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時尚閱讀 > 錯過你為遇見誰 | 上頁 下頁 |
九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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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是啊,出去買杯奶茶。」 實在是非常兒戲。 在那場事故的第二個月齊享買了他生平第一部車,「把生命交給別人掌握,這種事以後能少則少。」 這句還像話,下一句讓我整個人都作勢撲過去掐他,因為他慢條斯理地說,「否則弄得不好,還要連累女朋友被她媽誤……」 「別衝動,別衝動。」他輕笑,用手臂擋著我,「說錯話了OK?」 我還記得那是一輛銀色的尼桑商務款,你每次停到西門那,等我鑽過圍欄和灌木,跳下花壇沖他跑去。 又過了一陣,學校發現不行,封校跟沒封一個樣,學生們愛往哪兒跑往哪兒跑,於是派了一堆保安,攆兔子一樣埋伏在牆根,捉到就通知班主任,第二次就得背處分。 我告訴齊享,他想了想,「我看看吧,有沒有辦法。」 過了兩天,一下課,發現他靠在那兒等我。 「你怎麼進來的?」 「我剛也在旁邊上課唄。」 他看我不相信的樣子,笑起來,「真的。」 別間學校我不清楚,L大的成教系統,教課的基本都是在讀研究生,學校在非典之初也試圖進行走讀研究生的管理,後來發現實在有難度, 光臨時安排住處就費大勁兒,索性放開,和教師一樣發放出入證。 齊享一個朋友,碩士處於實踐階段,他在外頭找到活兒做,這邊還有半學期的課,不大願這麼兩頭跑。 「我週末幫他代課,這傢伙不知道有多高興。」 「你行嗎?」 「你見過有我不行的嗎?」 齊享就這麼,每個週末過來帶兩節課,《法律基礎》。我去找他,經常能目睹這位兄台被一群女學生攔住,「齊老師,這個問題我還想請教。」 他那段時間就像個穿越封鎖線的戰地商人,我們寢室的光碟,曾小白的進口零食,蘇瑪註冊會計師當年的複習資料,甚至隔壁女孩子們要的一些小玩意兒,都是托他帶進來。我發現封校也不是全然沒有好處,大家被迫成天湊在一起,翻找出許多茶來玩,光是牌我就學會了好多種,有時候大家喝點小酒,席地而坐來上幾圈,或者到樓下打羽毛球,像樹上密匝匝的綠葉,又像小動物乍起來的絨毛。 有時候我注意到寢室裡的空床,或者對面樓那個陽臺,就趕緊找點別的事做。 到了端午,已經熱得不像話,那天星期三,原本我答應曾小白和蘇瑪去二食堂撮一頓,結果曾小白班裡臨時有活動,而蘇瑪心儀了很久的師兄邀她共度,我去敲隔壁寢室的門,發現大家全出去HAPPY了。 我現在很怕一個人待在寢室,於是想去食堂要碗河粉,琢磨著一會兒去,上自習? 興興頭頭的爬上三樓,我走了兩步就停住了,又像被人原地拎了起來。 沈思博。 他獨自坐在那兒,背影我不能再熟悉了,他總是端著左肩,比右邊肩膀略高出一些,這算坐姿不良,曾經我卻覺得非常特別。 我倒退著出了門。 多媒體教室在放《X戰警》,我餓著肚子看到一半,收到齊享的短信,「還在聚會?玩的開心嗎?」 我想撒個謊的,不知怎麼還是據實以告,「沒呢,我一個人。」 他很快打過來:「你不是要和你室友會餐?」 「她們都有事去了。」 「怎麼不打給我?」 「當時都六點多了。」 「那你吃飯了沒?」 我沒話可說。 「你等著,我去接你。」 感覺車壓過校門口的減震帶,我剛要在副駕駛上坐正,齊享伸手輕輕摁住我,「看著呢。」 「門衛還在?」 直到拐過九十度開上大路,他手拿開,「可以了。」 我直起身體。迎面而來的,是空蕩而寬敞的街道,黑夜,絨球般一團接一團的路燈光。 「哇塞。」 「想吃什麼?」 「粽子,五芳齋的粽子。」 超市像間太倉庫那樣安靜,極豐富的物質和極少的同類,會讓人產生站在資源配置頂端的錯覺,很有點想撒個歡,為所欲為。 我扒著購物車,「我要,我要坐進去。」 「來。」齊享把它固定住,「試試。」 偶像劇跟現實的差距是,前者從來不放女主是怎麼爬進去的,尤其此時我還穿著裙子。 對面這個青年看著我,笑得可太氣人了。 「哼。」我伸手把裙擺往上拽拽,跨一次沒有成功,第二次還沒來及試,他過來一把把我抱離地面。 「幹嗎。」 「你還能走光走得更離譜一點麼?」 「哈哈。」我勾著他的衣領,「……」剛要說點放肆的話,突然看見貨架盡頭,有個工作人員面無表情地盯著我們,我身為社會動物的自覺性猛醒,趕緊掙扎下她。 廣播裡正迴圈播放,「……請各位顧客不要在電梯上追逐打鬧,請您照顧好身邊的小朋友。」 齊享俯在車扶手上,對我微笑,「放心,我會照顧好你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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