眼,他們仿佛成了一個屋簷下的陌生人。 沒有辦法,季帆不想吵醒女兒,也不想吵架,他想也許羿小羽過了這勁兒就冷靜了,冷靜了就知道他不象她想像的那麼壞,她會念及他們夫妻這麼多年的感情,念及還沒長大需要母愛也需要父愛的女兒,念及他們所經歷的一切他為她所做的一切而原諒他,會和他合好如初,他會和她一起修補情感的裂痕,他們會回到相孺以沫的從前,互相理解,互相包容,經歷過風雨的他們會比別人更懂得珍惜彼此,珍愛家庭。 可是他想錯了,生活並不象他寫的小說,有起必有合,起轉承合環環相扣,羿小羽好象故意要讓其中的一環斷裂一樣,她無意銜接也不給他機會續接,她想讓這斷裂成為事實,成為季帆一生的懊悔和悔恨,季帆已經感覺到了她在懲罰他,他真的希望她停留在這懲罰上,不要再往下走了,無論這懲罰多麼苛刻他都能接受,假如這懲罰也不能解她心頭之恨,她要報復他的話,那麼他們之間一切真的沒有機會修復了,一個男人如何能容忍自己的妻子走進另一個男人的懷抱?他不是聖人,他做不到。 和奚雅共餐的幾個小時,面對奚雅對妻子的關切,季帆幾次欲開口告訴奚雅他們的現狀,幾次話到嘴邊又忍下了,他不想在這個善解人意的女人面前說這些煩惱,更不想讓她看見自己絮絮叨叨、失意落魄的一面,他們是屬於那種相互欣賞的男女,用俗一點的比喻可以算做紅粉知己,青衫之交的那種惺惺相惜。這感覺妻子沒有給過他,楊淩也沒有給過他,這麼多年他是第一次在奚雅這裡體驗到了。她不僅能和他做文學上的交流,她還能從人性上去理解他。其實隨著他邁進中年,他覺得所有男人窮其一生實際上是在尋找一個能聽得懂自己話的女人,美麗和年輕都是有實效性的東西,只有給心靈找到了棲息地,你這一輩子才會活得自在、從容。大多數的男人可能和他當初一樣,不是沒條件就是不知道自己要什麼,等到明白了木已成舟,時過境遷了。有自製力的男人會把這遺憾埋在心底,沒有自製力的掉了進去,這可能是那麼多中年男女離婚的主要原因吧?如果只是身體的吸引,外遇終究是一時之遇,如果是靈魂的吸引,外遇必然導致分手,不分手的終逃不脫飲鳩止疼,隱痛終生的下場。 當然,惺惺相惜只能停留在惺惺相惜,他和奚雅之間壓根就沒想到會有故事,他的生活再也經不起和另外一個女人發生故事了,一個小插曲就險些讓他家破人亡,他那還有勇氣再去玩火?再好的女人對他只能是一道風景了,他會站在一個安全的距離欣賞她們,他的家庭和他的身份都不允許他有非分之想。 季帆胡思亂想的時候,羿小羽回來了,季帆看著還大亮著的天,沒想到她會這麼早回來,連著幾個週末她都是深夜才回來的,今天是怎麼了?莫非她的勁兒過去了? 季帆從書房裡迎出來,我沒想你回來這麼早,沒準備飯,我們今天外邊吃去吧? 羿小羽的臉烏雲密佈,她指了指沙發說,坐下,我有話對你說。 季帆乖乖地坐在了沙發上,他等待的時候終於來了,他已經預備好,只要羿小羽開口認錯,他就緊緊抱住她,他要把那天他在她昏迷時說的話再說一遍,他要再一次向她懺悔,自尊要在該堅持的時候堅持,該犧牲的時候犧牲。 我們離婚吧! 季帆簡直不相信自己親吻過的那性感無比的嘴唇竟然吐出這麼五個字,它們象五顆炸彈同時在他的心裡引爆。 你說什麼?! 奚雅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家的?她只記得她跑出辦事處的大門後,就辯別不出了方向,她感覺北京的天空象個巨大的漏斗罩住了她,她不知道該朝哪裡走是回家的方向。 一輛計程車停在她身邊,司機探出頭,打車嗎? 奚雅未加思索就坐進了車裡,這個時候無論遇到誰,只要能把她帶出北京她都會毫不猶豫地跟他走的。 司機問她去哪兒,她說回家,司機放慢車速,回頭看她,我看還是先給你送醫院吧,你臉色慘白得沒一點血色,多大的事也沒有自己的身體當緊! 不,不!師傅,你送我回家吧,我沒事。奚雅告訴了司機地址。 司機說,這麼遠?要不少錢呢。 只要你給我送到家,多少錢都行,師傅,求你了! 好好好,你別哭啊,我最怕女人流眼淚了,你放心,我給你送家還不行嗎? 奚雅的眼淚止不住地流,謝謝你,師傅。 不謝不謝!看你的樣子准是遇到塌天的事了,你呀,也別太著急了,凡事想開點兒,我遇到難事的時候就想,有比死更大的事嗎?人要是連死都不怕還有什麼可怕的? 奚雅根本沒有聽見司機說什麼,她的腦子完全被剛才的一幕占滿了,那畫面還在無限地擴展,試圖覆蓋她全部的思維,赤裸著上身的孟嘉偉和站在他身後穿著他襯衫的濕轆轆的女人,丈夫臉上的驚慌和那女人的美麗如兩個鏡頭交替出現在她的眼前,這是她千想萬想也不曾想過的場景,當初婆婆點過她,炳虹告戒過她,都沒入她的大腦,她太相信她的丈夫了,那不是她逼他說的話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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