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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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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你娃太無聊了,這麼涼爽的夜晚也不出來坐一坐,我命令他: 「馬上到芳草街,我們一起去沈秋那裡昨日重現,不日不現。」 半小時不到,我和王建南一起到了「昨日重現」。 沈秋正在吧台裡忙碌,一看見我們進來,她臉都差點笑爛了,打過招呼後她手腳更忙,忙得像京劇舞臺上的阿慶嫂,和服務生說話的音調都平白無故提高了八度,語氣也拉長了,顯得溫柔無比。 我和王建南在靠窗的位置坐了一刻鐘,其間,沈秋跑過來說了三次:「你們先坐坐,我等會兒就過來。」 其實,我們一點沒有讓她馬上坐過來的意思,我也看出來,沈秋手上忙的都是些雞毛蒜皮的事,比如把煙灰缸從左邊移到右邊,把垃圾筐從中間移到旁邊。 我狠狠地喝了一大口咖啡,下了很大決心,才終於沒把今天的好消息透露給王建南。 這是,沈秋在衛生間呆了很久之後,終於鑽了出來,她扭扭捏捏地走過來,坐在我和王建南中間的椅子上。 「唉呀,最近太忙了。」沈秋說。 說完話,她用纖秀修長的手指撩了撩披散的長髮,就像用滑鼠點擊了一下確認鍵,確認她美麗的臉蛋在我們眼球裡確實很美。然後,她才對我說: 「哦對了,向東,昨天下午周家梅來過了。」 操TM今天是怎麼了,沈秋這婆娘和劉至誠一模一樣,告訴我好消息時,總要悠一悠我的情緒。 我趕緊問沈秋:「你們談些啥子?」 沈秋說,她們談得很投機,她稱讚周家梅又漂亮又能幹,聽得我心裡一陣陣發酸。 「周家梅有沒有談起我」我急不可待。 她假裝回憶了一下,然後說:「好像談起過,對,是談起了。」 她說,周家梅告訴她,她想和我分手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當年那只口紅完全把她的心傷透了。 沈秋問我,我們當年那支「口紅」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嘛? 沈秋說這番話的時候,一雙美麗精靈的大眼睛惡狠狠地盯了王建南一眼,毫無掩飾臉上的醋意。 周家梅把這種事也告訴了沈秋,那麼王建南和紅姐的事當然也被出賣,難怪沈秋的眼神醋意盎然。 不但有醋意,可能還有幾分心滿意足,她沒想到王建南也會去「洞洞舞廳」那種地方,沈秋當年也在風塵裡打過滾,她可能覺得,倆人之間總算找到了一點平衡。 我突然意識到,在我和周家梅、王建南和沈秋的感情糾葛中,我們犯了一個男人的大忌:那就是哥們的女人絕對不能讓她們成為姐們。 男人們都知道,一旦哥們各自的女人成為姐們,女人的「統一戰線」就形成了,哥們之間出了什麼事,就不太方便彼此打掩護,而朋友之間的友誼,就失去了它存在的主要價值。其實,讓哥們的女人成為陌路人沒有絲毫難度,女人之間一向是天然的敵人。這一次,我們兩個自以為是的老江湖,居然犯下如此低級的錯誤。 然而,沈秋的話對我來說,終究是一個天大的喜訊:周家梅居然還在重提「口紅門」事件! 恐惶是我前幾天在梓漳文昌廟燒過香,今天的好事一樁接一樁,下午天上才掉下個金娃娃,現在天上又掉下個林妹妹,不對,是周妹妹。 顯然,周家梅重提「口紅門」,說明她對舊情仍然難以忘懷。分手之後,周家梅這瓜婆娘一直不願和我坐下來,好好談一談,從今年「情人節」到「五一節」,我約過她幾次,每次她都斷然拒絕,我估計她其實是害怕。 我多年前曾參與策劃的「大糞變香精」的經歷,讓我悟到了愛情的真諦所在。眾所周知,用科學的手段,就算愛因斯坦和愛迪生一起復活,也不可能把大糞變成香精,但是用語言就馬上可以做到,只要利用那一套獨特的話語方式,不但大糞可以變成香精,豬八戒也可以變成茱麗葉。 我想周家梅一定是害怕一但坐下來面對我,我們的感情就會在滔滔不絕的話語中,死的變成活的,臭的變成香的。 王建南也認為,周家梅昨天到這裡來看沈秋,而且還提到了口紅,對我來說絕對是一個愛情利好消息。另外,他說他一直覺得,周家梅和黃某人不可能長久。 現在想來,只要紅姐還一口咬定那支口紅是她的,周家梅仍然有可能相信我是清白的,我可以就從這件事和周家梅談起,我們重溫舊夢的日子也指日可待。 現在必須馬上找到紅姐,把「口紅門」事件弄得鐵板釘釘。必要的時候,花一點錢堵她的嘴。 「紅姐是不是還在『砂輪廠』上班?」 第二天中午,我在辦公室問王建南。 他說不知道,他們已有一年多沒有聯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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